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觉得爸爸说的对,她真的应该回国看看。
只是一个男生怎么可以长得这么白晢?这么绝美?眉宇之间好像隐隐透着一丝恶魔的气息,就像……恶魔一样的天使,这么吸引她。
小叶看着女生,她看她的神情,像极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延的这张脸时的那种惊讶。
可是为什么命运要作弄他们?为什么让他一直沉睡?三年来,他连一次也没有醒过。
痛,一种痛彻心肺的痛。
小叶冰冷地放开了女生,转眼看到柏少收拾得都差不多了,眼睛冷漠地扫过李芊妮和地上的一滩西装男:“柏,别管他们了!枫,小美,我们走吧!”
“延,你没受伤吧?”枫少担忧地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一处,生怕她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想快点回去休息。”说罢,小叶淡淡地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向机场大厅外的跑车走去。那里已经有人替她开好了车门,正恭敬地等待着她的身影。
枫少轻轻地松了口气,走在她的右侧,研美则在身旁,柏少也停止了打斗,他拍拍手,紧随其后的慢慢跟了上来。
被救的女生对着小叶远远离去的背影大喊:“喂!谢谢你!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回应,机场一片哄乱后,又恢复了平静。
女生失落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认识他,不论多困难!
窗外灰蒙蒙的下起雨。
雨珠像漫天繁华的蒲公英,在风中无奈的飘摇而下。最后洋洋洒洒地掉在地上,溅起无数的水花,归落于涟漪之中,尽是凄凉。
小小的公寓,曾经载满着他和她欢笑、嬉闹、相拥、亲吻,这里,有属于他和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快乐和幸福。
酸楚地泪意涌上心头,抵至鼻尖。
冷冷的公寓,
没有了一丝生气,
现在只剩下满屋的冰凉和回忆,空气里飘荡着湿润的寒冷气息,就像是冬季,呼一口气都可以看到白色的雾。
深蓝色的落地窗帘旁,小叶哀痛地望着窗外……
苍白美丽的手,忽然“唰”地拉开了窗子。
小叶站到窗外积了雨水的露天阳台,冰冷的湿意迎面扑来。
雨被风斜斜地吹着,果断地打在她的脸上、身上,沁湿了毫无防备的衣服,打乱了原本错落有致的发丝。
小叶闭上眼睛。
泪水,自她的眼角流下。
她开始颤抖,她的双腿开始无力,身子感到寒冷孤寂的虚弥,终于无声地瘫软在了冷硬无情的地上,一大朵没有生命的水花向四处溅起。
为什么任雨水怎样的冲刷,却不能扰乱她悲痛的心。
柏少刚进屋就看见她瘫倒在地的这幅场景,立刻箭步冲进了雨里,拉起浑身冰冷的小叶,像一个愤怒的斗士,连声大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自己!”
小叶无所谓地挣开柏少,淡淡笑道:“我想淋雨。”
“小叶!”
柏少震怒,却意外触碰到她平静而冷漠的眼睛,像发寒空洞的冰窟摄憾人的心魂。
抓着她的双手僵在那里,生出无限的痛心。
雨,又下大了些。
他的手自空中垂下,安静地坐到她的身旁。
“我陪你。”
小叶没有回答,眼睛深深地看向远处,似在远望,又似在遥思。
柏少静静地凝视小叶,也许能守护着她就是一种幸福。
她忽然清咳了几声,面色已经苍白如纸,眼神依旧冷若冰霜,没有一丝涟漪,她的嘴唇像夏季里最艳丽的玫瑰,绽放着诡异的红色。
是血!她竟然咳出了血。
“我们快进去!”
柏少一把抱起她,走进屋里。
他将她放到床上,替她拭去鲜红的血迹。
小叶望着他冰冷地笑:“你知道吗?樱花本来是白色的,可却被血染成了红色。”
柏少的手指定住了。
现在的她冷得单薄,单薄得让他心痛,就像风中摇曳无依的浮萍,没有了心,只剩下满腹的恨。
他的手一紧。
“你好好休息。”
在关上门之前,冷冷的说道:“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摊开手,唇角挂着一丝嘲讽,现在的她不正是他自己造就的吗?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柏,小叶睡了吗?”枫少走近柏少。
“自己看。”柏少带着数味具杂的心情走出了公寓,他多希望雨能清刷他的记忆,让一切情愫回到最初的零点。
枫少看到柏少掉了东西在地上,他捡起来仔细一看,竟是沾满血色的纸巾。
他慌忙的推开卧室的门。
瞪着浑身湿透咳嗽不已的小叶,眉头皱得很紧:“你是不是咳血了?”
小叶苍白的脸,没有感情的冷冷一笑,嘴唇上一抹鲜红的凄凉:“血的颜色……很美丽……不是吗?”
枫少微微发颤,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阵阵难受,:“不要折磨自己!”
枫少伸出手想摸一下她的额头,看看是否着凉,发热。
小叶闪身避开了他,静静躺到床上。冷冷地转过头去。
“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枫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仍在咳嗽的小叶,他感到一丝心酸。
以前她是那么的单纯、善良,对人总是带着干干净净的笑意。
可是现在,她的眼睛变得冷漠,无情,仇恨,也只剩下冷漠、无情、仇恨。
他慢慢的收回手。
心,此刻痛得如此难以承受。
他望着她固执的背影,过了好久,好久,轻轻和声道:“你好好地休息。”
枫少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难过笼罩着他,一时间,他身体里的每一个感觉器官,每一个细胞组织都失去了所有条件反应,滚烫灼热的泪水滑下他温暖的脸庞。
初夏的天气。
为什么可以因为雨,冷得像严寒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