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龙就带着小唐来到了S大,他们并没有直接去调查胡耿伟,而是先来到消防总队,询问在起火现场调查消防武警。现场调查结果的确很可能是由于电线老化引起的火灾。(电线破旧、老化为什么易引起火灾?老化破旧的电线因绝缘层脆硬、出现裂纹或剥脱后,绝缘性能大大降低,遇到霉雨季节或被雨水淋浸,即可能产生漏电(又叫“跑电”或“走电”)。电线漏电不仅会使与之接触的物体全部或局部带电,造成人体触电事故,严重时,漏电产生的火花和热度很可能成为引起火灾的着火源。)从火场勘验的过程中可以看出,由于本次火灾烧毁严重,也只能从目击者的证词中得知起火地点是在630。
火场勘验是武警消防学院的一个专业来的,专门有一帮人研究这个。简单来说,要搞清楚起火原因,关键在于判断起火点。
通过参考火场内燃烧蔓延的方向及终止线、烟熏痕迹、物品损毁情况及方向性等现场痕迹,可以大致判断出起火点,如果有目击者幸存的话,也需要向目击者核实。一般来说起火点只有一个,或一定范围内明显相关的几个——无明显关系的数个起火点就应高度怀疑人为纵火的可能性了。
在大致判明起火点之后,就开始在起火点附近寻找物证来证实起火原因,如,短路的导线、电热器具残骸、化学物及反应产物残留。而提问者所说的已被彻底烧毁,无法取得物证的火源,就只能通过间接证据来判断,如吸烟火灾就只能通过查明环境温湿度、可燃物存储状况、可燃物的性状及旁人针对吸烟者的口供来证实。
而通过各种痕迹的情况可以看出,本次的起火点是宿舍门口的宿舍总电闸附近。因此,消防方面初步的调查结果是宿舍电线老化引起的火灾。(出于对电路的保护,用户用电电路一般要有多重保护,比如说保险装置。每个宿舍都会有一个单独的带保险装置的总闸,一旦电路出现故障,就能够起到保护电路的作用。S大的宿舍都是这种情况,)而且,在630宿舍里,很多的行李物品都堆放在了电闸的下面,几乎和电闸登高。难道,这就是起火的原因吗?为了谨慎起见,警方和消防武警对宿舍周围的人进行走访调查,重点调查宿舍楼后面的有可能目击到火灾前后630室内状况的人。然而,由于这座宿舍楼正好坐落在学校的最后,宿舍的对面是学校的院墙和马路,也很难找到起火前的目击证人。但凑巧的是,有学生说,在昨天下午七点到九点,有一辆货车正好一直停在了在宿舍楼后面的公路上,说不定他有可能目击到了发生的一切。但继续询问学生是否记得还货车的车牌号时,所有的学生都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注意。警方通过对监控录像的调取和排查,终于得知了该货车的车牌号,并且发现在九点半左右,有一辆拖车在一个路口将该货车拖走了。而那个拖车上印刷着骏驰汽车修配公司,电话187******。于是,陈龙很快就派人过去,警方很快在骏驰汽车修配厂找到了当日停留在现场的货车司机。那货车司机原本撒谎说自己没有出现在S大后面的公路,直到警察拿出了监控录像上面截取的图片,上面赫然出现了停靠在路边的货车,车牌号码更是醒目。货车司机这才老实配合。据他称,在昨天下午六点四十左右,他的货车在该处公路上发生故障,车子滑行一段时间后,停在了S大的后面公路的一处空地上,而在此期间,货车的车主一直在驾驶室中等待维修公司的到来,由于货车的车主一直在本市走货,车子出了问题一般都是让一家熟识的维修厂,而那家厂又离得比较远,于是,一直等到九点十分,汽车维修厂才派来了拖车。
当警方询问他是否目击到S大宿舍起火的情况时,火车司机好像记忆犹新,他说,当时可能是八点二十左右吧,他正在给家里打电话,跟他老婆说昨天晚上车坏了,回不了家了。正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宿舍楼着起了大火,宿舍里里外外的人都大叫了起来,他本想着自己要不要报警的。但一想那些学生一定会报警的于是就没有去报警。那货车司机说到这儿,喝了口水,并用眼神瞟了一下正在记录的警察,见到他们好像没有不相信的样子,长出了一口气。其实,警察心里也明白,那货车司机是怕给自己惹麻烦,警察们早就看出了这个货车司机有严重的超载现象,他显然不敢报警,就怕将自己卷入其中。
“放心,你超载的的事情归交警来管,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你实话实说,好好配合,以后保证不再超载了的话,我们也就不和那边的同事说了。”警察早就看出了货车司机肚子里小九九,看着他事故圆滑的模样。于是,趁机警告他一番,省得他觉得警察好骗而不说实话。
那货车司机抖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然后慌忙抬头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道:“我说,我说,我从头说,好好配合,好吧!就不要难为我这个老实勤奋的小司机了!”
