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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说实话,这孩子确实是真的聪明。这么好几百块小碎片,愣是能被他拼回原样去。我也设法尝试过一次,却是连门路也摸不着。倒是傅君颜看我对着一地的小碎片抓狂,就在我对面坐下,随手看了看那一堆乱码一样的存在,竟然淡定从容地不到十分钟就拼出这一大幅图,这让我又是惊叹,又是无语,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心中也久久无法平息。最后只好把情绪抒发在了微薄上,把那拼好的拼图拍下,发了一条:“今天某人开外挂了……”

傅君颜也竟然很表脸地在下面留言:“是吗?还不错。”这是要怎样厚颜无耻?

后来我坐在一边看安安趴在毛毯上拼拼图,小启则摇着尾巴在顾小安身边打转,好像也看得懂似的,一次次帮小家伙去叼那些小碎片,两个小家伙合作愉快,完全自成一个世界。而我盘腿靠在椅子上,干脆看手里的宣传册,这本宣传册是傅君颜那天从琴行拿来的。他说安安的小提琴又有了进步,孩子也要过三岁生日了,他想送小家伙一架钢琴,平时我们也能陪着顾小安多练。有一个好的音乐坏境,更能感受到音乐的快乐。

那时我打趣问傅君颜:“安安是个男孩,我爹地让安安学琴而不让安安去学别的,是因为音乐是他除了考古以外最钟爱的,所以他也想安安学。那你呢?你为什么也这么赞成啊?”

“我也喜爱音乐,它也是我钟爱的。”那时傅君颜抚摸着琴弦,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我。可接着却他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他说:“但这又不是全部原因。我想我真正这么支持安安学音乐的原因是因为,人生随时会有低谷,而音乐却是最纯粹而最干净的朋友。生命中有过旋律的人,是不至于绝望自弃的。我希望安安不论是在人生的巅峰还是谷底,都依旧能够像感知音乐一样感知生命。并且,我从没奢望过他会在音乐上有所大成,虽然他天赋很高。”那时傅君颜的眼神是慈悲而宁暖的,像一个真正慈善的父亲。

我知道我们是公众人物,也知道我们不可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所以在之后的几天里,我也在研究自己收到的一些片约和广告约。这时我就会窝进傅君颜的书房里,他在书案上工作,我就窝在一边细细地看自己工作的详细资料。有时我也会询问他意见,那时傅君颜的态度就似乎比做自己的事情时还要认真仔细。

在我的工作案中,我最感兴趣的一项工作是苏州市的城市宣传片。它以故事的形式展开,豪不乏味地描绘了一个烟雨朦胧,浪漫多情的古城苏州。自小我是极爱古装的,只是前世我舍不得染发,所以也就从没接过古装的片子。可现在,我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染得乌黑的长发,再看着那些精致地介绍苏州景观园林的图片,心中也涌出那么些柔软多情来。再看着那故事的脚本,心中更是忍不住地喜爱。

于是,我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朝傅君颜走去,他听见声响坐在桌前微微仰起头看我,眉眼精致魅惑,眼底带着询问。

而我献宝似地把故事的脚本递给傅君颜,歪着脑袋对他笑着说:“傅君颜你看!我决定接拍这个!”而他闻言只扫到那些苏州的景点图片,就已经微微笑开了。那笑像是暖阳过境,万物催发。

接着傅君颜侧身拉开了书桌右边的抽屉,翻了翻,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已经封好的文件袋递给我,并颔首示意我打开。而我接过拆开一看,文件袋里的合同竟然和我手中的一模一样!

然后我听傅君颜轻缓地开口,他的眼底有会心的笑意,他说:“小爱,你看我们多心有灵犀。”

因为苏州城市宣传片的工作我很振奋,所以我头一次因为工作而热情非常。从前都是万青成日催着我接工作。这次,却是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才找到她。当我在办公室里把工作意向告诉万青,这次她的不开心却是明显的表现在了脸上。

当时万青看了眼合约就重重地拍着桌面,冷声问我:“我给你这么多工作!顾宝贝,你就只接这一个宣传片?还偏偏是片酬最低的这个?”

