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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古代罗马(1)

[约公元前753年至公元476年]

远在希腊繁荣开始衰落之前,由希腊文明“孵化”的另一处文明,在意大利的台伯河两岸崛起了。

此后6个多世纪,它的势力增强了,并在文明世界中保持霸主地位。但是,因为地理上的原因,罗马人注定是一个农业民族;同时,外亲移民对这块地方进行控制常常诉诸武力。因此,罗马人在他们大部分的历史长河中,注定要热衷于军事活动,嗜权的野心家搅得这个世界从此不得安宁。

罗马与母狼

有关罗马建城,流传着一只母狼喂养两个婴儿的美丽神话。在罗马博物馆里,现在仍保存着一尊很特别的青铜像:

一只母狼圆睁双眼,露出尖利的牙齿,正警觉地注视着前方,在它的腹下,有两个可爱的男婴,正抬头吮吸着母狼的奶头。

据说这尊铜像已保存400多年了。它生动地表现了罗马人民对自己祖先的怀念和对母狼的感激之情。

希腊人用十年时间攻陷了小亚细亚城市特洛伊,城中有些特洛伊人逃了出来,其首领叫伊尼亚。他们坐船渡海,一路漂泊,最终到达意大利半岛中部拉丁姆海岸的台伯河出海口附近,在一个叫拉丁区的地方定居下来。当地一位首领热情地接待了伊尼亚,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后来,他们的儿子阿斯卡尼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的王国阿尔巴龙伽,并建了一座城市。

历经数代以后,到努米特统治阿尔巴龙伽的时候,他的弟弟阿穆利乌斯不择手段,将努米特赶下王位,取而代之,并杀了他的儿子,还强迫他的女儿西尔维亚去做一个一生不能结婚的女祭司。阿穆利乌斯以为这样一来,他的哥哥断子绝孙了,他的政权就稳定了。然而,战神玛尔斯却使西尔维亚怀了孕,并生下一对孪生子。听到这个消息,阿穆利乌斯又惊又怒,下令处死西尔维亚,并命人将两个婴儿放进篮子里扔到台伯河里去,以防止他们长大后复仇。

台伯河正在泛滥,汹涌的河水并没有冲走装着孪生子的篮子,反而把篮子冲到岸边,搁浅在一棵无花果树旁。孩子的哭声引来了正在河边喝水的一只母狼,它不仅没有伤害他们,反而舐干孩子的身体,把他们带回山洞,用自己的奶汁喂养他们。还有一只啄木鸟,也常常叼来野果给孩子们吃。

一天,一个牧人路过山洞发现了孩子,就将他们带回家给妻子抚养,并给他们起了名字,哥哥叫罗慕路斯,弟弟叫勒莫斯。后来,牧人终于打听到两个孩子酸苦的身世。他决心将孩子教养成人,叫兄弟俩苦练武艺。两个小家伙长大了,果然成了健壮勇敢、武艺出众的青年。由于他们有本事,又豪爽义气,身边逐渐聚集起一群牧人、流浪者和逃亡的奴隶。

一次偶然的冲突,勒莫斯发现他被赶下台的外公努米特,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和哥哥决心为自己的母亲和舅父报仇,除掉阴险而残暴的阿穆利乌斯。

阿穆利乌斯统治黑暗,人民对他恨之入骨,反抗与起义时有发生。罗慕路斯与勒莫斯兄弟俩也揭竿而起,起义队伍日益壮大,他们最终杀死了阿穆利乌斯。兄弟俩把王位交还给了自己的外公,并决定率领自己的人马建立一座新的城市。而新城的地点就是他们出生时被抛弃的地方———帕拉丁山冈。

不幸的是,兄弟俩为确定这座城市的名字和新城市的统治者争吵起来,最终又发生了手足相残的惨案。哥哥杀死了弟弟,自己成了新城市的统治者。他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这座城市为罗马。据传这件事发生在公元前753年4月21日,古罗马人每年都要纪念这个日子。

