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点头道:“哀家也觉得不错,暂且将她定下,这皇上登基也有些时日了,这后宫却是冷冷清清,也该热闹一下了。”
这宫里头很冷么?云诗琬想笑,后宫的妃子少数也有上千,只不过,都是先皇在位时的后妃,苏墨琰继位后只封过一位皇后,两位贵妃。
太皇太后说冷的意思,是指苏墨琰的后宫冷清,冷清到只剩下她一个人。
云诗琬低头不语,太皇太后精明的双眸一转,似看出了云诗琬的心思,便道:“皇上乃一国之君,天下万民之主,这大熙的江山将来还需要皇上的子嗣来继承,让皇上多纳后妃,只是为了这大熙江山,皇后,该明白哀家的一翻苦心。”
“臣妾明白。”心里虽痛,云诗琬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太皇太后点头,叹息道:“先皇正是因为膝下无子,才造成了江山的一时动荡,哀家老了,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惊涛骇浪,只想看到皇上能够好好的治理国家,再为大熙诞下皇子,到那时,哀家死也瞑目了。”
太皇太后所说的话,云诗琬都懂,可她心里仍旧大方不起来,或许,她根本就不适合生活在皇宫里。
御书房,苏墨琰接到柳轻寒发来的信函,柳轻寒在信上说,苏尘赫在伤好了之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青峦国,青峦国皇帝寻遍了整个青峦,都寻不到他的踪迹。
在苏尘赫消失三日后,青峦国皇帝收到苏尘赫留下的书信,信上称,他已经离开了青峦国,让青峦国皇帝勿寻。
这青峦国皇帝之所以保留青峦国的名号,没有归降大熙,是因为有了继承人,那个人便是苏尘赫,如今,苏尘赫一离开,青峦国便后继无人,青峦国皇帝年事已高,也不想再死守着没有人继承的江山,徒增烦恼,便书信给苏墨琰,表示愿意归降大熙,往后,青峦国的疆土便是大熙的一部分。
水玥国皇帝与北豫国皇帝在大熙的京城都有赐封府邸,虽封王,却是没有任何实权的王爷,如今,青峦国归降,青峦国皇帝同样被赐封为王,赐府邸一座。
青峦国兵马的调集都是齐少辰负责的,而青峦国皇帝前往京城的事,则是由沐铭负责。
因青峦国皇帝姓骆单名一个煌字,便被封为煌王。
半月后,煌王才赶到京城,沐铭领着京城官员前往城门迎接,人群中,一抹飘逸的身影让沐铭露出了惊讶之色。
淮岭一别后,东方免就没再现身,此时,却与骆煌一同进京,让沐铭很意外。
马背之上,东方免笑着对骆煌道:“骆兄,以后,我可是要仰仗你了,住在王府里白吃白住,骆兄可别见外才好。”
骆煌捋着胡须,笑道:“子莲兄太客气了,重担一卸,如今,我是无官一身轻,就等着养老了,正逢没有棋伴,子莲兄能够住在王府里,我还求之不得呢。”
两匹马走在前面,后面跟随着几辆马车,还有随行的护卫,东方免与骆煌马上交淡甚欢,沐铭见他二人走近了,才上前道:“沐铭带京城百官迎接煌王回京。”
骆煌没想到苏墨琰会派沐铭前来接他,忙下马来,这沐铭可是一国丞相,而他,虽是自动投降,却也是丧家之犬,哪里受得起丞相的大礼。
忙道:“沐丞相太客气了,骆某惶恐啊。”
沐铭笑道:“皇上本来想亲自来迎接煌王的,无奈宫中有事走不开,只好派下官前来,望煌不要介意才好。”
“丞相说的哪里话,我感激都来不及,哪里会介意?”骆煌说着,看向沐铭身后的百官,众人的脸上皆是欢迎的神情,这让他心里十分的感动。
因东方免只是与骆煌随行的,沐铭便没有追问东方免为何会回京。
在百官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一座大宅前,这座府邸便是先前苏尘赫的靖王府,如今,已经换了一块门匾,上面赫然写着“煌王府”三个漆红大字。
在苏尘赫刚赐封为靖王的时侯,骆煌曾来过大熙京城,为侄子祝贺,时别经年,再次站到这里,已是物是人非,不禁又想起不辞而别的苏尘赫,心里一阵难过。
他力争而来的江山,本是要留给他的,没想到,他却这么一去不回,骆煌心里叹息连连。
“煌王请!”
听到沐铭的声音,骆煌回神,笑道:“丞相请。”
一行人这才走进王府。
一早,沐铭便已经吩咐王府里的人备宴,此时,已是晌午过后,百官因陪同沐铭等在城门口,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却依旧饿着肚子,而骆煌与东方免等人因为赶路,路上也只是随便吃了点干粮,一进王府,便闻到一阵阵的饭香飘散出来,一时间,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久旱逢甘露的喜悦之色。
这厢招待完骆煌,已是接近傍晚的时侯,沐铭这才与众百官离开煌王府,离去之前,见东方免还在与骆煌饮酒对诗,畅快得很,沐铭忍不住便道:“师父今晚可是要住在我那里?”
东方免笑道:“不了,今后,你师父我啊,就住在这煌王府了。”
沐铭闻言呆愣了好一会,从他认识师父开始,他便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更没有想过要安定下来,此时,却说出这样一翻话,让人匪夷所思。
见沐铭不明,东方免又道:“如今,天下已定,国泰民安,为师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师父一生颠沛流漓,也该享享清福了,骆兄,来,我俩继续喝。”
东方免的话在情在理,却让沐铭觉得不对,难道说,师父以前四海为家,皆了为了大熙的江山?如今天下平定,他的任务也完成了,所以才想到要定居下来?是这样的么?
就因为前太子临终前的一翻托付,师父这一生都在为一个承诺而奔波?沐铭带着深深的疑问返回皇宫向苏墨琰复命。
选妃的事情已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所选的秀女皆已经入宫,全被安排在离香宫中。
太皇太后一直在催促着苏墨琰,选一个良辰吉日,让众秀女与他见面,好决定册封之事。
苏墨琰一直以国事繁忙为由,拒之不见,背地里,已经让齐少辰派了一名副将前往水玥国驻守,将祁王苏霍扬调回京都。
太皇太后得知此事后,莫名其妙的问苏墨琰:“你将祁王调回京城做何?水玥国虽已归大熙,但民心还是需要时间去归拢的,让祁王呆在水玥国再合适不过。”
“祁王虽看似淡薄名利,却心怀天下、爱民如子,他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无不为世人所称颂,朕觉得,他完全可以当这一国之君,完全可以让大熙更加繁荣……”
“你说的这是何话?”太皇太后未等他说完,便敲着拐仗怒火冲天,因为生气,一张粉白的脸涨得通红,“哀家千辛万苦才让你登上皇位,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墨琰低头,默不作声,他对皇位本无意,只是不想让云之鹤的阴谋得逞,才会与齐少辰、沐铭等人密谋除掉云之鹤。
早在年幼父母双亡,他便对这座皇宫有着深深的恨意,他不想呆在这里,也不愿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