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男人到老
很快,云佳在王海峰家打工满了一个月,王老汉准时笑眯眯的给云佳捧出月工资五千八百元。云佳借过钱的瞬间,王海峰平时笨拙的手脚这会儿不知哪来的速度,没等云佳反应过来就被老东西给紧紧地搂住,几乎透不过起来。云佳本能的随手操起一瓶矿泉水照住王海峰的后脑勺猛打,塑料瓶远没有玻璃烟灰缸坚硬,老王并没被打疼,可瓶子开裂,清洁的凉水浇醒了头脑混涨迷失方向的老王头,他松开手,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大人数落。云佳瞪着王海峰想:“男人到老也好不到哪儿去,满脸皱纹的老王八蛋。我真想一刀捅死你这个老贼。”嘴上却说:“回老太太身边坐子去。”
王海峰乖乖的往里屋走。卧室的门是向里开的,门被物体挡住,王海峰推不动:“哎,这门怎么推不动呢?”老王头很纳闷。
原来,王海峰从年轻时候生活就不检点,经常冷落老伴儿张倩。搬进省城,王海峰找女人更加方便、更加肆无忌惮,说张倩的病是王海峰气出来的并没冤枉他。患了脑梗的张倩虽然整天少言寡语,但心里有一盏明灯,她清楚老头子为啥雇这么个漂亮保姆:“还不是想在她身上尝鲜!”刚才,老伴儿和小姑娘云佳之间的那一幕张倩从狭窄的门缝窥看到一半,突然,气血上攻,晕倒在了门口。
云佳说:“不要推,一定是大娘躺倒了。快打120救人。”
王海峰却说:“打什么120?这两年我被她拖累够够的了。进去看,死了,就准备后事,还有一口气就用棉被唔死得了,活着,她自己遭罪不说还拖累别人,有啥用?活一百岁还不是那么回事!”
王海峰的这段话可真把云佳气坏了,她愤怒的伸出右手用尽全身之力照住老汉面部打过去,老头被扇得两眼直冒金星,双腿一软恰巧瘫坐在沙发上,左侧嘴角流出了暗红的血液,老头被震住了,萎缩在沙发里大气不敢出。云佳掏出手机拨号,猛然抬头瞪了一眼王海峰说:“死去吧你。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120医生也没推门进去而是从窗户躬身弯腰爬进卧室进行抢救。这时的张倩老人还有微弱的呼吸,云佳望着老人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哭了。
云佳在张倩病床前没白没黑守了一星期,但没能挽回张倩老人的生命;她走了。望着张大娘渐渐苍白的脸,云佳还是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哭得很伤心。
躺下睡不着,云佳心想:“气死了老伴儿,你老不死的王海峰还用贪婪的目光看我,我为你老伴儿报仇。我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我让你家趁万贯却不得不流落街头。”
今天和小保姆云佳吃早饭时,王海峰老汉终于把几个月来一直想说却没敢说的话:“小云,”王海峰的话还是停顿了。
云佳抬起头说:“有话快说,这么大岁数了说话还扭扭捏捏的,要知道,我可是你花钱雇来的保姆,你在我面前没什么可受拘束的。”
云佳的话给了王海峰以勇气,他说:“云佳,我要娶你。”
云佳啪的一声放下碗筷,举起右手照王海峰老汉的头上打过去,王海峰下的钻到饭桌下面求饶。云佳骂道:“你一个老掉牙的东西,敢说要娶我,你******凭啥?凭年龄你能当我爷爷,你脑袋是不进水了?”
王海峰在桌子下面说:“凭我这些财产,我无儿无女,没有继承人。我俩成了法定夫妻,我死后财产都归你。”
云佳又问:“你出来吧。你有多少财产?”
