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还是海琦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为什么这么说?”苏情不解的问道。海琦:“或许真的是我的原因,让你暴露了藏身之处。”苏情:“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是藏在这里的。”海琦:“你能否告诉我你们暖意阁和冷月宫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会上了他们的黑榜单”苏情:“你说什么?是冷月宫要对付暖意阁,不是你舅舅?”海琦:“我舅舅有什么理由对付你们?况且‘九曲珠’已经不在你手上。”苏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海琦:“因为冷月宫有我的人。”
苏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她从来没想过海琦会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他是一个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公子哥,一个远离江湖纷争,被舅舅养起来的“金丝雀”。苏情的脸上疑云重重,心里也七上八下,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他原本以为这几天监视自己的是王守澄的人,一切都与她的偷盗有关,可是海琦的话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甚至有一些手足无措。于是半信半疑的问道:“你怎么会和冷月宫有接触?”海琦:“因为两年前,家里发生了变故,机缘巧合下,我的人打入了冷月宫”—————————————————————————————————————————海琦当然不想让苏情知道,自己舅舅和冷月宫的联系,因为有些事情,他也不是特别的清楚。时光倒流两年:正值一年一度的洛阳牡丹花会,真可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各地的达官贵人,风雅儒士也都携家带口从四面八方赶来,赏花,吟诗,好不热闹。而他的舅舅也从长安赶来,和自己相聚。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早晨,他率众家仆出城十里迎接一年未见的舅舅。远远的,看到了舅舅的马车,他抑制不住开心又激动的心情疾步往前走,想离舅舅更近一些,却不想突然大风狂作,飞沙走石,大家都用手或者衣袖挡住了面孔。等一切恢复平静之后他飞奔到舅舅的轿子前掀开布帷,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张纸条:无殇公子借人一用,十五日奉还。在纸条的末端还有一个半月型的标记。
整整半个月,当洛阳城都沉浸在热闹欢乐的赏花氛围中时,海琦却独自被未知的恐惧煎熬着,一直以来,舅舅把他保护的很好,对于江湖的残酷和险恶,他也只是听师傅们说说而已。当亲眼目睹这一切,方觉一切是那么的可怕,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尤其是当他得知月无殇只是和他年龄相仿,而羽翼却是那么深的时候,他更为自己感到汗颜。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决定改变现在的状态,他要悄悄的培养自己的势力,他不想有一天,自己任人宰割,却无还手之力。
半个月后,王守澄回来了,却是无精打采,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海琦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王守澄却告诉他没什么,只是有点儿累。可是海琦不放心这一切,暗中偷听到舅舅和魅影的对话才知道舅舅已经被月无殇施了毒,半年要服一次解药方可无事。而开出的条件却是要舅舅做冷月宫洛阳分舵的舵主。并且要为他源源不断的提供药人来辅助他一统江湖大计的顺利实施。
所谓的药人,就是普通人服用了月无殇特制的邪药后被控制的人,他们如行尸走肉一样,不再是人,而是杀人的工具。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偶然发现手下的一对仆人是父子,分别叫赵安和赵信,并且他们精通鸟语,于是就让那个儿子赵信混入了药人的队伍中去,为他暗中获取有价值的情报。赵信也是个比较精明的人,两年来尚未露出破绽。而在这两年来,海琦也暗中指使最得力的手下南宫枫和南宫羽盘赌坊,买青楼,在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布置自己的眼线。而这一切,连他的舅舅都蒙在鼓里的。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因为他并不是有什么野心,只想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而今天一大早,先是一个家仆来报舅舅已经离开洛阳,接着赵安来报,冷月宫宫主月无殇已经召集四使回宫,并且拟定了一个黑榜单,均是江湖正义人士及门派,可是“暖意阁”也赫然在列。这让他感到意外,也感到不安。于是他便不顾昨夜酒精麻醉后的疼痛,而第一时间来到暖意阁。—————————————————————————————————————————苏情:“你说的都是真的?”海琦:“当然,再说我也没必要骗你,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要尽快让大家转移”苏情:“可是……”海琦:“你赶快让大家收拾一下,相信我,有办法让你们出城”
说完,海琦就要转身离去,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便多留,况且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调查。“谢谢你”,在他即将开门的时候,苏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而海琦身子一震,有点不确定的回转身,看着苏情。而苏情看到他疑惑的表情突然也有些难过。毕竟海琦从来没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反而是自己多次利用他。如果仅仅以他与王守澄的舅甥关系来判断他这个人,未免有些武断了。于是她便冲着海琦信任的一笑。而海琦看到她的笑容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他也微笑着点点头,放心的离开了。
海琦一走,苏情也急匆匆的去找杨氏兄妹了,而她没有留意到,在院子东侧的一棵老树后面,一直站着的李婆婆。也许她心里最清楚,冷月宫找上暖意阁的原因,她有些黯然,继而又有些释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或许做个了断,她这一生也将不会再有遗憾。思至此,便走回自己的房间,写下了一封简短的信,甚至东西都没有收拾,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