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扬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全身肌肉坟起,身体微微前倾,死命的抵住了花不弃。
而花不弃同样是咬牙苦苦支撑,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孤诣在暗中学会练熟的绝招竟然没有奏效!
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这么不科学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拼命的运转真气,将下盘死死的钉在了台上,用尽全身力气和方天扬进行着角力。
明明是武者在比剑,突然却又变成了蛮汉一般的角力,这个变故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不过好在这一番角力并没有持续太久,或许是二人都察觉到了这个不妥之处,所以竟是不约而同的收力向后退开。
方天扬抬手拂了一下垂在眼前的长发,右手将背上的剑鞘解下来,用上面的丝带将头发重新束在脑后。
“姓方的,我承认,之前确实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连那一招都能完好无损的接下来。”花不弃抿了抿嘴唇,狭长的双眸透出冰寒的杀意,“不过,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它再次发生,所以,接下来你最好祈祷自己的运气足够好!”
方天扬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对手,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花不弃会把自己当成情敌。
如果把两者放在一起进行对比的话,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出‘方天扬会对花不弃造成威胁’这样的结论吧。
方天扬身高不过七尺二寸左右,虽然不是属于面黄肌瘦那种,但身形也绝对算不上是健美,只能说是普通罢了;花不弃身高七尺七寸,肩宽腰窄,比例协调,看上去就充满了阳刚的力量感。
方天扬肤色微黑,五官普通之极,乏善可陈,属于扔在人堆里就会找不着的那一种类型;花不弃肤色白皙,五官俊朗,尤其是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更是显得他极为精神。
方天扬出身于五羊王国境内一个小地方的普通家族,而且还不是嫡系子弟,当年若不是因为某种原因而成功的走了后门拜入云阳门,此刻只怕早已被家族派出去干杂活儿了;花不弃出身名门,其父花泽健乃是五羊王国东南部上谷郡的太守,是上谷郡的实际控制者和拥有者——上谷郡正是花家的封地,而他的叔父花泽泪更是五羊王国有名的美男子,下一任礼部尚书的第一候选人。
方天扬拜入云阳门整整十年,也就当了整整十年的笑柄,若不是最近一个多月异军突起,只怕至今都还是个只能仰望其他人的渣渣废柴;花不弃拜入云阳门不过六年时间,却已是五大新秀之一,向来很得几位长老们的喜欢,属于绝对的天之骄子。
方天扬……
总之不管怎么对比,花不弃都不应该将方天扬当成是情敌才对,可偏偏他就这样做了。
“你这么针对我,是因为许师妹?”方天扬忽然平静的问了一句。
原本只是一句很普通的问话,却仿佛戮到了花不弃的痛处,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给我闭嘴!”他恶狠狠的瞪向方天扬,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我不许你再提她的名字,你这个卑贱的废柴,她的名字不应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那是对她的侮辱!”
看着似乎有些疯狂的他,方天扬淡淡的说道:“和一个废柴打成了平手,可见你也没有高明到哪儿去啊。许师妹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所有的人都有权力叫她。更何况我只是称呼她一声‘师妹’而已,不像你是直接叫她的名字……”
“闭嘴!闭嘴!闭嘴!”
花不弃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像发了疯一般连吼三声,然后提着云铁剑便冲了上来。
剑光再度亮起,这一次他真的已经发挥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再也没有半分保留。
方天扬虽然表情依然平静,但心里却丝毫不敢大意,运剑如飞,谨守自己的门户,并不轻易出击。
要出击,就得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要出击,就得一剑直接制服花不弃!
不知不觉中,花不弃的剑势悄然出现了一丝散乱。
方天扬敏锐的把握住了一变化,但却并没有出手。
因为他深知,现在还不是最佳的出手时机,一旦无法将对手击倒,那就很有可能会反过来被对手击倒。
以花不弃的性子,若是有机会,肯定是要把他往死里弄的。
一边尽力保持着顽强的守势,一边注意观察着对方的剑势,这分心二用的技巧不由自主的就用了出来。
这一次,方天扬没有再刻意压制自己的分心二用,而是顺其自然。
“该死!”连续数招无功而返,花不弃勉强维持着冷静的心再度乱了起来。
他在气急败坏之下,竟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决定——放弃剑法,改用最简单的招式进行攻击!
唰——
云铁剑横向斩出,方天扬在猝不及防之下,竟然险些中招。
好在他总算是经历过星月山脉外围那些凶兽的洗礼,在间不容发之际,总算是及时做出了正确的应对,一个铁板桥身子重重的向后仰去。
云铁剑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擦了过去。
若是再慢上一丝,这一剑绝对会令他受伤!
咻——
一剑不中,花不弃又回手将云铁剑重重的向下斩去,引来台下的一片惊呼声。
此时方天扬的身体还保持着铁板桥的姿势,似乎已经来不及避开了!
眼见就要血染当场,站在台下的裁判已经忍不住想要出手制止这场比赛,毕竟这只是云阳门的内部选拔赛,不是死生仇敌的决斗,有人受伤可以,但绝对不能闹出人命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台上的情形却又忽然起了变化。
方天扬深吸了一口气,腹部的肌肉猛然用力一缩,他的身体就来了个原地的后空翻,原本是在云铁剑下方的胸膛却突的一转,跑到了云铁剑的上方。
噌!
冰凉的剑锋擦着鼻尖和下巴掠过,方天扬只觉得后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若不是刚才他拼死一搏,只怕现在已是死尸一具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临死亡的威胁,但却是第一次在同类的手下面临死亡,所以,他怒了,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