王海峰老汉感到有希望了,他从桌子下面慢慢钻出来,稳稳地坐在云佳对面一本正经的说:“我在银行有壹佰万存款,我这一套院落政府已经给过价,至少三百万。你不知道,我有心脏病,不定哪天死,有生之年我想享受生命。不然,我这一辈子白攒家底儿了。”
云佳心想:“这可不是小数目,把老东西的财产先弄到手再说。”
云佳说:“好!就这个条件,我成全你,答应和你办证结婚。”
结婚证办下来之后,王海峰老汉为了表示诚意,他主动把银行一百万存款转到了云佳的卡里,房产证也过户给了云佳,对王海峰老人雷厉风行而又疯狂的举动云佳只是微笑不语,好像并不在乎,心里有些怜悯眼前的这位傻而贪婪的老头。
是的,这种对半路妻子毫不戒备,敢于把四五百万家底全盘转到新婚少妻名下的做法,只有王海峰这种无儿无女、风烛残年,又患有心脏病朝不保夕的老者才会无所顾忌地、痛痛快快的干得出来。
财产转移完之后,王海峰经云佳同意,在家里办了了轰轰烈烈的婚礼。在婚宴上不说高朋满座可也客人不少。王海峰农村的亲属以及老乡里乡亲,还有城里的左邻右舍的差不多都到了,大家花着钱喝着酒,心里评论不一:“人活着还是得有钱啊,这么大岁数还能娶如花似玉的年轻漂亮媳妇,没钱啊,连这么好的梦都做不起呀!”。也有人考虑更实在的问题:“哎呀,王老汉,有钱,你是娶来了娇妻,可你那干巴样能满足人家性要求吗?累死你也不能啊!”更有少壮男性望着敬酒的老夫少妻心生嫉妒:“王海峰,你是秋头的蚂蚁蹦跶不了几天了,老夫少妻早晚是人家的,也许就是我的。”不管大家心里想法如何不一,但是,脸上的表情是千篇一律的,那就是个个脸上堆积着快乐的笑容。
客人散了,租户们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屋里,王海峰老人的大院恢复了往日夜的宁静;新婚之夜就这样伴着王海峰老人节奏紊乱的心跳悄悄的来临了。
穿戴华贵的云佳坐在床边摆弄手机,王海峰土黑色满是皱纹的老脸缓缓地向云佳红润的带有孩子气的脸颊贴近。云佳闪了一下身子说:“你先等一会儿,我打电话告诉妈妈,今天我结婚了。”王海峰从侧面包住云佳说:“你打电话吧,我不捣乱。”云佳没反抗,她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妈,我是您女儿云佳。”
“换号啦?为啥这么长时间不给妈妈打电话?妈妈不放心,两次去省城找你,妈妈命好苦噢!”接着,云佳听到妈妈已经泣不成声。
云佳说:“妈,您哭啥!我这不给您打电话呢吗!我在外面不会有事,过段时间我会去看您。”
妈妈问:“你现在忙啥呢,明天回来不行?”
云佳说:“妈,我今天刚办婚礼,怎么说也得过些日子吧。”
妈妈说:“啊!结婚这么大的事你都自己做主不和妈妈商量,你心里还有妈妈这个人了吗?小伙子条件各方面咋样?”
云佳笑着说:“还行,我领回去,你看就知道了。”
云佳打电话的功夫,王海峰的情绪已经达到了高峰,他亟不可待的脱得一丝不挂,用一种火辣辣的,乞求的目光望着云佳,急切等待云佳快脱衣服。
云佳犹豫了片刻:“我跟这老东西鬼混?我这不是胡闹吗?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事到如今只能继续下去。”想到这儿,云佳很快脱光了衣服仰脸躺下说:“上来吧,你看你急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尿。”
王海峰老汉趴在云佳身上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云佳你给我的快感我从来没感受过。你是我的宝贝,我真想把你吃进肚子里。”云佳是第一次,她不知说什么,只是闭着双眼任凭老头子揉搓。
一阵疯狂过后,王海峰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让云佳纳闷——他趴在云佳身上一动不动。突然,云佳心里萌生了莫名的恐惧,她推着王海峰说:“老头子,下去。你怎么了?”王海峰一动不动,云佳将他推下身子,云佳没见过死人,不知道死人是什么样,她想:“难道老头死了吗?”云佳不敢想下去,她赶紧穿衣服并给120和110打电话。
医生当场告诉云佳人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准备后事吧。云佳说:“不能急着办丧事,我要走司法程序,避免以后有什么麻烦说不清道不明。”
经过公安民警现场勘查和法医尸检,最终认定,王海峰因过度兴奋心气涣散致死,不属于她杀。
即使这样,云佳也呆不下去,她的眼前老浮现出王海峰死亡的那一幕,婚房里睡不着,云佳搬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入住,可还是睡不好。云佳睡不着,她只好向事儿,想什么呢?她想到了王海峰生前说过:“我这套院落最低能卖三百万。”
云佳主意已定:“好啊,三百万,明天我就登广告卖掉它,回青石山市找我的傻锁柱去;和锁柱在一起生活。”
想着想着,云佳甜甜的走进了梦乡。
梦里第一个见到的还是枯瘦的痴情老头王海峰。他紧紧地搂住云佳说:“云佳,我好想你。你为啥才来?”
