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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功夫8

就在时间慢慢流逝的当儿,我忽然看到一条黑影轻飘飘慢腾腾地从远处飞了过来。我慢慢地抬起头,这个时候,那黑影慢慢掠过我的身边,黑影的速度显然比我快了一半,以我的速度,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不过这肯定是条人影。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惊讶的时候,那黑影已伸出手,慢腾腾地抓住野猪的后腿,然后慢慢地将它抓起来,朝着杂草里扔去,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宛如在深海里进行,那头野猪在空中飞行。

黑影慢慢地朝我步近,凑得近了,借助月光的光辉,我才发现原来这个黑影居然就是和亮同志,他朝我频频点头,并伸出大拇指。然后缓缓地开口说了一个字,这个字是个好字,但因为时间流速过慢,所以他的声音宛如变频了一般非常的怪异和绵长。

时间猛然变回常速,宛如坐在快车的我被摔下来一般,我猝不及防,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翻跌在地,肚子里翻江倒海,非常的难受。加上头昏眼花天昏地暗,我的肚子里的热流一股劲地往着嗓子眼奔去,我情不自禁地张开嘴,白天吃的东西在胃里已经花成了液体,而现在这液体已经成为一股箭从嗓子眼里射了出去。

我不断地呕吐,杂草里的野猪显然被这突然的变化搞得很紧张,于是在杂草里一阵乱嚎之后便跑远了。和亮笑道,看来我这法子真是不错,一下子就让你恢复状态了。

我实在没时间和力气骂他了,因为我肚子里的东西宛如岩浆一样往上翻涌,我恨不得一下子全把它们吐光。

和亮道,我好不容易跑到冷水河森林抓的野猪儿,现在就这样跑掉了,真是可惜。

听了他这话,我才恍然自己为什么会在木屋里听到猪叫了,敢情那玩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就在这时,老五的声音突然从山林里传来,师傅!野猪跑了!快来帮我抓呀!!

和亮不屑地道,跑就跑了嘛,还抓它回来干什么?

和亮这时突然醒悟过来,我说老五,你真是不像话,我让你在屋里等着我,你怎么跟着出来了?

林子里传来野猪的嚎叫和老五的匆匆脚步声,过了好一阵子,野猪的声音消失了,老五灰头土脸地从林子里钻出来,妈的!好不容易才抓回来的,现在倒好,又让它给跑脱了。

和亮马着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老五擦了擦脸上的尘土道,我只是出来看看这小子修炼那什么入微,看起来他还是有点名堂的。

和亮道,他有没有名堂和你没关系,现在你马上回去给我入定,你也得赶快给我进入这境界,别这样眼红人家。

老五嚷道,我就不明白了,这小子平时也看不出什么山水,怎么跟着你一学好像就变成了铁臂阿童木?

和亮叹息,你晓得个屁!人家早有高人指点,你小子还得万丈高楼从地起,慢慢的来喽。

老五嚷道,你别看这小子现在搞的这些飞机,如果真和我交手,他肯定过不了三招您信不信?

我仍然在呕吐,没法和老五进行这方面的交流,我吐得昏天黑地,难受到了极点,从我小时候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猛烈的呕吐,我甚至怀疑自己会在这次呕吐中死去。

和亮走过来拍着我的背心,对老五道,小明有,你去给他倒点开水来。

老五恨恨地道,又是我?怎么你不去?

和亮怒道,你小子这么懒怎么能成气候?快去!!

老五哼哼唧唧地走进林子里去了,显然他不喜欢给我倒开水。

和亮拍着我的背心,他的手心里宛如有股温暖的力量灌注进我的身体,我的呕吐慢慢的停止了,我用手背揩去嘴边的涎水,用手挡开他的手掌,然后慢慢站起来,我非常痛恨和亮用这样的方法逼我入微!

虽然他在一边监视保护我,但这事情我实在没法原谅他,在我看来,这个疯子简直就是拿我的性命开玩笑,试想一下,如果当时我真的无法入微,他也来不及救我的话,那我就不是和这世界说拜拜了么?既然是这样,我还能对他有什么好颜色!!

