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流云冲着顾三娘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
就在最后的那一个字自他的口中吐出之时,司马流云已经跃起,向着窗户纵身跃去。
司马流云很明白一件事,若是楚映雪主动的来找他,这一件事一定非常的麻烦,一定非常的
困难,甚至十分的凶险。但是他也不知道如何的拒绝,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逃,在他还未说
出来之前,离开这里,。
门那边站着楚映雪,若是想要从他的身边逃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司马流云早已寻好了离开
这里的最好的路径。
但是,他却没有跃出去,因为在他即将跃出时,猛然间发现窗前站着一个人,一个如磐石般
的人,一动也不动,却恰好将窗户堵得严严实实。瞧他的样子,仿佛就连一只苍蝇也休想从
他的身旁飞出去。
见到那一个如磐石般的人立在窗前,司马流云无奈,只得在空中翻一个身,如落叶一般,轻
轻的落在那人的面前。紧紧的盯着那个人,心中满是惊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楚映雪身旁的萧长风,此时他的面上依旧带着那一张面具,张着眼睛
,瞧着面前满是惊疑的注视着他的司马流云。
司马流云纵身跃起之时,萧长风还站在楚映雪的身旁一动也未动,但是突然间却出现在他的
眼前,阻住了他的去了,甚至他根本没有瞧到他是如何出现在窗前的,这样的情景,这样的
身法怎么能令他不惊。
就在司马流云刚刚落下,还未开言之际,身后已经飘来了楚映雪的言语。
只听他笑道“不知你将去哪里?”
“腿长在我的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司马流云道,“你管得着吗?”
楚映雪笑道“那你为何不走了?”
“现在我又不想走了。”就在司马流云说出这一句话时,已经寻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眼
睛却依旧瞧着萧长风,思索许久,却依然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不禁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哦?”楚映雪瞧着司马流云满脸疑惑不解的样子,笑道“你想不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司马流云冷冷一哼,道“我管他是谁?他是谁又与我何干?”
瞧着司马流云满脸好奇,却死不承认的样子,楚映雪不禁笑道“若是你知道他是谁,你一定
不会在他的面前逃跑的。”
司马流云终于忍不住道“为何?”
楚映雪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也不必回答。因为就在此时,萧长风已经面上的面具除
去,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瞧着那一张面孔,司马流云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着头道“
我早该想到的。”
若是他早已想到站在楚映雪身旁的人是萧长风,他绝不会逃,因为他知道还有每一个人可以
从萧长风的手中逃去。
瞧着那一张冷冷的面容,司马流云不禁又叹了一口气,望着楚映雪缓缓道“我实在想不到,
你居然会与他在一起。”
“你应该可以想到的。”楚映雪笑道,“只是你不愿去想而已。”
司马流云望着楚映雪道“你为何又将我留下来?”
“这件事,你应该也会想明白的,我又何必说出来?”
“不会是因为发生在这里的案子吧?”司马流云长声一叹道。
楚映雪望着司马流云笑道“如果是,你会不会帮忙?”
“我可以选择吗?”
“当然可以。”楚映雪道“若是勉强你做不愿做的事,你一定不会费心的。有可能敷衍我,
我又何必那样?”
“好。”司马流云猛然间自椅上站了起来,说出了这一个字,缓缓的走向了窗前。
他已经作出了选择,而且已经在这样做了。
但是,就在他即将跃出窗外时,眼前猛然间多了一只手,一只有力的手,挡在他的眼前。
就在那一只手出现在司马流云的眼前之时,萧长风的言语也已经飘来“你打算去哪里?”
司马流云瞧着萧长风道“当然是离开这里。”
“你绝对走不了。”
“哦?”司马流云仿佛没有听明白萧长风的言语,不禁问道“我为何不能够离开?”
“只因我说了你不能离开。”萧长风冷冷道,“我还没有同意你离开。”
司马流云仔仔细细的瞧着萧长风,仿佛对这个人充满了兴趣,而且十分的好奇,想要彻彻底
底的瞧一瞧他。
“若是你想要离开,还有一个法子。”
“哦?”司马流云好奇道“什么法子?”
萧长风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但是,司马流云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法子。
“你是一个奇怪的人,明明说有法子可以令我离开的,但是却又不告诉我。”司马流云摇头
叹息道,“既然你肯说,我便自己寻一个法子。”
就在他的言语刚刚落下之时,他的人已经动了,就在那一瞬间,他已攻出十招,快如闪电的
十招。但是这十招却连萧长风的衣角也没有沾到。
并非是萧长风的功夫实在太好,而是这十招没有一招是实招,全是虚招。
萧长风依旧站在那里,动也未动,眼睛瞧着司马流云。
司马流云不禁叹道“难道你已经知道我的这些全是虚招?”
“没有,”萧长风摇头道“我根本就不知道。”
“那你为何不还手,或是躲避。”
“因为我知道一点。”
“那一点?”
“你绝对不会伤我。”
“你就如此有自信?”
“其实也没有。”
“哦?”司马流云不禁好奇的道“但你为何一动也不动?”