罗马城是建起来了,但是城市人口太少。因为有正当工作的人都不愿迁到这座新城,所以罗马城接纳的多是逃亡者、流浪汉,甚至流氓盗贼,又都是凶狠好斗的男人,他们的恶名使得姑娘们不愿嫁到这儿来。男人都娶不到媳妇,罗马城的人口怎能增加呢?罗慕路斯为此犯了愁。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向周围的部落发出邀请,欢迎大家来参加罗马城的一次盛大节日。节庆的日子那天,周围的部落果真陆陆续续有人来了,其中萨宾人的部落来的人最多。节日的气氛非常热烈,整个罗马城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突然,罗慕路斯发出暗号,罗马的男人顿时全体出动,冲进欢乐的人群中,每人抓到他们早就看中的萨宾姑娘,强行带回家去成亲。萨宾人觉得受到极大的侮辱,他们发誓要报仇。

一年后,一切准备就绪的萨宾人向罗马进攻了。双方大军在罗马城旁的一个峡谷中摆开阵势,一场残酷的血战眼看就要爆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山冈上冲下了一群被罗马人抢走的萨宾妇女,她们怀抱吃奶的孩子,哭叫着来到双方面前,苦苦哀求不要互相残杀。因为不管哪一方获胜,她们都是受害者,或者是失去父亲、兄弟,或者是失去孩子的父亲,成为寡妇。她们的哀求和哭诉终于感动了双方的战士,他们扔下武器,彼此和解了,并且订下和约,两个部落合二为一,世世代代都居住在罗马城。

后来,罗马帝国第一代皇帝屋大维为了证明他出身的神圣性,正式承认这一传说。当时的著名诗人维吉尔还把它编写成罗马史诗《伊尼特》,一直流传至今。许多现代学者认为,罗马建城的传说不足为信。但是,在神话传说的后面,实际上存在着一些历史的真实。母狼育婴的故事一定程度上保留了罗马氏族起源狼图腾的历史痕迹。阿尔巴龙伽城是真正存在过的,这已经得到考古发掘的证实。神话里说的,罗慕路斯把罗马城建于台伯河畔的帕拉丁山冈上,这里恰好是第一批移民出现的地方。

罗马征服战争

从公元前753年至公元前510年,罗马经历了长达244年的“王政时代”。其后,取而代之的是国家共和制。在共和制建立后的245年间,罗马历史几乎是一部连绵不断的战争史:内部,平民与贵族为分享政治权力的争斗此起彼伏;外部,土地兼并战争绵延不绝。最后,罗马虽然征服了意大利半岛,但整个民族却不幸沦为军事理想的奴仆。

从公元前753年至公元前510年,罗马经历了长达244年7个王一人专政的“王政时代”,这些品行各有优劣、能力各有大小的独裁者对罗马社会的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将原来的氏族制逐渐地转型为国家的共和制。在这一点上,王政时代的第六王塞尔维乌斯·图里乌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罗马共和政体的真正建立,还是在罗马元老院将王政时代的第七王鲁齐·塔克文这个高傲的暴君推翻后才得以实现。

罗马由一人执政的王政时代被推翻后,公民们在百人团会议上,选举了推翻塔克文有功的布鲁图斯和柯拉提努斯为执政官,从此,罗马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即共和国时期。

共和国初期,元老院成员增至300人,成为贵族势力的堡垒。元老院当时还是咨询机构,不像后来具有广泛的权力。由于执政官本身就是元老贵族,任期只有一年,而元老却为终生之职,地位显赫,这就决定了执政官听从于元老院的意旨。这时,森都利亚大会逐渐获得重要的政治权力,决定重大问题,但表决通过的权力仍掌控在元老院。因此,在共和国初期,元老院处于权力的中心。

