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只觉得后面的一整天自己都浑浑噩噩的,头脑里反复出现的是族谱上被划掉的名字,脑海里回想的是谦子说的“我能信你吗”这句话。她蜷缩在床上,无措感蔓上她的心头,让她觉得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她的手慢慢摸上床头柜。她一页一页地翻着通讯录,最后轻轻拨了一个号:
“繁医生,提前开始可以吗?我这里,出了点差错。”
疲倦,甚至是绝望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头传来,繁医生觉得不安起来。他紧紧握住手机,问道:“瑰萝,你声音好奇怪,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回复他的只有忙音。
和往常一样的早餐时间。瑰萝盛了两碗甜汤端到餐桌上,谦子看了一眼,冷冷地说:“你今天怎么喝两碗了。”
瑰萝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仅仅是一句话,她干涩的眼眶里又溢满泪水。她拼命忍住,然后露出略有些怪异的招牌式微笑,说道:“我给婕蔓的。”
他们再不和,也不能摆在明面上。这好像不约而同。
瑰萝把甜汤重重地放到婕蔓面前,汤洒出来了些。婕蔓扬起嘴角,道:“嫂子,你怎么不小心把汤泼了点出来啊。劳烦您帮我擦擦吧。”
“就这么点也碍不到什么。”瑰萝把僵化了的笑容摆在脸上,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以前那般甜美。
“也是,嫂子你也不关心我们谦家,”婕蔓心情倒是好,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自己说着,“这餐桌礼仪可是谦家的老规矩了。”
瑰萝本就心情不好,更何况婕蔓话中带刺,让她不得不想起自己已经被剔除的事情。她“啪”地一声放下筷子,硬是把一双筷子折断。她向着天花板看。她觉得这样才不会让眼泪流下来。
谦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吩咐旁边的人说:“收拾收拾吧。把桌上整理干净些。”
“我不想吃了。今天店里进货,我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好。”瑰萝拿起挂在椅子后面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那一碗还没有动过的甜汤和一双折断了的筷子。
谦子伸出手,嘴巴张了张,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的手伸到一半,腾在空中,似乎是觉得尴尬了,才继续向前,将瑰萝的那碗甜汤拿来,一口喝完。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同样披上外套离开。
“小姐,我给您擦擦桌子。”有人拿着抹布过来。婕蔓扬起嘴角笑了,挥挥手让她离开:“不必了。”
她握住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起一个人的早餐。
瑰萝,你也能有今天。
“繁医生,你对那个封印的破解怎么样了?”瑰萝缩在沙发里,脆弱得仿佛一击就破。
繁医生坐在她旁边,双手刚刚想要拥抱瑰萝,瑰萝却翻了一个身,倒向另一边。繁医生舔了舔嘴唇,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说道:“不是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