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人间天堂苏州是一座“温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的城市,古城一片白墙瓦黛,翠柳含烟,石桥流水,悠闲安逸,步履徜徉如诗如画。繁华的新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商业繁茂,往来熙攘,到处充满现代化气息。
温柔的阳光倾泻在独墅湖面,道路两岸的梧桐抽了鲜叶,清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春泥混淆草木的清香气味。
在独墅湖的西南边是一座苏州久负盛名的百年老宅——李宅。竹林、梧桐树掩映中的李宅十分静谧庄严,当中坐落着一栋风格别致典雅大气的灰白色别墅,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古朴华贵。东面石头砌成的矮墙墙边生长着一株上千年遒劲的老桃树,车库旁边有一荷花池,宅院每日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像是一尘不染。铁栅栏上爬满了蔷薇花,墙角上厚厚的苔藓似乎在讲述它悠久的过去。
偌大的李宅十分宁静,平时很少有人来,然而住在这座安静古宅的李氏家族,曾经出过很多赫赫有名的商人、音乐家、建筑家、教育家等,古宅的每一代主人都深居简出、低调冷峻,却又高深莫测,曾经发生过几起诡异不解的事情,让这座百年老宅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
司徒依依下了公交车,拎着包一个人来到了李宅门前,锻铁大门上的黑色油漆因长年雨淋日晒而被腐蚀,却透露着它逾越百年的沧桑。伸手按响了大门墙柱上的门铃,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回头望着远处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独墅湖,湖面上淡淡地白色烟雾还没散尽,远处岸边的垂柳下有人垂钓,让人迹罕至的李宅显得格外优雅安静,荡涤了奔波的尘埃。
记得上次来李宅还是三个月前,张经辉因为自己的事情在天朝KTV和几个混混动手打架,胳膊受伤,生活不方便,在这里照料了他半个月。
路边走过两位老太太,手里拎着装蔬菜的布兜,其中一位老太太对旁边的说:“自从二十多年前,李家主人结婚的当晚,发生那样怪事,亲妹妹无缘无故的去世,李宅的大门便天天紧闭,很少见到有人出入。”说话间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门口的司徒依依一眼。
另外的老太太悄悄小声说:“谁说不是,那么粗的老桃树,大冬天里一夜怒放出满树桃花,花开了一个多月不谢,普通人家的宅院怎么能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
看着两人从面前走过,司徒依依不好意思笑着点了点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不久,这座古宅的偏门在吱嘎吱嘎声中被慢慢打开,老管家张伯从里面走出来,白发斑驳,左手拄着拐杖,脚上缠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
张伯见到依依,笑着说:“是依依啊,果然经辉又把你找来了,我就猜那小子找不到别人,准会找你,这次恐怕又要麻烦你来帮忙,快进来!”张伯对司徒依依犹如自己的孩子,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太像她的母亲司徒韵了。
“伯父,您和我还总这样客气。”司徒依依上前搀扶张伯的手臂,才注意到张伯的腿受伤拄拐,很是关心,说道:“您怎么伤成这样?经辉哥,上周电话里说有小偷半夜翻墙入室想偷书房里面的字画,被您撞上,还把您推倒摔伤,当时说只是受点轻伤,知道伤成这样我早点过来了,大夫怎么说。”
张伯笑着回答,“大夫说了,不碍事,只是年纪大点,恢复的慢,再有半个月养养就好了。最近好多事赶到一起了,倒是你,工作这么忙,还要跑来帮忙收拾。”
