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晚餐显得有些清冷,她帮老江把碗筷都放进水槽里,微微偏过头,老江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意味深长的说,“阿濯瘦了很多……”
“嗯!”她漫不经心地回应老江。
缓缓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往手心里挤了几下洗洁精,水槽里瞬间溢满了泡泡,她的动作有些慢,总是重复着洗同一个盘子。
老江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轻叹口气,硬是把她挤到一边去,抢过她手中的沾满泡泡的绿藻头。
“傻孩子……你和他说会儿话吧,最近回国也总把自己闷在家里,我怕他会闷出病来,也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什么,快去吧!”老江催促着她。
戚木青双手的泡沫擦在围裙上,调皮的吐吐舌头:“怎么办?他好像不太想跟我说话……”
“嘭!!!”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推了出来,厨房的门也被老江甩上了,震得落地窗都发出轻微的颤音。
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江濯,摸着扶梯走了下去,脑袋不停地转动着,最终在楼下的通风口看到了江濯,他坐在窗口上,一只脚搭在上面,颇有几分成熟。
猛地,她看着满是烟蒂的地板不禁皱紧眉头,浓雾呛的她喉咙痒痒的,捂着嘴巴轻咳了几声。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大吵到了他,他后背一僵,捻灭了冒着星火的烟头,“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在后面也不说一句话?”
很快,他的语气渗透着丝丝无奈被戚木青捕捉到了。
“啊?我……我刚……来不久……”她尴尬的语无伦次,眼睛望着窗外,外面依旧下着雪,只不过气温骤降,下意识抱紧了双臂。
“平常不抽烟!”他哈了一口暖气,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果然,他不皱眉的时候比较容易相处。
“哈?”她歪着脑袋反问,呆呆的样子跟考拉如出一辙,他突然笑了,笑容很暖,像是冬日里的一米阳光,她竟然也跟着他笑了起来,低哑的笑声直击她内心那片柔软。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瞟了屏幕上的名字,点了下接听键,手机那头发出聒噪的流行音乐,他不适地将手机拿远了些。
“有事?”他轻皱着眉头,依旧是淡漠的口气。
“江濯,你该不会是忘了我们这边有个同学聚会吧,不说了,你快点过来……”沈一娜挂断了电话,整个人陷入了沙发。
回国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心里堵得慌,她拿着鸡尾酒一饮而尽,身边的朋友都在开心的唱K。
江濯记得好像是有同学聚会这回事,只不过最近他太忙了都忘记了,要不是沈一娜提醒他还真的想不起来。
“同学聚会?”她突然厚着脸皮拉着他的胳膊,他淡淡扫了一眼,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嫌弃地说道:“想去?以前高中时候的同学们办的聚会,还有……以后说话别拉着我胳膊。”
“真小气!什么同学聚会,分明就是一群学霸在拼智商,那场面一定会压抑死人,我才不想去咧!”她嘴巴一撇。
“我送你回去。”他扬唇说道。
她快疯了,这家伙以前都不怎么把笑容挂在脸上,怎么这会儿……难道是在国外呆久了变得开放了?
“不用!我坐公交就可以了,快点去吧,同学聚会怎么能少了你,祝你们玩得愉快!”
戚木青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扭头跑了出去,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刚才那个声音是沈一娜。
也对,他们的世界本就沿着两个方向走。
沈一娜和江濯是同一个方向,她的那个方向注定和他们背对着走,即便是转头沿着他们的轨迹走。
她依旧会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