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红色的眼,他犹如从血中而出一般,因恨而狂,竟已失去了作为人应有的理智。
“呵呵呵呵,宋乾你好狠,杀了我大儿子,又将我二儿子杀了,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我两个儿子报仇,嚯嚯嚯嚯!”玉泉低沉的叫着,嘴里面发出的声音让人听之毛骨悚然,这已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应有的声音,他现在是一个怪物,丧失了理智,疯狂至极,只以杀人为目标而存在的怪物。
被如冰紧跟着回到屋里的宋乾,心头猛的一抖,脸色猛的一变,他疑惑的四下望望,奇怪的摇摇头。他看着跟着身后的冷艳美人,心头忐忑。与女人相处的经历他有,但是与绝世美女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他却是没有。
“我说,如冰姑娘,你跟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否告诉在下知晓,你如此情况我实在有些摸不到头脑。”宋乾微微紧张的说道。
“我说过了,你是命运之子,我必定要跟着你,辅佐你,服侍你。”如冰冷冷说道,她说的自然,宋乾却听的不甚自然。
宋乾瞧如冰不愿多提的样子,也就随之,不在细问。
“那好,你跟着我可以,那去找个自己住的房间,我怎么也不能和你一起住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一起住?”
“因为,这个是因为啊,你是女人,而我是男人,再说咱们也没结婚什么的,在一起会遭人话柄!”宋乾说的话如君子,心中却是极为愿意一起住的,伪君子!
“无妨,我们结婚就行了!”如冰仍是一副冷艳摸样,说的理所当然,说的理直气壮。
宋乾头疼的抚着额头,一只手指了指,随即又说道:“真服你了,你我是初见,你不了解我,我不知道你,虽然你很漂亮,很招人喜欢,但是吧,咱们俩谁也不熟悉谁,更谈不上爱啊什么的,所以,结婚是不合理的。”宋乾嘴上说着,不过看他眼中冒着的诡异光芒,便知他心中定是在想:好啊,好啊,结婚好啊,尤其是跟这样的美女结婚啊,真是太好了!哈哈!
“这样啊,那我只好去隔壁住了。”如冰说完,扭身便走,让宋乾愣然。
如冰回了小屋,坐在床上,出神的看着一双玉手,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宋乾懊悔的捶了捶头,他倒是没敢使劲。他感觉自己有些自作自受,好端端的非得犯什么君子病,将一个大美人赶走了,悔啊,恨啊。他垂头丧气的盘坐在床上,心如止水,恢复着。
秘境内的空间灰暗了下来,这是深夜了。在此时,杂役丫鬟不懂修炼的昏昏睡去,会修炼的也得了空闲开始打坐修炼。整个秘境空间突然的静了下来,就连那扰人的鸟虫之流也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夜虽然被阻隔,可夜的气息却是无法阻拦的。
一直在房间内癫狂的玉泉此时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而他正一口一口的咬着嚼着,弄的全身是血。而他身后的玉水的尸体已经残缺不全,手臂没了,腿没了,全身就如野兽撕咬过一样,断肢残臂,血肉模糊。
玉泉的双眼通红,眼瞳已经不见,他忽的扔了手中残臂,猛的站起,似飘似走的来到窗前,盯着一栋栋小木楼,仍挂着肉丝的嘴唇开阖着,无声的笑着。他缓缓飞起,不发出一丝声音的在空中寻找着目标,他看见一栋小楼里有一个人影晃动,他嘶哑的轻叫了一声,飞到那栋小楼窗外,向里面看去。
一个普通的杂役,约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清瘦的摸样,让他看起来不像有什么力量似的。他此时刚躺到床上,准备休息。接待的人多了,便有些忙碌了起来,也就造成普通的他感觉有些疲惫。
玉泉从窗户悄悄进入,一个合格的猎人绝不会惊扰猎物,他做的很合格,很到位。
杂役没有丝毫的警觉性,他仍然熟睡着,嘴角自然勾起的笑意说明他此时做着很美的梦。
也许是将死之前会出现某种预感,也许是癫狂的玉泉身上的血腥气太浓。在玉泉扬起手正欲给予起凶残的挖心一击时,那杂役竟然猛地睁开眼睛,可是也就仅是如此而已,玉泉的爪子将杂役的左胸膛穿透,掏出一个仍在搏动的血淋淋的心脏。
杂役的眼睛瞪的溜圆,他死却不闭目,是为死不瞑目,如他这般死都不知自己怎么死的,死不瞑目只能是最后的一个表达自己意愿的方式。
玉泉嘿嘿笑着,阴森恐怖,他举起手中的心脏猛的塞进自己的嘴里,咀嚼几下咽了下去,嘴角淌出一丝血液,他现在不是人,是一种非人的怪物。
夜未过,人依旧。
再品尝过心脏的美味后,玉泉眼中的血色更加浓郁,他伸出舌头舔着嘴角溢出的血液,跳出小屋,扭动着僵硬的脑袋四下寻望,找着让他中意的美食。
一个盘坐在床上的俏丽侍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急不可耐的向着那侍女冲去。对于一个疯狂了的人来说,他能真正的注意到隐匿自己的行踪以及较大的动作吗?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侍女稍通修炼之道,而灵族传下来的修炼之法首重感应,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对危险的感应。侍女皱着额头,全身颤抖着,她此时仍闭着眼睛,而身体却给出了反应。她已无法再进行修炼,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前方出现的一只被血浆粘附着的手,是人手,却透着非人的气息。她惊恐,她双眼瞪圆,她尖叫出声,‘啊’!
