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导师的声音严肃而有力,在导师面前的是一排排站立的男女儿童,大概三十来个。年龄小至六七岁,大的到十二三岁。头发好似几天没打理有的甚至更久,每一个人一身衣服总有不少补丁而且跟他们的脸一样脏兮兮的。
孩子们很安静站着,虽然站的不整齐,但是导师还是露出满意的神色。
“每人去拿一把木剑“导师指了指一旁的那堆木剑道,孩子们很快跑过去挑了一把剑就讯速站回自己的位置,没有喧哗也不需求导师多说孩子们的表现很自觉。这让导师很满意可又感觉一阵内疚,很快导师就把自己这种想法抛开了。
“今天的训练训练跟昨天一样,先负重跑三十圈,在劈剑五百次这就是你们早上的教训练,开始!“
孩子们很快开始在自己双手双腿绑上一个小沙袋,完成后就自觉去跑圈,这是他们每天的必须做的事。
“啊塔,孩子们的训练进行的怎么样了?“一个中年的男人来到导师身边问道
“族长,孩子们都很努力“导师啊塔扭头回看了一眼道然后眉头一皱,啊塔突然发现族长的脸色并不好看,这种表情他并不陌生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天加强孩子们的训练吧“族长声音有些冷漠道
“可是族长他们还是孩子……”啊塔本能地试图跟族长争论。
“啊塔!你想替他们收尸吗?“族长很严厉地打断了啊塔的发话。
“啊格今天死了,“族长又缓缓地道,声音既有说不说不的悲伤也有些麻木无奈。
啊塔顿时没说话,他的心情也同样说不出的难受,族长也没说话,这种事他们经历太多了也麻木了。
“啊塔,去叫啊格的孩子过来吧“沉默了一会族长对啊塔道。很快啊塔就领了个小男孩过来,小男孩沉默地跟在啊塔身后眼角有着明显的泪痕。小男孩越过啊塔一口气跑到族长面前仰着脸任由泪水滑落问道“族长大人我父亲是不是出事了?
“孩子……”
“是不是我父亲出事了?!“小男孩坚决地打断了族长的话。族长艰难地点了点头,小男孩什么话也没说底着头擦着眼泪飞奔而去。注视着小男孩跑走的不只是族长和啊塔,还有在场训练的每一个孩子,年纪大一点的很快就明白那个小男孩啊甘的父亲肯定出事了,族长每次来这里跟孩子单独谈话说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那个孩子的家人出事了。训练场的气氛变得很沉重,啊甘父亲的事像石块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
“啊塔,你也看到了,为了生存我们的亲人朋友都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三年前我们部落有四百五十个人,三年后的今天我们只剩余下二百三十一个人,当中还有三十二个是孩子,二十一个老人,啊塔我们能够出去捕猎的人只有一百四十八个,光靠我们种植的食物不足我们度过快要到来的冬季!“
“这三年来我们部落附近多了些以前没有的魔兽,它们的实力超过我们以往的任何一只魔兽,这导致我们的亲人付出的惨重的代价!“族长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族长,不如我们搬迁到其他地方生?“啊塔道
“三年前我们没迁,三年后的今天我们更加没能力迁移了啊塔。“
“族长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我们的族人为了生存一个又一个接着死的死不暝目吗?我们抬回来的尸体有几个是完整的?又有几个族人的尸体都不是成了魔兽的食物?“啊塔越说越激动。
“啊塔!你以为我希望看到我们的孩子们一个个成了失去父母亲人的孩子吗?难道我就希望孩子们每天早早起来在这里每天重复着训练吗?你以为我不想他们都有个好完整的家庭吗?“族长指着远处在训练的孩子们激动道
“大量不知从何处来的强大魔兽进入这片我们赖以生存的区域,我们没有可以抵抗他的力量。啊格今天死了,被魔兽一个照面就裂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啊塔心中一惊急忙问道。
“我们的区域有三星魔兽!“
“什么?三星!!“啊塔面色一片惨白,三星魔兽能够使用元力攻击,可不是那些靠一星二星级别的魔兽所能比较的,元力和普通的力气有着本质的区别,元力是一种来自外界的神秘力量,这种力量远远凌驾力普通力量之上,而他们的族内可没有人能够使用元力。
族长走之后了,啊塔木然坐在地上他的心思重复着族长说的那些话,啊塔微微抬头看着蔚蓝的晴天只感觉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当看到远处努力挥洒汗水修炼的孩子们目光又变得坚强起来的,为了守护家园即使死又有何惧!何况我早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这里有我宁死亡也要守护的家园。
“沙叔叔,你怎么了?“
啊塔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蹲在他面前,一双明亮眼睛睁的大大的,蓝色的眼眸毫无遮掩拚射出关怀的光茫,也带着几分怯意。这个孩子是篮博,父母在出世没有多久就意外身亡,他是族人共同养大的孩子。
啊塔慈祥看着眼前的孩子,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小男孩瘦小的头道“孩子你怎不和你的伙伴们一起码训练?“
“蓝博看沙叔叔脸色很不好所以……”
“沙叔叔没事别担心,现在沙叔叔给你个任务。”啊塔打断蓝博想说的话。
“任务?”蓝博茫然望着啊塔道
“嗯,你去陪啊甘吧估计他躲着哭呢,你远远跟着他别让他跑远了,外面危险的很。”
“我一定会把啊甘好好的带回来”蓝博连忙大声保证道,那张充满稚气的脸有着普通孩子不具备的神色,他那双大海般眼睛是那么的纯真,又是这般美的让人想去呵护,只是一张绷紧的小脸带着几分污渍。
“去吧”啊塔眼眸闪过一丝温情挥挥手道
很快蓝博就找到了啊甘,啊甘跑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任由眼泪流淌滴落在地下。
