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杰话音一落,对唐遥说道:“唐大哥,说句不当讲的话,小川天赋根骨皆属上乘,但心性若是现在这般,恐浪费了上天赐予他的绝佳天赋,难成大器。”
唐遥听到姜杰如此评价唐小川,脸上也是满目忧愁,自己早就已经看了出来,唐小川一直便对练功有着本能的排斥,若是此番能借这件事让其有所改变,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沉沉的点了点头,拉起仍在暗暗流泪的妻子站到了一旁,不在言语。
姜杰上前两步,坐在床边,盯着仍然目光呆滞昏昏噩噩暗自落泪的唐小川,沉声问道:“小川,你可知道,王克为什么会有如今的下场?”
“因为我,全部都是因为我,若非是我,王克哥哥不会有事,若非我贪玩,王克哥哥现在还在为了保护整个村子,保护我而努力的修炼。。”听到姜杰的问话,唐小川泪流满面答道。彷佛想到了过去跟王克在一起的种种美好回忆。
“没错,正是因为你,但是那凶禽虽然被我重伤逃走,但还没有死,若非那孽畜,你的王克哥哥如今怎么落得这般下场,说起来,那孽畜才是罪魁祸首,你便不想为你的王克哥哥报仇吗”姜杰厉声道。
“真是可笑,在我眼里,你的王克哥哥才是大丈夫,真男人,为了救你,他甘愿以自身为诱饵引走那孽畜,而如今,他拼死所救之人正哭哭啼啼做着小女儿姿态,真是可笑之极。哈哈哈”姜杰不等唐小川答话,怒极而笑,彷佛对唐小川已经失望之极,竟是站了起来愤怒的甩了甩衣袖,再也不看唐小川一眼,就欲推门而去。
姜杰的话,在唐小川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想到前天王克哥哥还在自己耳边说着要努力修炼,要有强大的实力,保护自己不被欺负,保护整个村子不受侵害,想着生死垂危之际,王克奋力将自己推开,想着王克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然的引开那凶禽,再联想自己如今懦弱的表现,唐小川自责,愤怒,羞愧种种感觉涌入心头,眼看姜杰愤怒的即将推门离开,唐小川胡乱的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珠,一个骨碌从床上滚下来跪在了地上。
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坚毅,跪在地上大喊:“请姜老师帮我,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取那凶禽性命,为王克哥哥报仇,求姜老师帮我。”说完便是碰碰的叩起头来。
一旁唐小川的母亲见儿子额头已经磕破,鲜血渐渐顺着鼻梁流了下来,不由一阵心疼,正欲要上前扶起儿子,一旁唐遥一把拉住妻子,目光也是如同唐小川一般坚毅,唐遥看着唐小川如今摸样,心中自然也是颇为心疼,可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从这一刻起,真正的长大了,心中更是对姜杰无比的感激。
欲要推门而出的姜杰,转身看到叩头叩的头破血流却彷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仍然没有停止的唐小川,心中也是大松口气,棋行险招,所幸自己的激将法成功了,唐小川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嘴上却冷冷的道:“明日起,练功场上正式开始练功,若是再迟到,我便再也不会管你。”
说完也不看唐小川的反应,推门而出,留下仍跪在地上的唐小川。
听到姜杰的话,唐小川暗自攥紧拳头,一旁唐小川的母亲,见姜杰走了,急忙上前拉起唐小川,满脸关切的问道:“川儿,看你的头都流血了,疼不疼.娘这边去给你拿药”说完转身向唐遥抱怨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嘛,没看到川儿的头上流了这么多血吗,还不去拿金疮药。”
“妇道人家,你知道什么,这才像男人,这才是我唐家之幸”一旁的唐瑶却是走到唐小川身旁,蹲下身子,拍了拍唐小川的肩膀,正色道:“川儿,爹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不要让爹失望,也不要让你姜老师失望,更不要让你王克哥哥失望。”
看着眼前的父亲,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酒鬼摸样,唐小川从父亲口中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期望,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想去看看王叔。”说完又是声音低沉下去。
唐遥明白儿子心中所想,唐遥点点头道:“爹跟你一起去。”
一旁唐小川的母亲见此情景无奈叹道:“你们俩啊.哎,我家川儿是真的长大了,像个小男子汉了。”
似是感受到母亲话语中的失落,唐小川扶起了半跪在地上的母亲道:“不管我长的再大,在您面前,不也永远都是一个孩子嘛。”
