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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轩前听雨破碎梦

我进了高中,在网上才得知以前同学的消息。我坐在教室里,一切陌生的我害怕。一周后我回家,我叫妈妈在我下车的站台那接我。妈妈答应了,下车后我却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打电话一问,原来是爸爸中毒了。我赶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哭了起来。我突然害怕他离开我。爸爸很担心的说,“你哭什么?别哭。”“没什么。”我赶紧擦干眼泪,我知道哭对病人情绪不好。而且在爸爸眼里哭是软弱的人。

院长是爸爸的朋友,他把他的号码告诉我,说如果我担心爸爸的情况,随时给他打电话。我在医院照顾了爸爸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上学去。妈妈送我到公交车上,爸爸的情况很不稳定,这个时候我在车上哭了一会。我好没用,只知道哭。

下了公交车我就狂奔。差点被一张轿车撞到。轿车里一个带着墨镜还戴着好粗的黄金项链的人说,小妹妹,你这么急干什么呀?我觉得他好恶心。没理他跑到了学校。我是班上第一个逃晚自习的人,又是第一个迟到的人。班主任王章猛很关心我,我把情况告诉了他,边说边哭。他安慰了我一会,把我送到了教室。我一想到爸爸中毒的脸我的泪水就狂流不止。邻座的张星问我怎么了,她是个很活泼的女生。人也很好。之后我就和她在一块。军训开始了,真是折磨,在折磨下我又感冒了,难受的要命。班主任知道后给我带了药。吃了好一点了。教官真是好,两次主动要我去休息。

我安静的看着热闹的教室里的同学。她们都很开放,当着每个人接吻。每天都有一群群男生女生亲热。这天自习时,忽然一个男生说,“我们教学楼后面的那个巷子里好多嫩鸡啊,还好多九零后!”我的心一颤,‘嫩鸡?’是指……我不敢看是哪个男生说的。有人问,“哪个巷子?”“就是后面那几个酒店啊!哪天你是不想试试?”“我还这么嫩,玩嫩的不好。”他们一群人说着笑着。我走到走廊里,又有人在走廊里接吻。我看着远处近处的霓虹灯,感觉一切如梦似幻,不在人间。

我走进教室时,经过那一堆刚说‘嫩鸡’的男生,我感觉他们都对我看着,我回头看着他们,他们一下散开了。我好厌恶这个学校里的人!

我到班主任那找了个借口,拿到了花名册,没找到一个九零年的。大多是八八,八九年的。也有一些是八七年的。也许是我没看仔细,爸爸也说不要把自己的真实年龄告诉别人,不然你的‘八字’会被别人钉死的。一个叫熊章的给我取了‘冰山美人’的绰号。看到我了就叫。他每天对我嬉皮笑脸的,我真恨不得给他一耳光。每天我都活在对身边一切的厌恶之中。

我坐在椅子上想起了小浩子。我知道李泽皓再也不会来找我了。他再也不会回H省了。他的一切到遥远的F省。他是个孝顺的人,他不会违背他妈妈的意愿来找这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徐婆婆。我开始讨厌这么听话的人。

班上有两个女生,一个是谭璇,一个是田思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都说她俩长得像双胞胎,一样高一样偏胖,发型都有点像。但我觉得她俩只一点像,就是都很漂亮。特别是谭璇,有一张很帅气的脸。

我交了新朋友,卢欢。

我想着画画的事,报了美术班。我知道爸爸会大发雷霆的,但是我想报别的他肯定不会同意,画画也许他能接受呢。我对美术老师沙小勇说,我没有钱,家里不支持我。沙老师说先画一个月,看你适不适合。有两个美术老师,还一个是张老师。沙老师的说,你画画很有天赋啊,你以前画过吗?我告诉他,“是我妈妈没事要我画的,我的姐姐们画画更好看。在小学我是因为画画成了‘名人’。”他笑着说,“怎么名的?”我笑了,说有很多不认识的同学要我给他们画画。沙老师要了爸爸的手机号码,开始每天跟爸爸沟通。最后沙老师放弃了,他生气的对我说你爸爸是千年老顽固!我只笑笑。我知道他不会同意的,他本来就认为养我亏了。我回到家爸爸一直说,你画画有屁用?有几个画画的人画出名堂来了?

每天我都好忙,画完画食堂已经没饭了,这时有个男生每天给我带吃的。很感谢他,吃完他带给我的饭,我又跑到教室赶作业。

一个月后我就没钱买画画所需的东西了。班主任知道后借了我两百块钱。回到了家我告诉了妈妈,妈妈拿钱叫我还给班主任,叫我不要画了。她的职位已经被谭老师的亲戚取代了。这时爸爸也在邮政局被挤掉了。爸爸包的工地也赔款了。

因为和卢欢在一起玩,我开始疏远张星。我只能委婉的说,我觉得她太活泼了,活泼的过头了。我很容易生气,有时她经常说我是‘发气包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发现我跟所有的人格格不入了!

