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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气派的龙府

欢娱毕,人走尽,此时的水府里如此合乎人情节拍。

“亲家翁就不要回县城了,就请在本府中歇息一晚,老朽也正好想与亲家翁尽兴聊一聊,呃,啊。。”

水天南笑呵呵地出声止住了准备告辞的知县大人。

龙镇长焰同已经先行告辞,正好回自己的龙府小住一两天。至于其它客人们该散就散,以后再相聚就行啦。

水沐西、阿乐、凡武拥着两位老爷向客厅慢行而去,留下诸多丫环、下人们在院内忙着收拾残羹剩肴,算是清理“战场”。

这时候是守门的阿贵、阿祥等类型人物登场扫荡这些东西的时候了,毕竟酒肉香味儿尚存,很不赖呢!

客厅里肥头大耳,此时更红光满面的知县老爷啜了一口上等茶水,伸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幽幽地对着空气说了起来。

“亲家翁,你别上心,也别上火,本官在职一天就一定会帮你查出是谁奏了你的本;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不共戴天!”

水天南笑了,不过笑在皮子里边的成份多一些。亲家翁嘴里的“本官”二字实在刺痛着他的神经。

他当然知道这是亲家翁说给自己听的场面话,大难临头没有各自飞已经很谢谢菩萨保佑了,现在就当耳边有风吹过行啦。

“龙焰同再三邀请老朽明天去龙府坐一坐,还请亲家翁舍弃一天公干时间作个陪,可好?”

水天南端起茶水遮住自己的下半部脸面,眼睛斜视起隔着一个茶几距离的亲家翁知县老爷,等候他答话。

在下首陪着喝茶的少当家水沐西有些紧张,他明白自己的老子不过是想借自己岳父的现任县官面子继续给自己脸上贴金,心里倒真怕自己岳父出口拒绝。

守在门口的凡武背对着客厅,心里上心地等候着知县老爷说话。他一个无家无室的粗人,早把自己的一生靠在了水天南这里,是个没有二心的心腹。现在,虽然老爷倒台了,但不影响他对水天南一家的忠心,作奴才也得有作奴才的坚定信念才对。

同样守在门口的阿乐心里却很高兴,正好有机会陪着盐道大去龙府饱一饱偷窥龙家二姨太漂亮脸蛋与身材的眼福了。阿乐是见过龙府二姨太的,当时的心里直惊为天人,只是不敢说出口,更感觉比水府受宠爱的三姨太更漂亮一筹。

知县老爷喝了几口茶,这才放下茶碗低下头盯住了水天南,眼睛的余光同时扫过下首的女婿水沐西:“好久没去龙府啦,也罢。。”

“多谢亲家翁啦,哈哈哈。”

水天南大笑起来,心里却骂着:“敢情不是买老子的帐,原来是想到龙府去打大大的秋风罢,真是人心不古。老子府里的好茶还奉在你手里,你此时就表现得薄凉如此,唉!”

水府建在大镇的西面,龙府矗立在大镇的东面,仿佛江南这个大镇上的哼哈二将,似乎任劳任怨地为大清朝守卫着这块肥沃土地。

一抹难得见的朝阳光出现在了天际,龙府门口的大红灯笼依然还亮着,指引着阳光快来照射龙府,永远为龙府增光添彩。

守在大门两边的两个劲装大汉硬硬地杵在那里,如同两尊门神,精气神可比“水府”牌匾下的家丁阿贵、阿乐强太多。

“龙府”这块牌匾四边烫金,被朝阳光一射更是金光闪闪,档次似乎也比“水府”高更多!难怪同为举人的龙焰同要去当江南的镇长为朝廷效力,果然比只知道聚财的水沐西有眼光,展现出的气势完全相殊,好像无法同日而语!

一队家丁雄赳赳地走出龙府大门,开始了一天的围府巡逻。

瞧这些家丁全是清一色的黑色打扮,仅整齐感就大大地超过了水府的巡逻家丁,显示出水府强大的气场,水沐西似乎哪里都不如比他大两岁的龙焰同了。

今天要在龙府为水太老爷天南洗尘,龙焰同一早就起了床,为迎接曾经的盐道大人做准备。

自己的二姨太过几个月就要生产了,曾经颠鸾倒凤的大床也没什么留恋的;至于大姨太还是算了吧,越来越不会打扮,像极了江南的那些佃户,那些永远靠交租子生活的乡下人;还有那不会生崽儿的正房也更不想去管她,就当是一个活在龙府有些地位的下人养着吧。

一碗好茶在手,龙焰同嘴里哼着曲调踱到了大门口,两个劲装门卫赶紧低下腰叫起了“镇长早。”

“嗯。”

龙焰同略张狗窦从嘴里冒出这个音节,然后走出大门,满眼的风景在朝阳下显得如此让人心旷神怡,不由得抬起头看起了自家的大院。

“盘盘焉,囷囷焉,矗不知其几千万落虽然谈不上,但这大院修得廊檐回啄,勾心斗角倒也很有力度,难到这力度和气势不能助我再上一层么?”

