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琰的兵马在新阳城外三十里扎营,我们的兵马应该全部调往新阳城,只要守住了新阳城,便等于守住了整个青峦国。”
云之鹤的提议,苏尘赫想了一宿后,才肯定下来,决定按照云之鹤所说的去做。
然,就在次日,苏尘赫还未出宫,便有宫女发现云诗璃已经断了气,云之鹤得到消息后悲痛万分,苏尘赫便让柳威带兵先行,云之鹤一听,忙道:“不用,既然璃儿已经去了,只要好生安葬便行,这兵,还是由我来带。”
云之鹤能带兵自然最好,苏尘赫便交代宫里的人,厚礼安葬云诗璃。
而云诗琬,连云诗璃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便被苏尘赫带上了马车。
在上车之前,云诗琬一直寻找东方免的身影,义父不是说会告诉她如何去做的吗?怎么没见踪影?
她寻找的目光让苏尘赫好奇,便问道:“在找谁?”
云诗琬回神,语气不悦的道:“没有。”
“还在怪我没让你见云诗璃一面?”时间紧迫,根本没有时间再耽搁,而她,必须与他同行。
云诗琬确实在为云诗璃的事情而生气,见苏尘赫主动提起,她便将头撇过一边,根本不想理他。
苏尘赫靠在车壁上,只是一辆很小的马车,虽捕了软垫坐着很舒服,却只能坐两个人,云诗琬往一旁挪了挪,差一点就要跌至车外。
她小小的举动让苏尘赫笑出声,一把将她拽过去,云诗琬一惊,便道:“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自从苏尘赫说过那样的话后,面对她时,都很君子,不会动手动脚,此时,他的举动,让云诗琬心慌害怕。
“只是抱着,又不会怎么样,何必那么紧张?”苏尘赫不以为然的笑笑。
被吹起车窗的小帘,云诗琬往外一看,便看到一辆宽大的马车走了过去,再看一眼这辆小小的马车,云诗琬便拉开他放在她腰上的大牚,质问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真是好心没好报,要长途跋涉,宽大的马车更容易摇晃,这辆马车是我特定让人做的,就算走凹凸不平的路,也像如履平地。”
经苏尘赫这么一说,云诗琬倒真觉得很平稳的,再看了一眼车窗外,此时走的正在山间小路。
云之鹤从京城带往新阳城的兵马不过三十万,其他地方的兵马是直接赶往新阳城的,在云之鹤所带兵马到达新阳城之时,其他兵马也全部到了。
新阳城是青峦国的外城,长年都有重兵把守,守城的是青峦国的一名老将,传闻此人箭术极其了得,箭无虚发,百步穿杨。
在云之鹤带兵一到,苏尘赫便将那位老将请下去,让云之鹤负责守城,柳威协助。
这云之鹤与柳威在大熙时就不合,此时碰到一块,更是吵得不可开跤,每一个提议,两个人都会有意见。
将新阳城的地形摸清楚后,云之鹤便提议用空城计将苏墨琰大军引进城里,再在城中各处埋好炸药,将大熙军一举奸灭。
如此不计后果的做法让柳威不认同,便道:“新阳城能有多大?最多能容下十万人,而苏墨琰的大军有上百万,一个空城计你就想大败大熙军,也太小瞧苏墨琰了。”
云之鹤冷笑道:“只要将苏墨琰引进城来,我们就胜了,群龙无首,大熙军自然归降青峦国。”
“苏墨琰不是傻子,怎会中你的空城计?”柳威轻哼着。
云之鹤道:“你别忘了,苏墨琰的皇后还在我们手中,只要有她在,不怕苏墨琰不上当。”
“有太子在,你别想动她。”以苏尘赫对云诗琬的在意程度,怎么可能让云之鹤动云诗琬,除非苏尘赫愿意,不然肯定没戏。
“如此更好。”云之鹤阴冷一笑,在云诗璃生前,他所希望的自然是苏尘赫能赢,能够统一天下,如今,云诗璃已去,这一切,不仅是云诗琬造成了,最大的祸首还是苏尘赫,若不是这个男人,自己的女儿又怎会抑郁寡欢、抑郁成疾而死?
而苏墨琰对他的侮辱,他一直记在心间,他同样不会让苏墨琰好过。
两边都是他所憎恨之人,他一个都不会帮,他会让他们两败皆伤,只要用云诗琬引出苏墨琰,苏尘赫自然会跟着过来,到那时,他们三人都别想活命。
云之鹤阴险的目光让柳威一惊,看着这样的目光,柳威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目光,女儿去世时,他也有过这样的眼神,阴险中带着深深的恨意,即便是毁灭一切都在所不惜。
前几日,新阳城里的百姓便开始向周边的城镇转移,到今日,已经如数全部离开了新阳城。
夜空之下,整座新阳城都是士兵操练的声音,云之鹤从操练场回到自己的寝房,已经是子时,他低头急步而行,心里都在想着如何为女儿报仇、如何让苏墨琰与苏尘赫同归于尽之事。
突然,他停住脚步,空旷的院落只听得见树叶被风吹着的声响,那轻飘飘的脚步声,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握住剑柄的手紧了紧,猛地转身,便往一旁的大树后面刺去。
剑光一闪,划过半空,树上的叶子纷纷掉落,从树的背后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只看得见他的白袍,头被树阴给遮住,只看得到两只眼睛在暗夜里闪闪发光。
“来者何人?”云之鹤不敢大意,此人能够悄然无息的靠近他,功夫定然不在他之下。
“云之鹤,今夜便是你的死期。”清朗的男音传来,可以听得出是特地压低过的。
云之鹤冷笑:“口气倒不小。”
白衣男子不出声,在他的腰间,别有一把削长的长剑,剑身极窄,他纤白的长指置于剑柄之上,随时便会拔剑出鞒。
云之鹤慢慢往后退,白衣男子一笑,知道云之鹤的目的,不过是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白衣男子大方的走出树阴,月光之下,英武的面容虽带着沧桑,却丝毫不损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王者般的气息。
看那张脸,应该有五十多岁,而那副高大的身子看上去却强劲有力,硬朗无比。
此人到底是谁?看上去又有些熟悉,云之鹤在记忆里努力的搜索,却仍旧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他虽为官多年,却不曾与江湖人结仇,若此人是朝中大臣,或是皇亲国戚,他一定会有印象。
白衣男子道:“你心术不正,妄想让两国大军两败俱伤,害天下苍生不得安宁,此罪行,天下人都会是你的仇人。”
他心里所想的事情从未对别人提起,此人为何知道?云之鹤突然间感觉全身发冷,怎么可能?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不可能会被人知道。
他先是将侍侯云诗琬的两名婢女换人,再秘密派人送了一封信给苏墨琰,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
他的目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之鹤,受死吧。”
当一个人已经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时,也就无需再留在这个世上,若是云诗璃不死,云之鹤不存在那样的心思,或许,他还能活命。
白衣男子话落,手里的长剑已经快速的刺向云之鹤,刀光剑影,剑气横飞,剑转流云,那强大的内力,和变化莫测的武功让云之鹤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