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又在姥姥家里住了些日子,就回到自己家里了。
回到家的楚风依旧无所事事,本来打算好好的假期减减肥,结果发现自己没有那个毅力。有几个男同学邀请他出去上网,楚风坐在电脑面前,看着眼花缭乱的游戏图标,不知道玩什么好。之前的他并不去网吧玩游戏,一是怕上瘾,二是总听说那里会有不良少年欺负人。看着同学们穿越火线、地下城与勇士或者梦三国玩的兴高采烈,楚风感觉自己融不进去,最后只好意兴阑珊的打开QQ游戏,玩玩欢乐斗地主什么的,被同学们嘲笑了一番。
一天晚上,叶雨柔在QQ上跟楚风说自己第二天中午就回来了,而恰好轮到自己妈妈值班,无法接她。楚风自觉的表示自己会去接站。十多天没看见叶雨柔,楚风心里还是有些惦念的。不过他不太清楚自己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此刻的他并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惦念。
第二天早上,楚风本来打算赖会儿床的,结果一个电话让楚风睡意消散了。
依旧是商业街街口,依旧是一个不耐烦的人,楚风看着那个一脸热切的男人,心里有些嫌弃。
“身份证带了吗?”父亲问道。
“带了。”
“走吧!去银行。”
到了银行,楚风办了一张银行卡。然后父亲给他存了一万块钱。
“应该是够你一年的学费了。”出了银行的门,父亲说道。“不够的话再和我说,我来想办法。”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楚风手插在兜里,握着那张卡,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嗨!哪还攒不出一万块钱啊!”父亲很是潇洒的说。
“她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阿姨她很理解。”
“替我谢谢她!”
“不用不用!额……”父亲一时有些尴尬。他大概想问为什么楚风并不谢谢他吧!不过,他没有问出口。
“我们吃个饭吧!”父亲见楚风一言不发,主动开口道。
“不了!”楚风看了一眼手机,“我约了人。”
“哦哦!”父亲咳了一下,“那个……这几个月可能没机会再见面了,工地开始忙了。”
“是吗!”楚风抬起头看着他。
这个男人老了!楚风见过他年轻时候的照片,很帅,很潮。一米七的个子,梳着当时流行但是有些叛逆的大背头。面部线条刀砍斧剁一般,整个人显得很阳刚,意气风发。如今人到中年,啤酒肚也鼓了,头发也开始稀疏了。眼睛很浑浊,脸上总是带着醉酒似的潮红。腰杆也不再挺拔了,尤其是在这个亲生儿子面前。
“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良久,楚风淡淡的说了这句话。
“没事没事。嘿嘿!”父亲笑了,有些腼腆。
“我先走了。”楚风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诶!”父亲点了点头。
楚风转身离开,过了马路,他回头望了一眼。有个中年男子站在街边,揉着自己的眼睛。
楚风很想很想抽烟。他开始同情这个男人,同情他的怯懦,同情他的软弱,也同情他的生活。他像大多数碌碌的中年人一样,被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压迫的喘不过气。可是他又不同。上对老,未能尽孝。下对小,不曾养育。身为一个男人,他很失败。楚风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心里有些道不出的酸楚。他心中十分清楚父亲极力的想偿还自己,可是,这些伤痕真的是钱能够抚平的吗?楚风又在嘲笑自己:如果钱不能补偿,那么刚刚你为什么不很有骨气的把钱摔在他的脸上呢!呵呵!楚风刚刚感谢了父亲的新伴侣。半路夫妻,可以允许自己丈夫给和前妻的孩子钱,这种气量值得楚风尊敬。但愿,父亲不会再次对不起一个女人。
楚风坐在火车站前面广场的长椅上,拍打着自己的脸。他终究还是没有买盒烟来抽,因为一会儿要见叶雨柔。他拍打着面部的肌肉,令其松弛下来,不要紧绷着脸显露出自己的不开心。他看了看时间,向出站口走去。
汹涌的人群从出站口“冲”了出来,原本一脸防范之色看着楚风的出租车司机们也赶紧迎了上去。楚风很无奈,自己看上去像是有车的人吗!他今天连自行车都没骑过来。
楚风踮起脚在人群中寻觅着,终于找到了那道让他望眼欲穿的倩影。
“一路辛苦了!”楚风接过叶雨柔手中的行李箱。
“累死本小姐了,还好抢到了卧铺票,不然我现在可能就是爬着出来了。”
“人很多吗?”
“大学生放假了!你个呆子!”
“哦哦!饿不饿,我们去吃点……”楚风一边说,一边拖着行李箱,正要走。
“我*”楚风一个踉跄,“你行李箱里什么装什么了,这么沉。”
“都是些礼物和衣服啦!”叶雨柔脸色微红,“要不也不叫你来了,我实在拿不动。”
“那你上下车怎么办?”
“切!本姑娘这么漂亮,还找不到几个愿意主动献殷勤的凯子吗?”
“注意措辞!”楚风微微皱眉。
“好啦!”叶雨柔开心的走在前面,“我饿了,请我吃饭。”
“不是吧!我被你叫来当苦力还要请你吃饭。你不是也把我当凯子了吧!”楚风抱怨道。
“注意你的措辞。”叶雨柔以牙还牙。
坐在一家小面馆里,叶雨柔眉飞色舞的讲着她这次的所见所闻。
“你知道吗?海边的人超级多,像下饺子一样。而且东西还很贵,就是趁着旅游旺季宰这些游客的。还好我姑姑住在那里,那些小商贩看我们有本地人领着才没那么离谱。”
“很正常啊!玩的开心就好了!不过,话说你父母也真放心你一个姑娘家孤身去那么远的地方。”
“嗨!我不也马上要远离他们去上学了嘛!这次就当是彩排了。”
“好吧!叔叔阿姨真有魄力。是真的想锻炼你啊!甚至都不来接你。”
“那个……”叶雨柔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妈妈想请假来接我的,不过我说找你帮忙了,于是她就不来了。”
“看来陈阿姨真的把我当姑爷了。”
“流氓!”
“那流氓走了,不管你了。”
“其实我妈妈对你印象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