“张伯,以前不是说李家的人都定居在国外了吗?怎么李家少爷又会突然要回来?”司徒依依和张经辉从小就开始认识,比自己大一岁,一直也很照顾自己,在心中总把他当成一个哥哥。
张伯说:“老爷不回来,这次只是少爷一个人回来,林家几年前收购控股一个新的医药化妆品公司,好像叫瑞安药业,在开发一种中药花草养颜美容面膜的研究项目。我也是听林家的大小姐林雨茗说,要聘请哲瀚少爷负责这个项目的研发和后期临床试验。
“我家哲瀚少爷16岁进入英国皇家医学院,如今获得了外科临床和医药研究两个博士学位,听说一直有很多国外著名医院和制药企业,惠灵顿医院、默克、强生都想聘请少爷。是她哥哥和同济医院的院长亲自去英国,多番商谈才将少爷劝说请回来。说起来也好笑,从他出生到现在,20多年了,我还一眼都没见过我家哲瀚少爷呢?”张伯每次聊到李家,心中总有太多感激,对于李家的一些事情,又无法向外人说太多。
“伯父,最近医院里发生一件医疗事故,事情越来越严重,家属每天弄来很多新闻记者堵在医院门口。院长最近都消失不见,听你刚才说,才清楚原来我们医院的金院长也是去英国想聘请李哲瀚少爷。医院最近事情很少,正好可以过来帮忙,看来还是来对了。”司徒依依说得很平淡,但内心很惊讶,现在医院很多人私下议论,这次医院发生事故,院长害怕沾惹麻烦都逃到国外了,没有想到竟然去见这个人,更不可思议的是,一个24岁的豪门子弟,这样年轻,竟然能够在英国皇家医学院这样世界一流大学读完双博士,简直是超脱想象的医学天才。
张伯感慨,带着几分自豪的说:“事情还真凑巧了。说到我们家少爷,不得不说是学医天才。去年,宋懂事从英国带回一件唐朝的青玉莲花碗,现在就放在楼上的书房中,说起这碗还有一段来历。哲瀚少爷读完研究生时在伦敦一家医院实习,利用中医针灸辅助手术药物治好了一位身患脑血栓半身瘫痪的老人,后来出院还为他开了几副调养身体的中药汤剂。一次在少爷在利物浦一家私人博物馆中,看见的就是那件青玉莲花碗,当时和馆主商量想出高价买下,博物馆的女馆主非常礼貌,歉意的拒绝,说碗是家族珍藏,是父亲最爱的藏品,出多少钱都不会卖。刚好门外走进来一个老头,大笑说‘那只青玉莲花碗送给这位年轻绅士了’。原来他就是哲瀚少爷曾经在伦敦医院治好的那位病人。”
司徒依依满脸诧异,难以置信地问:“李哲瀚博士还精通中医学?”
张伯顿了顿,回答:“李家从小注重国学教育,听老爷说,哲瀚少爷中学时就喜欢看《黄帝内经》、《温病条例》、《金匮要略》、《伤寒论》这些中医典籍,长大后顺应爱好学医,家里也没有反对,中间从国内给他请过一些著名的中医学家教过少爷中医。”
司徒依依听了更加敬佩,想起了别墅楼梯老照片里李老爷的容貌。
进入别墅一楼的客厅,司徒依依小心搀扶张伯在紫黑色骆驼皮沙发上坐下,说:“伯父,您就坐着好好休息,没事可以去喂您的猫,我来收拾三楼房间、浴室、书房就好了。晚上你想吃什么,到时候我做给您吃。”司徒家在苏州曾经是有名的大户人家,觉得眼前美丽柔弱的女孩子不该有那么多的命运转折。
张伯坐在沙发上轻轻捏揉着左腿小肚子,笑着说:“好,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体恤懂事。前几天经辉找回来了一个保姆,家是外地人,待人很有礼貌,说话除了方言重,倒也很热情,干活总是拖泥带水,茶杯擦不干净,一边拖地板,一边偷着在书房上网,书房里面那只宋代端砚放桌上几十年都没事,她来头一天就不小心给打了,后来给完钱直接辞掉了。”张伯叹了一口气。
司徒依依害怕张伯内心过意不去,就说:“伯父,经辉哥说,他买回来了新的床上用品,都放在哪里?”自己从家中搬出来的三年多,很多时候遇到事情,都是找经辉哥帮忙,甚至有时紧张借钱交房租。
伯父指着楼上,说:“昨晚经辉和所里的小严从商场买回来后,两人就直接都给搬到了三楼,少爷要住的房间旁边那个空闲的房间里。”
“好,知道了”依依回答完,转身爬上三楼李哲瀚将要住的房间,这些年来李宅有几次,但这个房间还是头一次进来。房顶一盏乳白色的吊灯像日月星辰般的明亮,整个房间的实木家具、双人床、台灯、椅子都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物品,墙角摆放着一个老式的留声机,房间格调素雅简约不失高贵大气,看着满屋子陈旧的摆设,总有种留念过去的感觉。