“那就赶紧说吧,从你停到宿舍区的后面,到你离开,那个着火的宿舍都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好好想想,不玩有遗漏。”
“好好,其实那个宿舍不就在宿舍的右上角吗,其实也挺引人注意的,刚开始吧,我来到这,天还没有黑,于是我就去那边的小吃城卖了水和外卖,天有点黑了,只有那个宿舍黑着灯。等到我吃完饭,大约是七点四十左右吧,其他宿舍的灯都灭了,那个宿舍却亮起来了!”听到货车司机说的话,所有的警察都心一下子提起来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从昨天开始,那间宿舍其实已经没人住了,里面也只有死者的一些遗物,根本不可能有人进去。那么现在出现的灯火,难道就是纵火犯带进去的火吗?
警察急忙问:“那亮着的是灯光吗?还是从别的地方反射的光!”
那货车司机也知道说到了重点了,慌忙喝了口水,希望自己能够一口气说完,然后送走这些瘟神。“那个光明显不是反射的灯光,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只是我闲来无事,就在车上抽起了烟,无意中就发现那个宿舍里有些光影闪动起来,刚开始来的应该是手电的光,因为它不断的闪动着,就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我一时好奇,明明没有停电为什么要打手电呢?莫非是贼。过了大约五分钟,手电晃动的光不见了,那宿舍里却又亮起了昏黄的光,就像蜡烛的光,那光源好像有点靠里边了,我看到一个大大人影投在了窗户上,我在想,这个贼莫非以前是盗墓的,怎么还在南边点上了蜡烛,太搞笑了,他以前可能是摸金校尉。”货车司机说着,大笑了起来,他以为大家都会被他搞笑了,但是所有的警察都一脸的严肃,他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继续说道:“后来那昏黄的光就一直亮着,人影就没有在出现过,紧接着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火就着起来了,所以我觉得吧,肯定是那个摸金校尉忘了吹灯了,然后把宿舍给烧了!”
警察看着那货车司机不着调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就烦,于是,让他在笔录上签了名,就让他走了。那货车司机依旧有点担心警察会揭发他超载的事情,还不断地在警察面前装可怜,希望能够以此感动警察。那警察不耐烦了,威胁他说,再不走就揭发他,他马上转过身走了出门去,刚看下楼梯,他才发现刚才原来一直是在自己租住房间里,但又不敢回去。只能靠在门口的墙上抽起了闷烟。警察也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局里的审讯室里,当他们意识到自己鸠占鹊巢之后,顿时也大笑了起来。今天收获不小,最起码从货车司机的口中可以知道有人偷偷进了630,这样的话,纵火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当警察们出了门,房间的主人为了说明自己才是房间的主人,马上摆起了东道主的态势。他迎上去两步,对面前的警察说道:“各位辛苦了,这就走了,要不再坐会儿!”
“不必了,我们还有事在身,就不在这儿耽搁了。这次的警民合作很愉快,多谢你的配合,真的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会交代我交警队的朋友,让他常常照顾你的!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说完,所有的警察都扬长而去,留下货车司机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