片酬?我还真没有去注意!我囧了,我的片酬低,作为我的经纪人,能拿到的提成也就相对少得可怜了。怪不得她脸色不好……

可我想着却没有回避,只是点头答:“是,怎么了?”那么好的片子不要片酬我也演啊!更何况还是和傅君颜一起工作……

万青见我理直气壮似乎更来气了,她摇着头就说:“顾宝贝!你要知道人最需要的是生活!生活就是指一个人凭自己的能力来够维持自己的正常生活!你如果仗着自己年轻美貌,拍了两部戏,得了一个最佳女主,又有总裁撑腰就了不起了,那么你错了!人气这种东西就是要乘热打铁,说得难听了就是趁卖得到价的时候多卖些。你不用去管什么好片烂片,荧幕上有你,每天新闻谈你,那就是价值,就是钱!没有钱,你还有什么办法清高挑剔?像你这样挑剔,一年下来能有几部作品?如果观众淡忘了你,人气下降了你的价码也会往下掉,随之找你工作的人也会越来越少。到时候你怎么办?你有戏不拍,有广告约不接,那你想做什么?”

我愣了愣答:“休息。”陪安安,陪傅君颜啊……

她一听,气得脸都涨得通红,呼了口气才摇着头对我说:“小爱,你太小了,所以很多事还不懂。但是小爱,你要是这样不听公司的指挥,不听从我的意见,最后吃亏的是你,饿死的也是你!而我作为一个要养家糊口的女人,也真的不愿意等着你那些微薄的提成。你不要和我解释你是想要多尽职,多专业。这个圈子里专业的有几个?你何必犯傻?趁着现在你的条件这样好,口袋里能得到多少是多少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她说的也不是不对,可是对于我的状况,我完全不需要那样毫无选择地为金钱汲汲而盈……

“这个宣传片我会替你接洽好,另外我已经替你和KBS签约了新一季的《冰舞奇迹》,那是一个为期几个月的花样滑冰比赛节目,你最好能给我拿到好的名次,制造好的话题。至于新片,你既然不选我就替你选。”她说的果断干脆,仿佛早有准备。这算下马威吗?

我无语,我可以理解她的言语,她的行为。站在公司股东的角度上,她也绝对算得上是一名出色的经纪人,因为她懂得软硬兼施地为公司和自己创造更多的利益。但是,她已经擅自替我签约这件事情,我还是有些不满。所以我心中憋着一口气,想也没想就抬眼对上她一字一句道:“记得让你来当我经纪人的时候,我们就很清楚地说过一条,你是来协助我工作的,而不是替我决定工作的!”

万青闻言一笑又是摇头道:“小爱,你真的太年轻了……”随之,她低下头从包里翻出了一张报纸扔在我面前。我真是怕了报纸了,上次舒爽一扔报纸给我,打开就是jay和徐玫的艳照新闻。这回又是一张报纸轻飘飘地落在我面前,我还真不知道这又能是什么鬼东西?可我心中虽然阴影渐重,但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那张报纸,那报纸我就瞟了一眼,心中便呼出了一口气,不过就是表哥的绯闻嘛,真是的……

表哥这个人没有定性,他待人之挑剔无人能及,不论前世今生,再美的女人放在表哥面前,他都有可能轻飘飘来一句:“还没爷漂亮……”所以绯闻什么的,完全是浮云。谁能让我哥看上啊真是……

我正在胡思乱想,万青已经很明了地说道:“你觉得总裁现在还会在乎你?就算现在在乎你以后又能在乎你多久?怕只怕美人迟暮啊!小爱,什么都不可靠,你自己得到的才是最可靠的。这就比如,名利。”

愕然!她以为我和我表哥是那种关系?我顿时纠结了,再没有说话就沉默地以转身离开结束了这次对话。当从公司出来以后,一钻进车里我就拿起手机给表哥打了个电话,内容很简单,我和经纪人理念不合,麻烦换人。

万青在很多方面具备一名优秀经纪人的条件,也因此她的内心太高傲自大。这么多年下来,也早把事实看淡,她在乎的和她所说的一样,“名利。”当她知道我丝毫没有动力,并且相对懒惰时,沉默的背后就是爆发。我能理解她,可我却是不想做那种盲目的圈中劳模。也许今天我靠人气红了,这一年屏幕上都是我,明年也都是我。可是十年二十年后,谁也不会记得我拍了什么,谁也不会对我所饰演的角色记忆犹新。用烂片来叠加我的生命,那样的繁忙又有什么意义?我不要……再说了,我最来气的是!什么眼神啊?我和我表哥竟然有奸情?嗷呜!而且,不经过我本人同意就给我签节目也太那什么了吧?啊!

于是那几日后,星光娱乐有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招聘会,而万青也在当天和我暂时解除了工作关系。可是她未经我同意签约的那个比赛节目,出于各方面考虑,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了。

《冰舞奇迹》是一个花样滑冰真人秀节目。只是滑冰,我都是真的真的一点也不会,更何况还是花样滑冰!我实在是头疼,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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