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快降落地平线下,天空上开始出现一轮月牙,不是很亮,却也穿透漆黑的夜幕,给大地带来一丝朦胧的亮光。
军营中,因为有十几位将领被万俟煜施了杖刑,所以到现在,各个将军的营帐中还是灯火通明,士兵领着军中的军医在路上快速奔走,也有士兵走的慢了点没有抢到军医,无法,只得领了军命赶去城中请郎中。
万俟煜站在高处,看着军营中交错奔走的人,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营帐中,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四方刚毅的将领,虚弱的趴在床榻上,等把他抬回来的士兵退出营帐,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营帐口的目光淬了毒般阴辣,噙着血啧的嘴唇一字一顿道:“万!俟!煜!”
这时,一名身穿青色袍子的谋士匆匆进来,看到趴在榻上的人,立马上前查看,看着趴着的人被打的掺不忍睹的背部和臀部,气氛地道:“七殿下太过分了,竟把人打成这样。”
趴在榻上的人,阴冷地笑了笑,道:“柳易生,替本将军准备笔墨纸砚。”
柳易生一听,蹙眉道:“你都这样了,还要写字?”
趴在榻上的人一听反倒是笑了,道:“就是这样才要写字,而且还要写一首漂亮的好字。”
柳易生拗不过他,替他拿来笔墨纸砚放到一张矮凳上搬到他跟前,劝慰道:“你还是留点精力等军医过来替你看伤势的好,不然你有的罪受。”
趴在榻上的人却是不理他,拿了毛笔占了墨汁,刷刷的写了起来。
柳易生就站在他的前方替他研磨,低头看着他写的字,越看越惊,最后忍不住惊呼出声:“将军你疯了,这个时候你若露出任何马脚,是要株连九族的。”
趴在榻上的人闻言抬头看了他眼,道:“柳先生,你莫非忘了,哪个才是你的国家?你的九族又在哪里?现在万俟煜要攻打羌月国的皇城,这是羌月国最后一道防线,莫非你真的想羌月国亡国不成?!”
柳易生闻言心里一憩,在荣盛国二十余年,他早已经在这个国家落地扎根,若不是荣盛国跟羌月国开战,他说不定早已经忘了自己是羌月国的子民。
心里哀叹,却还是忍不住争辩:“可是万俟煜不是答应楚遥不在攻打羌月国皇城?更是当着楚遥的面,把你们私闯他房间的事情大事化小,可见楚遥在他的心里的地位不低,况且他也亲口说过,他向来是一诺千金,他一个皇子,总不会出尔反尔吧。”
想了想,接着道:“再说,还有送往京都的停战协议?他总不会真的要抗旨吧?”
今天的事情闹得有些大,众位将领去闯万俟煜房间的时候他虽然没去,可不到片刻,里边所发生的事,还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整个军营。
趴在榻上的人,嗤了一声,笑道:“幼稚。”
“你真当万俟煜会守信承诺,不在攻打羌月国皇城?“
柳易生闻言,点了点头,道:“从崇仁帝的种种做法来看,这个皇位迟早要传给他的。一个未来的一国之主,如若出尔反尔,如何坐稳这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