“其实我也是一个赌徒。”萧长风不禁笑了笑道,“我也想碰一碰运气——赌徒的运气。”
听到萧长风的这一句言语,司马流云不禁一怔,上上下下。又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萧长风,
缓缓道“你全身上下,根本就找不到一个赌徒的样子。”
“哦?”萧长风不禁道“赌徒应该是什么样子?”
“最少不该是你这个样子。”司马流云道“虽然方才你带着那张面具,我并没有瞧清楚那时
你脸上的表情,但是你全身上下的所有动作,全落到了我的眼中,像你那样的人,绝不会是
一个赌徒。”
萧长风笑了笑道“难道只有赌钱的人才是赌徒?”
司马流云闻言不禁一怔,又仔细的瞧了瞧萧长风,不禁苦笑道“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赌徒,此刻我才发现,我并不是。”瞧着萧长风的脸颊,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才是一个赌徒。”
“哦?”
“我赌的是钱财,身外之物,而你却赌的是你自己。”司马流云不禁笑道“不论钱财是输是赢,终究不会伤害自己分毫,但是像你这样的赌法,却只会伤害自己。”
说完这句言语,司马流云仿佛就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找到一张椅子,软软的倒了上去。
萧长风望着司马流云面上的神情道“其实,你还可以再试一试,说不定这一次我便会出手,便会躲避,那时你便有机会离开了。”
“我已不用再试。”司马流云无力道。
萧长风仔仔细细的瞧着司马流云,仿佛心中也满是好奇与不解。他慢慢的离开窗前,也寻了一把椅子,缓缓的坐了下来。
瞧着司马流云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为何?”司马流云好奇的道,“我现在为何又可以走了?”
“因为我此时又改变主意了。”
“哦?”
“因为此时我发现一件事,”萧长风叹了一口气道,“将你留下来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
“哦?”
萧长风不禁长叹一声,道“其实楚映雪早已经说过,若是你不愿意去做着一件事,别人实在拿你没有一点法子。”
“你们大可以逼着我,令我不得不听你们的言语。”
“若是那样,你便会敷衍,绝不肯出全力。”萧长风不禁又叹了一口气,道“甚至你还会寻了一个法子报复我们,令我们痛苦。”
司马流云不禁笑了,笑的很愉快。然后,慢慢的自椅上站了起来,瞧着萧长风道“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是。”
“那你会不会阻拦我?”
“我已经说过,我绝不会阻拦你。若是有人拦住,我定会与他打一架。”萧长风不禁又笑了笑道“而且我劝你最好走的快一些,而且定要走得远些。”
“哦?”闻言司马流云不禁一怔,问道“为何?”
“如果一个做下了这许多案子的人,不远远的逃的话,一旦被捉住,日子一定不会好过,而且定会十分的痛苦。”
“是谁犯下的这些案子?”司马流云仿佛又听不懂萧长风的言语了,好奇的问道。
“此时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的。”
司马流云长长的一叹道“若是那个人再犯案,你又如何解释?”
“我可以说是你的同伙。”萧长风笑道,“就在方才,我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你想县官大老爷会不会相信?”
“我比我还要着急,急着将此案了结。”萧长风笑道“不论你是不是,只要我将你拿回去,他便一定认为你就是凶手,绝不会怀疑。即使,怀疑,也不会在此时怀疑。”
司马流云这一次又软软的倒在了椅子上,比方才还要无力,此时仿佛全身上下没有了一块骨头一般。
就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嘴里喃喃自语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你并不是秀才。”
“幸好我不是。”司马流云眨了眨眼睛,望着萧长风笑道“那你是不是兵?”
“我不是。”
“不是兵,当然会讲理了?”
“谁说只有兵才可以不讲理?”
司马流云闻言,不禁苦笑道“确实如此。”突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有时候女人不讲理,简直比大头兵还要凶。”
萧长风点了点头,道“确实。”
司马流云又眨了眨眼睛,望着萧长风道“那你是不是女人?”
“我不是,”萧长风道。
不禁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望着司马流云缓缓道“不讲理并不是女人的特权,也并非只有女人才会如此。有时候,若是一个男人不讲起理来,甚至比一个女人还要凶,还要厉害,也很要命。”
听到萧长风的这一句言语,顾三娘不禁大笑,而且还鼓起了掌,“我今天终于见到了不讲理的男人来了。”
司马流云不禁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苦笑道“我此时还有选择吗?”
“当然有,你一直都有。”萧长风笑道。
司马流云不禁又是一声叹息。缓缓的将目光移向了楚映雪,仔细的瞧着他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
“那你便是如此对待你的朋友吗?”
“难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司马流云闻言,不禁又笑了,笑得很是愉快。“你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对我简直好极了,没有一个人能够及得上你。”
就在他说完这一句言语之时,猛然间自椅上站了起来,不去瞧楚映雪一眼,仿佛他根本就看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似的。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了门边。
就在那一扇门即将合起来的时候,司马流云突然探过头,望着楚映雪笑道“若是你能够胜我,我就答应此事,而且定不会令你失望。”
“哦?”
“你可记得那个李老头?”
“当然记得。”
“好。”
就在司马流云说完这一个字时,他已经合上了门,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下楼,笑声却在廊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