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失了红玉令钟缙痛心不已,但他没有忘记红玉是在秦霜手里萎顿的,于是便对秦霜心怀芥蒂;听闻秦霜后得的那盆名为月言的花后来却开得愈加旺盛了,一方面对他喜新厌旧的行为嗤之以鼻,另一方面,却觉得事有蹊跷,为何同样是在选花时病怏怏的,而又在选花后生机复苏了呢?白钟缙派人暗中调查了此事,但却一无所获。可他隐约觉得这事另有隐情,不免对这种无视和欺瞒他的行为心生怒气,并决定使秦霜和花骨堂付出严重的代价。
一年之后,因圣上宠眷的妃子间的明争暗斗以花骨堂进贡的花为契机进行,白钟缙嗅到了机会,故意在一妃子送往另一位宠眷正隆且身怀六甲的妃子的盆花里埋下藏红花,一时间致使此妃流产且身亡,皇帝大怒之际,迁怒到花及养花人,下令查抄了花骨堂,砸摔了花骨堂内的所有花草,秦氏父子双双入狱。因不堪狱中劳苦,秦父撒手人寰,而秦霜因丧父悲痛过度以及对砸损花的痛惜,一病不起,不久也魂归西天,唯有临终时对红玉、月言放心不下,却也回天乏术,命殒天际。不想刘管家因花骨堂于他有恩,又是看着秦霜长大,心知秦霜平生最心爱之物为这两盆花,故冒死护住了红玉、月言,并将其带离。
因秦霜而得以遇知音人,红玉、月言早在秦霜病后并也再无明亮颜色;秦霜死后第二日,两花便双双萎顿。刘管家感其心意,走访众亲友募集钱财买出了秦霜的尸骨,并将红玉、月言一并埋入秦霜坟冢之中。
时光荏苒,不知过了几世几代,花骨堂早已不复相闻,只偶有坊间流传着这一段传奇的故事。
“如今呐,真是不见再有人珍爱些花花草草的喽。听闻前几朝有个叫花骨堂的地方,听闻那里的少主人极其爱花草,最终也因花殒命呢。”“不要乱说,哪是因为花没命的,听说呀是因为上面盛怒的原因,具体谁知道呢。不过好像有两盆花却是因为这位少主人枯萎的呢。”
“什么枯萎不枯萎的,你们在说些什么?”本在茶坊闲聊的两人一听到这声音,一时间都不知所措了起来,因为她可是这地方出了名的美人,虽出身卑微,却心高气傲,所以尽管这地方几乎大部分的男人都是他的仰慕者,提亲的人也都快将她家中低矮的茅屋掀了顶,但她却都通通回绝,但却无法让人生起气来——因为她性格活泼好动,心肠又极好,又不避讳男女授受不亲、言语相避的礼数,总能让身边的人快乐起来。
“是、是红玉、红玉妹妹啊,我们刚才没说什么呢,说一个呆子罢了。你呢,不去庙会逛逛吗,听说今天可热闹了呢,还来了许多王公贵戚,说是来祈福呢。”
“我正要去呢。你们去不去?”红玉愉快地说道,旁边两人立即啄米似的点头应和。
不远处的娘娘庙内,已经有许多人了围堵着了,人群不断吵嚷着,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们在说什么?”红玉急切地问身边跟来的两人。“好像说是谁要能抢得位于娘娘庙正上方的一块红布并将它披到娘娘身上,谁就能怎么着,反正好像是好事呢。”“哦,好事?那我可要去试试!”言语间,红玉已经利用身形优势穿越过人群,挤到了一堆参赛者里边。
“这?”裁判为难得看着这位美丽的女子,不知如何裁决。但经过神秘人示意后,比赛正式开始了。红玉从小就不娇气,动作利索,体力是有些男子都不及的,于是很快从参赛者中脱颖而出,和另一位与他同样动作迅速的人抢夺开来。由于动作出奇一致,很难分出胜负,于是两人便决定一同将之披到娘娘身上,结束了这场比赛。待到人群欢呼时,红玉才发现,竟然只有自己一个女孩子参加,而再定睛看身边的男子,恍惚间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就在愣神的时候,见裁判过来恭贺道:“恭喜这位公子,呃,还有这位姑娘,我们小姐请你们过去一见。”
“小姐?”红玉愕然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觉得内心中仿佛很想见她似的。
一间抱厦内,一个清秀的背影正对着前来的两人,她的琴声悠扬清雅,闻之令人脱俗,不觉两人竟听呆了。
一曲奏罢,女子才察觉背后有人,转身一见,三人不禁都愕然片刻,仿佛故人一般。一个如临风玉树,一个如出水芙蓉,一个如红梅傲雪,就这样,相视忘言。
纵有千般种命运兜转,我的生,也只愿在你身侧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