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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外面的世界寂冷一片,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吹打在匆匆来往的行人脸上,冷得牙齿打颤,却依然打扰不了一些人的兴致,从面包车里的一个个钻了出来,脸上都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作为领头人物的李雪楠举起吉他朝正发散着光芒的酒吧招牌一吼,“Comeon!Baby们!”

“fighting!”全员欢呼,连不怎么爱凑热闹的禾清瑶也难以抵制兴奋火热的气氛,大声的随着他们一起应和的一声,小电男冲她眨眼一笑,她尴尬的回了个笑。

“你们先进去找里面的莫姐叫她给你们摆玩意儿,我待会儿再进去。”李雪楠对着冷得发颤的双手直打哈,对一行拿着各自家伙饭的人摆摆手,“快点儿,快点儿去,莫姐估计已经在里面等了!”

“好嘞好嘞!”作为乐团的管理者夏小果连连应和,推攘着鼓手小胖子往酒吧里走,顺道着朝正和禾清瑶搭讪的小电男一招手,“走了!”

“你不走么?”小电男拉了一把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的禾清瑶,“不走,我跟雪楠一起进去,你还要准备,先进去吧!”

“那行吧!”小电男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禾清瑶进了酒吧。

禾清瑶看着不停在路口张望的李雪楠,紧了紧白色围巾,慢慢地走到她的身旁,“雪楠,你在等谁呢?”

李雪楠低着脑袋,静静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还有十分钟就快要到八点了,看来是没戏了,落寞的转过身,淡淡的问道,“杨婧呢?她怎么不来?”

“她说今晚要打工,来不了了。”挽住李雪楠胳膊的手一紧,禾清瑶依赖性的靠在她的身上,“我们快点进去吧,你就要表演了。”

“好。”有气无力的回到,没了下车时该有的热力四射的活力,李雪楠失落的回头又看了几眼,说好的,今晚上要来看她演出的,这是她们乐队在这座城市第一次演出,说好的,怎么就没来呢?

“你******怎么这么慢?”赶来看她演出的关阳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而后林萱就冲上来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维护道,“你******怎么说话的?好好说话!”

林萱就是一护犊子的,凡事沾惹到李雪楠的事儿,她都得掺一脚,而且永远都站在这宝贝妹妹的统一战线上,李雪楠可没林萱有耐心,是直接用脚踹的,一脚就踹到他屁股上,关阳也习惯了,假意的“嗷”了一声后,又笑着勾住她的脖子走到角落里,暗暗地问,“你家小媳妇儿怎么没来?”

“嘁~你最好别跟我提这事儿。”不耐烦的挥开搁在脖子上的胳膊,李雪楠挤开挡在面前的关阳,“程珵呢?他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程珵倒腾得人五人六的,头发还染了个骚气十足的酒红色,也得亏的他那张不显老的脸,看上去还颇为邪气,和他手里张扬红色的贝斯完美映衬,“怎么样?我负责任不?”

“太负责任了!程老,您可真是棒呆了!”李雪楠竖了个大拇指,“啧啧”了两声,说心里话,程珵仔细的打扮一番,长得还挺招人的,要是在没遇见顾清漆前,她还会花痴一把,但现在在她的眼里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没啥好稀奇的!

“你们准备好了没?底下的观众可都翘首以盼的呢!”一身职业装的莫姐笑得精炼得体,她很看好这支年轻的乐队,一定会让今晚的城南热血沸腾。

李雪楠嘴角斜斜的往上一勾,自信的往莫姐的肩头一拍,“莫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今晚上,一定是会让城南疯了的!你就等着收酒钱吧!”

李雪楠有大言不惭的资本,她本身就是最大的资本,帅气漂亮的面庞,姣好的身材,还有那与生俱来的活力和热情足以引爆全场,脱掉身上碍事的羽绒服,背上吉他,拨动了几下弦,调好音后,缓缓的走上唯独只差了一个主唱的舞台。

染着绚丽红发的主唱一登场就收到了全场的欢呼声,城南酒吧的驻唱台经常就是些固定的人,不是他就是她,不是这个乐队就是那个乐队,这段时间内新鲜感暴跌,所以让经常混迹于城南的李雪楠找到了契机,就和关系颇好的莫姐打了招呼,急廖急廖的就把自己的乐队搬了上来。

李雪楠回头朝小鼓手一眨眼,拍打了几下木质吉他,一把握住麦,兴奋地喊道,“everybody,welcometocrazynight!”