云佳说:“我害怕,睡不着,不睡上哪儿见你去!”
王海峰接着说:“不要急着买房子,你买房走了,我该找不到你了,没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云佳挣脱开身子说:“活着有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还活着呢吗?告诉你,你已经死了,你的尸体已经火化,你的后事都是我处理的,你知足吧。没我,你就得烂在屋里没人管。”
王海峰说:“没你我不会死。”
云佳把眼珠子一瞪说:“嘿呀,你这么说是我害了你呗?”
不知什么时候王海峰又搂住了云佳,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都怪我乐极生悲。”
云佳说:“你松手,我不愿意和死人揪扯在一起。”
王海峰呆呆的站在一边说:“我们的婚床下、瓷砖下面还有不少金条了,你卖了房买主可捡个大便宜,那些金条差不多比房子都贵。”云佳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王海峰的肩膀说:“你临死前为啥不告诉我?老东西,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王海峰说:“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死。真的。”
梦醒后,云佳的恐惧感消退了许多:“怕啥!有啥可怕的,老王活的时候我都不怕,他已经死了更不可怕,先不折腾家底,过段时间再说。”
云佳起身只穿着短裤走进洞房,打开灯,五彩缤纷的吊灯静静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云佳一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搬开厚重沉实的名贵席梦思双人床,她蹲下去用手触碰地板砖,果然,靠近墙体的一块儿有点儿活动,她拿来水果刀,用刀尖将地板砖翘起掀开,瓷砖下面是一层薄薄的粉状三和灰,三和灰下面是一层半透明的厚厚的塑料,揭开塑料,云佳惊喜的看见一方精美的酱色小木箱出现在眼前。云佳抱起小箱子,把它放在床头柜上打开,顿时,眼前金光闪闪,云佳赶忙把箱盖儿盖上,心想:“这死老头子,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存银行哪能放在家里!多危险”。
云佳抱着小木箱坐到了天亮。
银行刚上班,云佳就提着装有小木箱的编织袋匆匆来到营业窗口前等候。
营业员打开箱子一条一条取出细看。营业员的沉稳和不着急使云佳不能忍受,她说:“看啥?金条,你作为银行工作人员还没见过金条吗?”
营业员是比云佳稍大些的女青年,她微笑着说:“您别着急,我们进一步鉴定一下,金钱的事马虎不得。”
鉴定结果是:王海峰收藏的这些所谓金条全部是假的;可谓一文不值。云佳空高兴一场。
半路上,云佳心里嘀咕:“这他妈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死了通过做梦也来骗我。你等着,死了的我是没办法调教,可活着的男人我该有办法惩罚他们了吧?”
回到家,云佳一头倒在绵软的床上。她刚入睡时,妈妈打来电话问:“云佳,干什么呢?”
云佳腾地坐起来说:“妈,我没干啥。告诉你妈妈,我嫁了一个七十岁的老头,他叫王海峰。结婚当天深夜就死了。我继承了他全部遗产。”
张丫不屑一顾地说:“一个光棍老头能有多少遗产!再说,你这孩子还要不要脸了,哪能拿婚姻当儿戏。”
云佳说:“妈,你不知道,遗产三四百万了。什么儿戏不儿戏的,老头已经死了,我不还是我吗?”
张丫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已经长大了,妈妈也管不了你,你活得好好的就行了。啥时回来?”
云佳说:“说不定。妈,我寄过去十万元,您把锁柱的工钱换上;还他们八万,剩下两万您先用着。妈,我的事您不要对村里人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