和亮对我的反应毫不生气,他笑嘻嘻地道,看来你是对我有成见。

我怒道,我跟你这疯子没什么好说的,我请你以后别管我的闲事了!还有我也不想学这什么铲铲的入微了!你爱教什么人就教吧!反正老子我受不了这惊吓了!!

和亮摇头道,浮躁!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这样浮躁!才一次考验就吓成这个样子,如果你是我,恐怕早得心脏病死了。

我冷笑道,我怎么可能是你?你是大名鼎鼎的曾和亮同志,是金沙的名疯子!我拿什么跟你比呀我的疯先生?

和亮叹息,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做高手,自然就得有做高手的代价,如果做高手的都能享受到市井小民的宁静安逸,我们还做什么高手呀?

我嘲讽道,拜托您别掉文了,我的鸡皮疙瘩都掉在地上了。

和亮叹息,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我跟你说,我现在这样是对你好,等你知道我对你好之后,你就不会怪我了。

我坚决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对一个谋杀犯感恩戴德?

这时候老五的声音在林子里嚷起来,师傅,你屋头里根本就烧水,拿尿给刘从喝呀?

和亮终于恼羞成怒,我说你这厮儿就不能自己去烧点吗?懒成这个批样子还想学功夫?

说完,和亮就唠叨着准备离开,虽然我很愤怒这老头子搞我这名堂,但我还是很害怕在这林子里迷路,于是我就跟在他背后,这时候他突然回头对我一笑,这次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连忙往后一闪,倏的一声轻响,空气又变得浓稠,时间居然又缓慢下来!我居然又一次地进入到入微的境界之中!这完全是本能的反应!!我又惊又喜!!

时间再次恢复常速的时候,我又弯在地上大肆呕吐起来,和亮笑道,恭喜恭喜!再来这么几次,你就完全可以自由控制入微了。

我想对他道,你千万别给我搞那些可怕的东西来了!我受够了!!

可我的呕吐宛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怎么有时间和他嚷这个?

于是在我猛烈的呕吐声中,和亮在我背后负手度步,其实你不该怨恨我的,为了让你入微,我想了很多方法,最后才想到这么一个绝妙的点子!但是这个点子是得付出代价的,我跟你讲,为了抓这只野猪我都吃了不少苦头!你肯定以为我们高手抓野猪那肯定是拈手就来的事,如果你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和亮对我说,为了抓这只野猪,他在冷水河大山的一个洞口前蹲伏了几天几夜,风餐露宿,受尽了煎熬。本来开始的时候他想抓老虎的,但对那东西他实在没底,虽然自己是个高手,但有事没事去学什么武松呀?

后来他又想去抓狼,但那玩意现在金沙基本上已经绝种了,所以也不现实,其实开始想去抓老虎也是不现实的,因为在冷水河的原始森林里根本没有老虎存在,连老虎毛都没一根。

所以想来想去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对我造成威胁的动物,虽然人间正道是沧桑,但不过天也无绝人之路,他终于发现了一只在林中散步的野猪,于是他就施展轻功朝它扑去,但没想到的是,野猪这动物是极度狡猾的,它并没有光明正大地在和亮较量,而是在那草丛灌木之中曲折窜梭,使得抓捕行动变得异常艰难,而且最糟糕的是,那野猪厮居然钻到洞里去了!

野猪和一般功夫高手不一样,因为高手再怎么狡猾,他断然不会钻地洞,即便要钻,那也是钻人类所能钻之洞,所以面对有的洞穴,武功再怎么高强的大侠也是无可奈何爹。

和亮同志在野猪洞前深感困惑,钻,还是不钻,这是个问题?关键是怎么钻?如果不钻,那该怎么让它出来?是该蹲守埋伏还是往里面烧烟子?想来想去,这些都是问题,因为在里面烧烟是需要柴草的,如果去收拾柴草过来这个间隙野猪溜了怎么办?所以还是蹲守的好,守来守去守来守去,这一守就是三天。后来野猪实在是扛不住了,于是就跑了出来,和亮哪里肯放,于是就一个虎扑,将那厮抓了一个正着。这就是抓野猪的全部经过。