司徒依依挽好袖口,开始整理房间,从走廊边的房间中找到了经辉买回来的东西,看了一眼,所卖的床上用品、日常用品都是高档次的,被子、四件套都是进口的。把长发绾起扎好后,打开把房间内的窗子,便从窗子、床、床头柜、台灯一一擦拭干净,然后把新买的男士内衣、袜子等在衣帽间的衣柜里摆放整齐。洗刷干净浴室后,又把要用的牙膏、牙刷、毛巾、香皂、洗发水、浴巾、剃须刀等都摆放整齐,每一处都细致入微打理得干净有序,司徒依依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干净素雅的人。仔细地装好被子,折叠整齐,整理好床面,最后把卧室的地板擦拭干净。将关上的窗子重新打开,迎面吹来一股清爽的湖风,看见身后焕然一新整洁干净的房间,自己也有一种小小的喜悦。将一颗柠檬从顶端切成六瓣的莲花状,放在茶杯垫上,制作一个简单自然的空气清新剂。
回到一楼客厅,看见包里手机有3个未接电话,都是母亲打来的,每次来李宅都是背着母亲偷偷来的,母亲向来反对自己来李宅,甚至提到李宅就会莫名发火,竟是怨恨、咒骂之词,有时还会哀伤的哭泣。但自己只是将经辉当成哥哥,也许不像那个想忘却而又想起来会怨恨的“哥哥”,自己每次出事后经辉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苏大上学时那个人只在大一的时候出现过一次,自从那次两人闹翻后,他从来没有再去看过自己一次。每次经辉去学校看自己,一身警服高大帅气,常常引来很多人的瞩目,相貌和那人非常相似,曾经三番两次被同宿舍的人误会。
打扫完书房后,对身体纤弱的依依来说,早已满头大汗,倒了一杯冷白开水喝下,简单去二楼客房洗个澡,半个多小时洗完,用吹风机吹干及腰的长发,挽好头发,换身挎包里带来的干净衣服,楼下张伯刚好从外面买菜回来。
夕阳洒下余晖,到了傍晚时,司徒依依戴上围裙,在厨房洗菜做饭,张伯在旁边帮忙,边和司徒依依聊天,饭菜做好时,张经辉也从派出所开车回来。
“好香啊!老远就闻到了,老爸,今天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只可惜就是肉少了,如果有红烧排骨就好了”张经辉阔步流星地迈进餐厅,走近餐桌弯腰闻了闻,看着桌上没有排骨牛肉,脸上颇几分失望。
“你小子,这么多好吃的菜还抱怨,知不知道依依忙了一下午,还不谢谢人家。对了,上周抓住的那个小偷送到派出所里后,到底怎么处置了?”张伯很担心,上周五晚上发生的事情,当时自己也是亲眼所见。生活在李宅这么久,看见什么虽然不会诧异,但仍然担心传出什么谣言影响李宅。
司徒依依正好戴着防烫手套,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从厨房进来,淡淡的笑着说:“经辉哥,知道你喜欢吃排骨,我特地花两个多小时做了慈姑炖排骨,尝尝怎么样?伯父,你也要多吃点排骨补补钙。”放好砂锅,依依坐在了张伯的旁边。
张经辉拿起桌前的筷子,立刻动起来,说:“一看就好吃!爸,没什么,那小子不知道怎么被吓破胆了,带到局里就一直发抖,后来情绪更是反常,就像是神经紊乱的疯子,疯疯癫癫,不停摇头,叫嚷,喊着‘狐狸,一只凶狠的白狐狸,长着九条尾巴,眼睛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边喊‘别咬我’,边朝向房间内的墙角躲。我们陈所长看了没办法,只好找来旁边一家医院的神经外科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半个小时后情绪稳定稍微好点,审讯时,交代自己是天朝KTV里面的服务生,对于半夜来咱们家入室盗窃之事供认不讳,但死活说在咱家看见了一只白色九尾狐妖,从窗户外面飞进来,把他扑倒,上前抓咬他,还给我们看他手臂上的抓痕,说自己差点被那只九尾狐妖吃掉!”
从小跟父亲在李宅长大,小时候张经辉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李宅怪诞的桃花妖姬传闻,在冬季一道雷电击在干枯落叶的桃树旁,桃花竟一夜怒放,李老爷的妹妹李雪姬却离奇地死在桃树下,长大上学后,生活的变化慢慢再也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