蓝博看了好一会心里也乱的一团糟,他想安慰啊甘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帮,只能眼睛在啊甘身上来回看干着急。想不到办法蓝博只能硬上,走到啊甘旁边傻傻地坐的啊甘旁边,眼睛时不时看向啊甘一副欲言又止的焦虑神色,挫了挫手弱弱道“啊甘……”
啊甘并没有理蓝博,蓝博又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块小木板上面绘有一个像鸟又不像鸟的图,蓝博犹豫了会终于鼓气勇气把木块递到啊甘面前道“这个给你“
“我不要,我要我爸爸回来你能给我吗?”啊甘随手拍掉蓝博递过来的东西带着哭的嘶哑的声音吼道。
“走开!别跟着我”阿甘站起来对着蓝博大声叫道,说完就直接往村里面的道路跑。
蓝博只能跟着阿甘身后,他实在不放心阿甘。直到阿甘跑回自己的家把门一关就把看博拒之门外。蓝博只好敲了敲门,回应他的是阿甘在屋里穿出的若断若即的哭泣声。蓝博只好回去把阿甘的情况告诉阿塔,阿塔没有说什么只是跟蓝博说了句话,他跟他父亲一样出色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第二天阿甘如期准时到达训练场,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悲伤之色,眼睛也是又红又肿。阿塔没有问他什么,其他孩子也没有问他有关昨天的事,大家都选择默默挥洒汗水。自那天之后孩子门的训练加强了很大,但是都默默强忍下来,没有哭声没有喊累,也没有孩子们的笑声,导师啊塔也沉默了很多对孩子们的教训练也严格的很。村里这些天猎守回来的人受的伤明显比往常多也更重,每次猎守的人回来的时候孩子们的眼睛总是不停投去忧郁的目光。
深夜,族长的石屋透射出微弱的亮光,这里集合了族中所有的高层。二十多个人在小小的石屋里显的有些拥挤,火苗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们储存的食物有多少?“族长的问话终于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
“族长,只有预算的三分一。“一名满脸皱纹的老者道“差太多了差太多了冬季就快到来了,猎守的季节也随着冬季的到来将结束,族长我们的人将会饿死很多!“老者越说越激动。
“已经到了关系到全族的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吗?“族长悲哀地说道“想不到到了我这一代族人的兴衰会败在我手上,我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祖先!“族长的话让原本悲哀的众人更是蒙上一层难以挥去的沉重与悲哀。
“我决定把全族人迁入祖墓!“族长说出这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尺浪。
“族长不可,族墓是我族人长暝之地,让族长迁进去怕是不吉利。“不少老人顿时激动起来连忙开口阻饶。
“你们有更好的办法抵挡魔兽的冲击吗?想想前些天一只魔兽冲入我们村中死了多少个人吧!“族长同样激动道,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而族长的话也让众人出现短暂的沉默……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大家也只能意见统一,族长宣布了最终决定。在族长回去的路上,这二十一名老人又偷偷集在一处底声交流着似乎在密谋着。
第二天早上族长便带领一干人前往祖墓,中午时分族长便命全族人搬迁今祖墓中。祖墓是一处天然岩洞,每一个人进之前都会先对洞口一拜以表对先人的尊重。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不断把村里的东西往祖墓搬以及对祖墓的整理。
搬迁完毕孩子们也迎来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孩子们好奇的天性也得到释放,蓝博跟啊甘以及他们一堆朋友便在洞内东逛西逛,洞内很宽广路也只有一条但是里面太黑蓝博他们也不敢深入。
接下来的日子便又开始了每日的体能训练负重跑步。当然也增加了新的训练训练,拳击沙袋以击让沙袋攻击肉身训练。这里他们祖祖辈辈保存储下来的训练土方法,负重拳击沙袋是锻炼攻击力度而沙袋攻击肉身是为了提高身体的抗打能力。
到了晚上,二十一名老人又偷偷在隐秘处集在一起。
“各位族人现在的情况也不用我多说了,现在食物那么少我们还能做什么?想必大家回去都考虑清楚了吧”其中一个老人开口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露出坦然觉悟之色,好在深夜并没有人发觉。
“我就一个老头活在这个艰苦的世上,儿子和女儿都死在魔兽的爪下,我这个老头活了那么多年也因为杀了不少魔兽,而落得现在身体一身病痛。”这个老头又缓缓说道
“但是我不后悔!我只后悔没有杀更加多的魔兽保护好我的族人,让那么多孩子变的无父无母,现在我还能为这些孩子做我最后一件事哈哈……”老头大笑几声后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圆形的削尖的竹筒,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插进了自己的喉咙。在一片沉默木然中,鲜血依旧从空心的竹筒汹涌而出,这种竹筒是用来给魔兽放血的所以它留血很快,老人只是没一会就断气了。
大家并没有对斐马德的死感到吃惊意外,似乎早就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死去的老人是斐马德。经过短暂的沉默其中一个老人走到死去老人的身边道“老德你等我,我去陪你作伴”说完就拔出刺在斐马德的竹筒直接反手刺向自己的喉咙,谁也没有去阻止他,也许大家早有了同样的想法吧。
“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把希望留给孩子们吧”一个老人说完也从衣服里面摸出竹筒直接自我了断。
无声的夜,无声的鲜血在流淌,最后凝固在地面上,一具具尸体就这么安静地倒在地上,任由夜风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