班上举行大调位。我看到卢欢被调到后面去了。我对班主任说把卢欢调到前面来,和我坐一块。班主任同意了。

我画画去了,回到寝室里,另外三四个人还没去教室。卢欢坐在床上很生气的说,“抑仰,班主任把我调到后面去了。”因为她坐在上铺床上的,我仰起头告诉她,“我叫班主任把你调到前面去了,还是和我坐一块。”卢欢很高兴的说,“真的吗?不会吧!”“是啊,我要班主任调的。”我们笑着看看彼此。我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有双眼睛盯着我。

有时看到张星忧伤的眼神,我避开了。有时碰到了卢欢之前的朋友谭旋,我也避开了,谭璇这个时候和田思维一起,但是卢欢有时还要去安慰谭旋。

这时有几个**追我,都被我给骂走了。别人都交了画画的学费,唯独我没有。我不再去画画了。这天我走进校门,沙老师看到我说,抑仰,你不画,真的是可惜了,我从没夸过谁有天赋。你先画着吧,等将来画出名了别忘了是我栽培你。我感动的直流泪。

我硬着头更加刻苦的画画。给我带晚饭的男生好奇怪,他不跟任何人说话。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大部分人都是一样的。但是没他那么‘变态’。这天画室里只剩下我和他了,沙老师和张老师还监督着我俩。一边指出我画画的问题一边问我生活方面的问题。沙老师是太无聊了,又去问他问题。从始到终,他不回答沙老师一句话。沙老师说,我教了你一年了还没听过你讲过几句话!你怎么这么奇怪!原来他比我高一级啊。回教室的时候,我问他,“你是哑巴吗?”他看看我说,“你才是哑巴呢。”我笑了,“那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还猜你是哑巴呢。”“画画的时候我才不说话。”“哦。走了。”

每天就这样忙着,我和班上的同学完全是两个世界。我扔掉一张张不满意的画,又心疼画纸,本来就没钱买画纸。又捡起画纸。他问,“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画画的时候不说话吗?”他期待的看着我说,“今天例外,你怎么了?”我想了一下,“没怎么了。”他的眼神一下黯淡了。我吃完他的饭,走了。赶去上自习。我的过去,那些童年丝丝都扣在我的心中。但是我不想提。

快上晚自习了,教室里一片吵闹,我在赶作业。我惊奇的发现我居然不用抄数学作业了。自己完全会做。赶完数学作业我又赶政治。忽然听到一个同学说我们学校死了一个老师。我心里一颤,但又想不关我的事,我要赶作业。有人问,是谁啊?一个声音飘过来,沙小勇啊!我握着笔僵在那,感觉周围一片死寂,我猛地回头问,“刚是谁说的谁死了?”我斜座的男生说,“沙小勇啊!”我呆了,结结巴巴的问,哪个沙,沙小勇?“搞美术的老师啊,咦?你不是在他那里画画吗?”我慢慢的转过头,突然全明白了,今天画室里只有张老师。我冲出教室一遍一遍拨打着沙老师的电话,无人接听。我不知打了多少次。晚自习早已经上了。我跑到食堂放声大哭。我再也没去画室,也再没见到那个给我带晚餐的男生。

我甚至很平静的参加了学校给沙老师办的葬礼。他是因为脑溢血死的。

中午上完课我和卢欢去吃饭,在下楼梯时我感觉有个目光盯着我,我没在意。外面下了雨,我和卢欢走的很快。忽然有个人在我后面喊,妹妹!我回头是姚元涛。我很高兴。他给我买了很多水果,但全是我不喜欢吃的。这个时候,卢欢,我,洪斌三个人成了好朋友。

一期就这么结束了。爸爸和抑燕接我回家。就是一段公交车的路程,我心里第一次对爸爸升起了点温暖。爸爸说,“前不久我认识一个人,她女儿叫尹琳,在D市学高护,我叫她转来,和你一个班,你们通个电话啊。”

我和她通了话。一个很细很温柔的声音。我觉得她声音很好听,没想她说我声音很好听。开学了,我坐在公交车上,觉得好累。

这时卢欢转校了,我有了新朋友尹琳。但我想我不懂什么是朋友。

我带尹琳熟悉环境,她一直埋怨说她之前的高护学校有多好。后来还在抱怨,时间长了,我就烦了。我不客气的说,你已经来了就不要再埋怨了,你埋怨也没用。她就看着我不说话。我和她话说不到一块去,累。但是尹琳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有时对我小心翼翼的,什么事都帮我做。

抑燕上了一期的高中,就转到了职高,我没问为什么。每天家里有人逼债,爸爸把包的工地都陪给别人了,但是我不知道。

一次调位后,我和谭璇、田思维坐的很近,慢慢的她们,我、尹琳还有向媛几人成了好朋友。我们无话不说,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逛街,一起在寝室里疯。我们也是班上为数不多的‘安分’女孩。其实我们班已经是全年级最好的了。我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她们几个外我不跟别人说话,每天我用功看书,以至于一次班上同学打架,班主任又来劝架,打到我的课桌旁边我还不知道。我的成绩在班上直线上升。周末我找到数学老师叫他给我补课。张星这时给我带了一本数学资料书。以前数学不懂叫张星给我补,现在叫向媛给我补。

班上也有男生接二连三的想来惹我发笑,我觉得他们幼稚,也许我自己幼稚!我最讨厌的就是熊章,这天我一个人在走廊里看楼下的同学玩耍,他走来说,冰山美人,给我借点钱。我问他借钱干什么?他说去买游戏币。我无语的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回教室了。

似水年华在我们五个人的欢笑中悄悄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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