罗马共和国实质上是贵族共和国。执政官选自贵族,元老院也为贵族把持,同样,宗教职务也都被贵族所把持,平民不得染指。平民虽有权参加公民大会,但他们享受的权利是不完全的。在一般情况下,平民不能进入元老院和出任国家高级官职。在经济上,贵族大量侵占国家由征服而得来的公有地,平民却没有这个权利。当时盛行债务奴役制,如到期不能清还债务,债主有权拘禁抵债者,甚至将债奴处死或卖到国外。这样,无疑激化了社会和阶级矛盾,导致冲突时有发生。

早在公元前6世纪,罗马共和国建立不久,平民就开始为自己的利益而战并和贵族抗争。这两个等级的斗争延续了两个世纪之久,构成了共和国早期罗马社会斗争的主要内容。

共和国初年,平民和贵族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平民强烈要求提高自己的地位,保障人身自由和合法权益,要求参政,结束贵族独揽大权的局面。他们采取了和贵族不合作的做法,例如不去出征打仗,公元前494年就发生过这样的严重冲突。当时罗马正值外族大军压境,急需平民的军事援助,而平民和一些平民出身的战士却全副武装撤离罗马,开往“圣山”,这使贵族大惊失色,被迫做出让步。到公元前471年,政府认可了在一个政权之内的平民地位,平民有权选举保民官和创设平民大会。保民官每年从平民中选举,其人身权利不可侵犯。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平民不受贵族官员的横暴侵犯。后来,又设置两个平民市政官,作为保民官的助手。

为改革罗马的法律,平民向贵族施加了压力,反对贵族官僚们可以随意组织法律条款,他们希望法律能够最终定型。通过不懈努力,他们终于在公元前450年取得了胜利,政府通过了“十二铜表法”。这就是将平民和贵族经过斗争、协商最后达成妥协的法律条文,刻在12块铜板上,谓之铜表法。铜表法综合了新旧法律,虽然并未给平民带来更多的好处,但因为它是罗马共和时期惟一的一部成文法典,所以,它支配了罗马社会很长时间,甚至是4个世纪以后,罗马学校的学生们依然在用心学习它。

十二铜表法公布以后,平民们为争取平等权利而进行的斗争又持续了两个多世纪。最突出的例子是从公元前376年开始,平民和贵族展开了10年的斗争,终于迫使贵族做出了让步,通过由保民官盖约·李锡尼和鲁西乌·绥克斯提出的对平民十分有利的涉及土地、债务和政权问题的三条新法案。

新建的罗马共和国外部处境也相当困难,北方有强大的原来曾统治过它的伊达拉里亚,东部和南部有经常入侵的萨宾、埃魁和沃尔斯特等各地部落,邻近的城市也不承认罗马取得的领导地位。

这些近邻对罗马长期觊觎,有的还时而采取入侵行为。罗马虽然年轻,但捍卫自己主权的决心却不小。公元前496年在莱吉鲁斯湖一战中,罗马就一举粉碎了拉丁同盟城市的入侵。同时,它也有能力对外扩张了。公元前5世纪,它为了侵占其北方的伊达拉里亚的维爱,曾先后对它发动过三次战争,最后在公元前390年终于攻占了维爱。

公元前391年,罗马因劝阻高卢人入侵克鲁西乌姆,被高卢人认为是挑战,高卢军队于公元前390年举兵猛攻罗马,罗马投入了全部军力和来自拉丁城市的援军,在离城约15公里的阿里亚河与台伯河汇合处与高卢人展开激战,但罗马惨遭失败。高卢人乘胜进攻罗马城,罗马遭遇空前的洗劫和烧杀。惨重的失败使罗马人的头脑清醒了,他们从中吸取教训,加紧修筑城墙和进行军队装备改革,还进行军团内的编组改革。这次改革,促使罗马军队走向了正规化和成熟阶段。

