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势渐大，一道白晃晃的闪电划过黑云笼罩的夜幕，隐隐夹杂着一声雷鸣作响。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阮舒微微捏紧安全带，早就听说过雨天不宜驾车出行，以前看过不少新闻报道在雷雨天开车可能会碰上雷电袭击。
越想越难安，阮舒转头朝正在打方向盘的傅斯微说：“现在雨越来越大，而且又是电闪雷鸣的，要不还是先靠边停车等等吧。”
前头的车窗玻璃被大雨氤氲成白汽缭绕，傅斯微把雨刮器调到大一点的档位，“怕被车子雷电击中？”
“车胎被淋湿后就会容易导电，开车的话很容易被雷电击中。”阮舒不置可否地点头。
可刚说完，车外就有一条遥遥的闪电凭空劈过来，接着便响起一声轰隆隆的雷声，吓得她连忙往旁边缩过去，抱住他的手臂，连整张脸都埋在了他厚实的肩膀上。
她的几缕金黄色长发像微风似的拂过他的面庞，淡淡的馨香四溢，他抿着唇的竟绽开一抹笑来。
“原来你是害怕打雷。”
这话让失态的阮舒听起来是别一番意思，她立即直起身子，望了眼车窗外恢复平静的雨夜，又瞧着他未收回去的笑意，心里突然恼从中来。
他不笑，就对她板着一张脸；他一笑，就全是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是又怎么样。”阮舒在位置上坐好，还离他远远的，嘀咕道：“有什么好笑的？挨雷劈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出声！”
傅斯微这回倒是听清了，减速转了个弯，薄唇轻启：“车胎潮湿，雷电就会通过车轮接地，所以一般情况下雷雨天开车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多加注意是无妨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阮舒找不着回击之语，有些强词夺理：“那次晚上坐你的车差点撞到君月，这次谁能保证会出什么事儿呢，反正碰见你的时候坏事总少不了！”
阮舒的腮帮子像个孩子似的鼓起来，傅斯微稍稍侧头瞧她怒目圆睁的生气模样，唇边的笑容又抑制不住。
“喂。”阮舒恼他，“你又笑什么？”
他的目光顿在记录仪的屏幕画面上，笑意微敛，不答只转而说道：“雨快停了。”
阮舒又只当自讨没趣，扭头看向窗外，手指擦过车窗上拢着的水汽，外头雨势渐小，路灯明明灭灭，街道两排的松树在昏暗中泛着冰棱棱的水光。
车子已经抵达校区的街道，她搓了下有些发冷的手指头，“快到了。”
随后，车子缓缓停在校门口的不远处，傅斯微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头偏向她，黑眸深邃如夜，忽然倾身朝她靠近。
“每回碰见你的时候，的确会发生一些意料不到的事，你认为那是坏事，我也并未觉得是好事，却会忍不住地一再期待。”
“你说，这是为什么？”
低哑的声音充斥在两个人逼仄的缝隙中，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惑人，阮舒呼吸一滞，似乎，对于他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措手不及。
片刻的静默里，傅斯微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凝视她的目光里除了探究外并无异样，让她顿时觉得他就像在照例询问一个病人的病情。
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