和亮道,我知道你怨恨我,但你可知道,我抓这只野猪可是用了心的,不过我深感安慰的是,你没有辜负我的劳动,居然一次就成功了,呵呵。

我的呕吐慢慢的将息下来,我基本上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现在吐的只是黄水了。我恶狠狠地道,这样的事情未必还能搞几次吗?一次就要命了。

和亮道,根据刚才的情况,你还得多搞几次这样的特训,经过这几次之后,估计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教你怎么利用入微来控制脱壳之术。

我力气恢复过来,于是愤愤嚷道,别给我玩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勾当了!!我跟你讲,你给我听清楚,我不愿意学这些卵火戳的东西!!

和亮悠然道,现在你已经上了船,这事情由不得你了。

说完,和亮点燃了一支雪茄,慢腾腾地抽起来,我怒从心起,挥起巴掌朝他的雪茄打过去,和亮轻轻一歪头就闪过我的巴掌。他微笑着取下嘴里的雪茄道,就凭你现在这把彩,根本没有和我交手的资格!!

就在这个时候,老五的声音又破锣般响起来,师傅,火烧不燃,你的水壶是破的!!

和亮嚷道,烧不了就别烧了,现在用不着烧水了,小刘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

我想起他放野猪准备将我撞下悬崖的事情就恨得牙齿痒,现在既然已经朝他动手了,索性能揍就揍!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我心想着,如果入微状态再出现一次,我就拨了他的胡子!!

和亮好像知道我心中所想,他笑嘻嘻地闪开我的拳头和脚尖,并不断地提醒我,小刘,你得小心哦,在悬崖边对我出手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掉下去那可不是好玩的!

就在这时,老五的声音响起,师傅,你闪开,等我来玩玩他!

和亮笑道,好吧,你们两同学先来互动交流一下!

他的话刚说完,就闪开身子,老五的身影宛如鬼魅般从他闪开的那个间隙对着我扑了过来,他恶狠狠地朝着我踹来一脚。

说来也怪,这天我的入微居然达到收发于心的程度。就在老五朝我踢来那脚的同时,入微状态又出现了,空气变得黏糊,连风都停止下来,停止下来的风有着玻璃一样的形状,它们透明如同水晶地一条条一片片地悬浮在空中,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辉。

时间缓慢流逝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奇怪的,这时候感觉宛如做梦一般不现实,眼前的一切都使自己有深陷泥沼之感,特别是缓慢移动的时候,心跳也缓慢起来,呼吸变得艰难,虽然在这样的状态之下所有行动都非常缓慢,但思维却是紧张的,和现实里一样的敏捷。

老五恶狠狠的样子在入微的状态下看来很可笑,他宛如一具生动的蜡像,而和亮却不然!他能在时间缓慢流逝的过程中慢慢地抽一口烟,然后吐出来,但这烟因为时间的关系仍然滞留在他的口中,于是他缓慢地移开,于是那团烟就保留了一个口腔的形状在空中古怪地悬浮着。

我慢慢地闪开老五踢向我的轨迹,然后使出全身的力量朝着老五的大腿根砸下一拳,空气因我的运动而产生出一道奇怪的轨迹,那轨迹宛如一挂透明的冰痕带着我的拳头慢腾腾地落在老五的腿根,然后慢慢地爆发出一团冰状的破碎。

这一拳虽然成功地砸下去,但我心生奇怪,为什么和亮在入微状态下运动不显现出这样的冰痕呢?就在这一拳成功击出之后,我对和亮的恶感已经消失,反而有点感激,要不是他,我根本无法到达现在的境界。

入微状态又倏然消失,时间恢复往常的流速,老五刚刚踢出去的那脚突然收转,因为自己已中了莫名其妙的一拳,而且这一拳打得不轻,老五受了这一拳,忙不迭地捂着自己的大腿号了起来,剧烈的疼痛和突然的袭击使得他脸上满是惊讶和恐惧,他朝着和亮大嚷,师傅!他这招你为什么现在还不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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