不过只是半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她的鼓鼓的左胸膛被那血手抓破了,一个窟窿出现,从前望到后,血的风景,凶残中带着凄厉的美感。
静寂的夜,容不得任何嘈杂的声响。那惊恐的尖叫声虽然只响了那么一刹,却已惊起无数人的警觉。
瞬息之间,侍女小楼外便出现了数十道身影,有灵族之人,更多的却是来参加相亲盛会的各家精英。宋乾与玉林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站在最外围,望着那栋小楼,望着那个已经完全癫狂的玉泉。
“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是狗屁,越是这样越是有些无妄之灾!”宋乾在见到那完全变样的玉泉,苦着脸说道。他有些不解看着那披着长发,全身血迹的玉泉。他在猜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深信这个道理。
一副诡异至极的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个人,浑身是干结血渍,一只手托着一个心脏,正欲送向自己嘴里,瞧他那自然摸样,像是天生一般的熟练。众人感觉一股冷风在吹。
宋乾不知道其他人的感觉,不过他是知道自己的感觉的。他的心及他的身都感觉冷嗖嗖的,全然是一种坠在了冰窖中的感觉。他很不舒服,他别扭的扭了扭身子,仔细的看着那被血染了一遍的玉泉,想寻找些线索,看看好端端的人怎么变成了如此摸样。
“嘿,眼是红的,嘴里好像还有点尖牙,手指甲怎么那么尖那么长,奇怪,真是奇怪!”宋乾感慨的说道,他知道,妖是不合理的,因为玉泉是玉族族人,不可能是妖。但是,现在的玉泉也不能称之为人了,除了形体相似之外,这已经是另一个宋乾不知道的物种了。
“宋乾,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癫狂的玉泉嘶吼的叫着,他缓缓的迈步走到窗前,用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盯着宋乾。
“那是入魔了吧?”灵风疑惑的说着。他脸上惊疑之色甚重,他不知玉泉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是他知道这个样子绝对不是好的。
“是,他入魔了!”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宋乾扭头看去,一个翩翩佳公子,左手慢摇着一把玉莹莹的扇子,笑眯眯的看着玉泉,像是在看一件极其有意思的东西一般。
“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是?”灵风问道。
那翩翩公子潇洒转身,对着灵风抱拳一笑,开口说道:“天水族水无痕,不知灵风公子可曾听过?”
灵风闻言心中一震,他看着那风姿卓越的水无痕,眼中透着的惊异之色极为明显。
“什么天水族?你知道吗?”宋乾小声的问着玉林。
“还是我来说吧。”灵风自然是听到了宋乾的疑问声,在这个场合他来说明倒是应该的。
“上古之时,在整片道武大陆上,圣人不说很多但也不少。而每个圣人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其中以五家最为强大。天水族便是其一,他们的族人天生就有控制水的能力。可不是像普通的修炼者一样是用魂力调动转化为各种有形能量,他们控制的是真正的水,威力自然要强上许多。”灵风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他看了看一脸淡然之色的水无痕,继续说道:“不过,在上古圣战过后,基本上所有的圣人都消失了,有人说是死了,也有人说是到更高级的一个层次去了,这却没人能说的清楚。从此,没有圣人庇护的家族有的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有的被仇家学习,更多的是被异族清洗。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其他的也不方便说。总之一句话,他们很强。”
水无痕轻笑一声,摇摇头,带着些否定语气的说道:“很强倒是未必,现在整个道武大陆剩下的圣人家族双手可数,真的太残酷了。”
宋乾看着玉林,他期待补充。
玉林却是一直盯着玉泉,也没将自家老大的疑问放在眼里,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入魔的玉泉该如何收拾。
宋乾见玉林不搭理自己,便对着灵风说道:“能否说明玉泉是怎么入魔的吗?”
灵风却将眼睛盯着水无痕,看来他是不准备回答了。
“在他进入贤人境前,他必定接触过高等级的魔族,他被种下了魔种,只要一有机会便会生根发芽,将他的原有意识转化成仇恨,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所以,在有能力杀死他们之时定要极早杀死他们,这样也就少死些人。”水无痕皱着眉头说着,拿着纸扇的手指着玉泉,全身开始出现一缕缕极淡的水雾,散发着朦胧的迷惑之感。
众人见水无痕如此,便也开始鼓动真气与魂力,欲合力将玉泉杀了。
宋乾奇怪的瞧着玉泉,见他只是盯着自己,心中不由的毛毛的。‘我现在是天人境八等,加上所有招数也不能打的过贤人境的,从那灵中鹤便可以看出,虽说只是掌握了一点点空间之力,但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现在如此多的人,让他们上吧,反正入魔之人,见而杀之,人人有份。’宋乾在心中嘀咕着,与其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对付自己根本对付不了的人,还不如静观其变,坐等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