龙焰同心里的再上一层当然是指的升官,可惜盐道老爷已经下台啦,要是没下台的话能不能帮上他这个心愿?

不知道,也许没下台的盐道老爷水天南今天也不会出现在龙府的。

“赵钱、钱孙李,周吴郑、郑王。。”

小孩子嘴里念着百家姓的声音传向了门外,龙焰同收回思绪把眼睛转向了门里边,看见二姨太在丫环的扶持下走向了大门,声音却是围在母亲身边的龙战嘴里发出来的。

“小家伙,这么小就能背出一些百家姓了,不错,像举人老爷我的种!”

二姨太的贴身丫环叫梅红,从老家跟过来的,知道主子肚里还有一个快要出生的小生命,因此把她扶持得相当安稳。

龙焰同想了一下快步向大门里边走去,却不防把脚挂在了大门外的石台阶上,身体一前倾把手里的盖碗茶抖落在石阶上,只听“哗啦”一声,碗碎了,茶水洒开一圈,石头瞬时湿了一个实心圆圈,忙得两个守卫急步上前去扶他。

“收拾下,别让二夫人与孩子踩上,呃,这个。。”

二姨太止住脚步,一双丹凤眼盯着近了的龙焰同笑看。

“夫人,呃,出来透透气也好,孩子可好?”

龙焰同边说边伸出手去抚二姨太的肚皮,丫环梅红有些害羞地把头转开……她不过也才十六岁的年龄,哪能亲见如此密切的动作?黄花嘛得有黄花年龄的作派与真实表情才行。

“爹爹,妈妈刚才对梅红姐姐说、说她想喝酸、酸汤。。”

二姨太还没来得及与少当家龙焰同说话,紧倚在她身边的儿子龙战就向龙焰同汇报起来,听得龙焰同心里一愣,忽又一喜:“酸儿辣女,好呀!”

丫环梅红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心儿一动对龙焰同弯了弯身子:“老爷,梅红再去重新给你泡碗好茶来吧?”

龙焰同点点头,自己的一双手自然接替了梅红的工作,扶在了二姨太的双肩上。龙战嘴里突然又念出了“高夏蔡、蔡田”的百家姓,听得二姨太盯着龙焰同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大姨太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名穿黄色衣服的丫环,另一队丫环正在向院里的八仙桌上摆早点,摆好后就该着人去请龙太老爷与老夫人用早膳了。

龙老太爷与老夫人坐在八仙桌上首,斯斯文文地用完了早膳,下人们赶紧收拾,不一会儿后厨房里又传出了肉香味,准备迎接盐道大人水天南与知县老爷等贵客的到来。

龙焰同坐在院内的太师椅上,左边是二姨太与儿子龙战,右边是不生崽的正房与大姨太,他们面前均放着盖碗香茶,唯有龙老太爷与老夫人在一些丫环与下人伺候下到院外呼吸新鲜空气去了。这也是两个老家伙想长命的常用锻炼方式,效果如何唯天知、地知,两个老家伙自知。

大姨太的女儿龙晓薇见众人都不说话,心里很奇怪,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沉默空气带给自己的压抑,于是偷偷走到龙战身后用手轻轻拉他脑后的辫子:“姐姐带你去玩?”

话儿虽然说得极轻声,二姨太却听得分明,也不用去管,反正在院内也不会有事,两姐弟玩在一起最好么。

“都呆着,别乱跑,嗯?”

龙焰同睁开眼睛威严地盯着两个小孩,吓得龙晓薇与龙战赶紧跑回自己亲娘身边,唯有用一双手紧拉住自己亲娘的衣服,心里扑通不已却才慢慢安心。

不知怎么的,两个孩子就是害怕这个不常在家的镇长老子,奇怪!

空气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片透明,廊檐回啄的龙府大院里祥和一片,除了丫环和下人们走动的声音,几乎就剩坐着的这些人静静的呼吸声。

轻轻的走动声,静静的呼吸声混和在阳光里很是安宁,这些人的鼻孔里不停地扑进厨房里的酒肉香味,看来离中午开饭的时间已经不太远啦。

此时,从水府出发的水太老爷天南、知县老爷等人也慢慢地向江南镇子的东面而来。龙府准备的洗尘宴是应该去的,不过时间上需要拿捏好,现在去应该正合适。呃。。

江南镇子上的两家大户按顺序为盐道大人水天南而开的接风、洗尘大宴已经开始,但开始的同时也就预示着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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