李雪楠是气氛的调动者,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少不了一顿乱嗨,还有一顿狂喝,每唱完一首歌,她就会拿起一瓶黑啤对着底下的观众一声吆喝,“咱们今晚儿这么嗨,怎么少得了酒这玩意儿!你们说是不!”

“是!”酒吧的顾客很给面儿的齐声声喊道,还纷纷举起手里的酒,和李雪楠隔空对碰了一下仰头就灌,那架势就跟上茅山似的,怎么也回不了头了。

喝完酒后的李雪楠嗓音变了个调子,清澈如水的歌声伴上了暗暗的嘶哑,贴近麦的红唇缓慢的张合着,这是首慢歌,很慢很慢的歌,如之前的狂热曲风相差甚远,只偶尔的拨一下弦,整个场子都安静了下来。

这首曲子是她的保留节目,本来是想留到最后唱的,只想为了某个人而唱,原是首甜蜜动听的情歌从李雪楠的嘴里出来,愣是把调子都给染上了悲伤,场下,所有的观众都默默地注视着台上耀眼的主角,只不过此刻,主角的光芒却是灰蒙蒙一片。

“你说矫不矫情?”关阳很不给面子的轻哼了一声,特受不了李雪楠的感性,瞅着那模样就像是一东北老大爷们突然就转性变林妹妹了,你说他能不觉得恶心么!

林萱则是深有感触,用脚尖撞了一下旁边废话的人,双手举着手机录像,“啧啧,我家李雪楠妹妹真的是用情至深啊!也不知清漆那人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一人,她怎么就不要呢?”

“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坑啊!”

“废话,沟壑成群好嘛!弱智的脑子才没坑!”林萱鄙视的斜着瞅一眼,“这半年你回家过吗?”

一下子被说得词穷的关阳听到之后的问题时,整张脸都变了,红不红,白不白的,“你问这干嘛!”

“哼!我就知道你没回,你知道叔父叔母都找我要人来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里的屏幕。

一提起家里人,关阳就呆不住了,提溜着裤子就想跑路,被挤进人堆里夏小果一把给逮住了,“关阳师兄,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关阳皱了皱眉,但还是跟上了夏小果,挤出了人堆,向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禾清瑶点点头。

灯光渐蓝,给站在台上唱着慢歌的李雪楠镀上落寞的光晕,坐在角落里的禾清瑶直直的盯着台上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人暗自神伤,双手交叠在一块儿,有些躁动的在膝盖上拍打着节拍。

“落叶飘过,你从我肩边走过,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你却已经离开..”

在结尾的时候,李雪楠分心了,她竟然还在企盼,那个一眼就能认出的身影会出现,目光在底下的顾客中来回游转,还是没来啊!果然模棱两可的人最不可信了!

程珵看出了她的分神,故意游荡着侧身擦过她的肩,“嘿~你再这样,我削你啊!”

一记飞眼过去,双手撑住麦,摆动了起腰肢,李雪楠漾起笑,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天光’!”

“今晚儿个的最后一首,大家疯起来!”手指猛地扒拉一下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李雪楠摇摆起腰肢,双腿码了个大八字,红色的头发在空中一颤一颤,仿佛想把脑袋都给晃了下来,她心堵得慌,只能靠强劲的肢体动作来发泄,还有不间歇的嘶吼!

就在这最后一首歌的时间里,将城南推上了晚间的最高潮,所有人都疯狂的摆动身姿,混搭着RED乐队的疯狂,一起沉溺在震耳欲聋的世界。

里面的世界热闹疯狂的不像话,舞台上的火红仿佛夏日里的太阳照耀城南全场,正当所有人都忘乎所以在其中的时候,酒吧的木质大门被轻轻推开,穿着雪白大衣踩着皮靴的人默默走了进来,与这里完全格格不入,就像是突然闯进来的圈外人,但当他摘掉那顶挡着面容的毛线帽,冷冷淡淡的容貌却意外的和这纷扰的世界相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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