罗马渐渐强大起来,竟把老对手高卢人控制住了,接着又打败了台伯河彼岸邻里的进攻,此后,罗马人开始同拉丁人算总账了。

公元前4世纪80年代以后,罗马周围的埃魁人、赫尔尼西人、沃尔斯奇人和拉丁人结盟,向罗马发动猛烈进攻,但均被罗马人打败。最后,这些侵略者变成了罗马的附庸。在改组同盟过程中,罗马人长期实行军事管制,后来,连伊拉达里亚的许多土地也被罗马人占领,并强迫这些城市接受40年的停战协定。

罗马在对外扩张中,经常强迫拉丁同盟各城市为它提供人员和给养。每次战争胜利以后,罗马都加强自己的势力,企图使拉丁同盟变成自己的隶属者。拉丁人对此表示强烈不满,于是爆发了两年多的拉丁战争,结果,拉丁人被彻底打败。接着罗马又发动了一些战争,从沃尔斯奇人手中夺走了滨海城市安提乌姆。到公元前238年,罗马最后在中部意大利建立了霸权,完成了对拉丁人的军事控制,强迫各拉丁城市同罗马订立了有利于罗马的条约或结盟。

拉丁战争胜利后,罗马同萨姆尼特人的关系紧张起来。公元前327年,罗马占领希腊移民城市那波里,和萨姆尼特人发生了第二次战争。战争中双方各有胜负,很快陷入僵局。公元前325年战局出现转机。一支远征的罗马军队横扫中部亚平宁,首次出现在亚得里亚海岸,战胜了中部亚平宁山区的马尔西和佩利格尼人,用武力降伏了亚得里亚海岸的维斯提尼人,为以后挺进到阿普里扫清了道路。然而,几年后的一次狂妄行动却令罗马贵族损兵折将,颜面尽失。公元前321年,一股罗马及其同盟部队2万人在罗马执政官率领下,从坎佩尼亚穿过萨姆尼乌姆山区,直入萨姆尼特的后方和粮食基地阿普利亚,在林木丛生的考地峡谷,遭到萨姆尼特伏兵的阻击。由于逃脱无路,罗马军队被迫投降议和并留下1600名骑士作为人质。

罗马岂能心甘失败,暗暗积蓄力量,重整旗鼓,于公元前315年再次出兵。罗马军队声东击西,明里向阿普利亚进攻,暗地里却背后抄袭萨姆尼特人。同年,一支部队进入阿普利亚,另一支部队进攻萨姆尼乌姆西南的萨提库拉城。罗马在这次行动中虽然建立了两个殖民地,但罗马军队还是被打得惨败。萨姆尼特人占领了奥伦克人地区和坎佩尼亚,甚至罗马的卡普亚也准备投降。在此危急关头,罗马人勉强整编了残余势力,重振士气,再行战斗,直到第二年,才把萨姆尼特人赶出塔尔拉齐,接下来的两年,他们又收复了利瑞斯防线,建立了新的殖民地,还占领了萨姆尼特人的要塞,在阿庇亚得到了一个永久的据点。公元前312年,又修筑了阿庇亚大道,这样,罗马和坎佩尼亚就密切联接起来,为其向意大利扩张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后来,罗马和萨姆尼特又进行了两次大的较量,互有胜负,至公元前290年,罗马终于取得了最后胜利,萨姆尼特人变成了罗马的同盟者,被割去大片领土。这次萨姆尼特人很惨,他们仅保有一小块领土,四周被一个同盟者网状系统所切断,还要为罗马承担各种义务。至此,北至波河,南到卢卡尼亚北境,意大利中部全都在罗马的统治之下。

欲壑难填者是贪得无厌的。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萨姆尼特战争刚刚结束,罗马人便将目光投向意大利南部。

公元前282年,罗马人找借口派舰队到南部意大利最强大的希腊移民城市他林敦湾,他林敦遂向罗马宣战,并向希腊的伊庇鲁斯国王皮洛士求援。公元前280年,皮洛士出兵意大利,与罗马人开战,这一打就整整五年,史称“皮洛士战争”。皮洛士最终获得胜利,但他的部队也伤亡极大。皮洛士感叹地说:“假如再有一次这样的胜利,我就成光杆司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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