唐小川的母亲听到唐小川这般安慰,笑叹道:“你这个小男子汉,可莫要学你爹爹,整天喝酒,日后若是你也学他一样,那娘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在唐遥的抗议以及唐小川的连番保证下,唐小川的母亲方才露出笑容,急忙去来金疮药给唐小川敷上,父子两人便动身前往王景福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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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此刻却是因为凶禽的事,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此时村中能说得上话的老者尽数集结在了村长家。
“村长,万万不能如此做啊,若是童云城派兵围剿这凶禽,成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又被那凶禽逃了,我们村子可承受不起那凶禽的报复啊,难道到时候我们要迁离这世世代代居住的村子吗”一个满脸皱纹,满脸黑斑的白发老者情绪激动道。
“朱大哥,话不能这般说,若是不禀报童云城,我们村子附近隐藏着这么一个畜生,那才是真的危险之极,而且此番姜兄弟出手将其重伤,那畜生难免嫉恨我村,若是再度来袭,村中的妇孺老弱如何抵挡,只能禀报童云城,让城主派重兵围剿,纵是不能将那畜生一举击杀,也要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如此这般才可保我宁远村无碍。”一个略微年轻几岁的老者立马反对道。
望着这些人翻来覆去的争吵,村长也是左右为难,哪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实在难以下定决心,毕竟此事可关系到了村中全部人的身家性命,不能不慎重处置。
“老朽倒是觉得,此事姜兄弟才是最为关键的一个点。”一旁一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瘦弱老者眼光闪烁开口道。在场众人皆是活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狐狸了,又岂会不明白这瘦弱老者所言意思。
“此事.。”村长心中颇为纠结,自己虽然救过姜杰的性命,可姜杰也答应留在村中十年作为报答,昨日更是不顾安危硬悍那凶残的畜生,若说恩情,也早已足够报答,反而是村中还欠了姜杰莫大的恩情,此番为了保全村子众人安危,与姜杰撇清关系确实可以暂时保全众人安危,但那未免有些忘恩负义了。
正待村长举棋不定之时,一道声音响起“不用去请了,姜某不请自到了。”话音刚落,只见一袭白衣的姜杰已经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正是刚刚从唐小川处离开的姜杰,此番来找村长,正是因为那凶禽才找村长有事相商,没想到还尚未进门,便听到了那瘦弱老者的话,因此接口道。
“姜兄弟,你来了,快坐。”村长看见姜杰走了进来,连忙起身,指着自己旁边的位子道。
姜杰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姜某今日来便是有些事,要与您商量,说完便走。”
见姜杰不肯就坐,众人也是不敢坐下,村长见状道:“姜兄弟有何事要与老朽商量,但说无妨。”
“姜某自数年前被仇家所暗害,沦落至本村中,承蒙村长不弃,将我救下,此番救命之恩,姜某永世不敢忘,姜某在村中数年,村长也对姜某照顾有加,这些姜某心中自然有数。”说到这里,姜杰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接着道:“有恩要报,乃姜某义不容辞之事,可若是有人背后算计姜某,那也休怪姜某日后再不留情面。”这话说完,姜杰身上散发出一阵强大的气势,目光如炬扫向方才提议的瘦弱老者。
那老者见姜杰突然变脸,也是脸色一变,不敢与姜杰对视,急忙低下头,头上冷汗淋漓。
“姜前辈请勿动怒,老朽以性命像姜前辈保证,方才赵老弟只是觉得这等大事要告知姜前辈共同商议,绝对没有其他算计前辈的心思的”一旁的村长见姜杰放出气势,这些普通的老人如何能够承受,急忙站出来作揖道。见姜杰变脸也是急忙改口称姜杰为前辈。
“村长无需如此,姜某愧不敢当,此事揭过不提便是,姜某找您,正是关于那孽畜的,不管村长如何定夺,宁远村都是处于被动,姜某希望村长下令,明日午时前,全村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精壮青年尽数集结到练功场,姜某到时自有定夺。”见这个善良的老人弯腰作揖,姜杰心中不忍,急忙收了气势道。
“好,一会儿老朽便安排下去,此事便由姜前辈定夺”村长一愣,彷佛猜到了姜杰心中所想,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