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拼了,我要杀了你们!”诸葛明灏转手捡起尖刀,向人群冲了过去,随后又被那王童一脚踢了回来,倒在地上,嘴角也流出了血。
诸葛明灏虽然在母亲的教导下,练了几年功夫,自以为能帮些忙,谁知与那恶人王童武力相关甚远,被踢了几脚,却不敢再次上前。
诸葛长灵知道形势对自己不利,转头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山涧,大声道:“灏儿,你怕不怕!”
诸葛明灏明白姑姑的意思,知道姑姑落入这帮坏蛋手里,肯定会受到百般凌辱,吐了一鲜血,道:“姑姑,灏儿不怕,灏儿陪你!”
“好孩子,果真是我诸葛家族的好男儿!只是可惜,上天不佑,今日要却命丧于此!灏儿,别怕,有姑姑陪着你呢,黄泉路上,我们也有个伴!”说完她抱起地上的侄儿,纵身跃下山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崖上一片撕心裂肺之声,传遍山谷,那崖柏上也染红了鲜血,那群恶人被人几下全部斩杀殆尽。
紧接着,突然一条绳索快速缠绕着诸葛长灵的纤腰,姑侄二人下降的速度骤停。但她经过混战,体力早已透支,只觉双手发麻,再无一丝力气,怀里的诸葛明灏因重力脱离了她的双手,继续向那无底深渊落去。
“灏儿,灏儿,我的灏儿,你回来……”诸葛长灵声嘶力竭,眼看他下落,却半点办法。
这时,只觉腰上感觉一紧,人已经向上飞起,眨眼间就被拉回了崖顶之上。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趴在崖边不停地喊着诸葛明灏。
可怜那俊美少年,初入江湖,便又殒命,母亲身死,今日生日,又成了母子的忌日,真是造化弄人啊。
诸葛长灵哭成泪人,也不顾不得山崖上的危险,仿佛失去了灵魂模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嘴里不停地喊着灏儿,那少年的天真灿烂的笑容,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大小姐,大小姐……”有人喊道。
诸葛长灵这才回去神来,见一个身材高瘦,后背长剑、带着面罩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还横七竖八的躺着那帮恶人的尸体。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诸葛长灵无力地问道。
“正是!”那人回答道。
诸葛长灵见他身背长剑,那不正是浑圆剑庄众子弟使用的长剑吗?急问道:“你是剑卫,对吗?快救救我的灏儿,快救救我的灏儿!”
“大小姐,此崖名为千绝岭,崖顶终年积雪,即使是鸟儿也难从此飞过,恐怕那孩子……”剑卫道。
“胡说,我家灏儿不会有事的!”诸葛长灵怒道。她自己内心却也明白,明灏落至千绝岭谷底,绝对是粉身碎骨,毫无生还之机,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因为诸葛明灏还活在她的心中。
此时,晚霞将落,鲜红如血,疾风捋过,阵阵寒冷。
诸葛长灵蠕动着爬向白冰的尸体,痛苦流涕,如不是她替自己挡了一刀,那躺在地上的便是她。
“嫂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灏儿,那可怜的孩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泪如雨下,趴在地不停地磕头,以弥补自己的罪过。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她哭了多久,怀抱着白冰的尸体一动不动。
“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还需找个地方,把她安葬,算是对死者的安慰!”剑卫道。
诸葛长灵非常难过,虽与她们母子短暂的相遇,却是快乐无比,知道怀里的白冰是非常善良之人,不可能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心在泣血般疼痛。
开始寻找安葬之处,见旁边一块突起的岩石下面,正好一个宽约三尺,长约一丈的洞穴,这岂不是天然的墓地吗?
两人把里面收拾干净,轻轻把白冰的尸体放下,寻来碎石,做了一个石塚,又命剑卫背来一块重达上百的青石,封住洞口。
做好这一些,诸葛长灵捡起地上的眉尖刀,刻完“嫂白冰之墓”后,这才停手。
寒风吹来,带着呜咽的声音。
千绝岭上,鲜血染了一地,远处的狼群闻着腥味,慢慢聚集。
“就让你们葬身狼腹吧!”诸葛长灵默念。
按下诸葛长灵在剑卫的保护下回到浑圆剑庄,又派人至山谷寻找诸葛明灏尸体暂且不表,且说那无双茶坊。
等诸葛明雪下楼后,那俊美女的少年,连同独臂女人,漂亮姐姐都消失不见,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舍。
她见到那少年,心里十分欢喜,似乎有无限的亲近,又有说不完的话语,只想着与他多待一会儿,哪怕一分钟也好。
“明雪,你在想什么呢?”秦无双站在她的身后,看这丫头发呆,轻轻问道。
“没没没想什么?”明雪急忙道。
“哦!”秦无双声音拉的极长,笑着又道:“果真没有什么吗?我看那少年英勇神秀,是个好少年,只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啊!”秦无双聪慧绝顶,同样是女人,哪里看不出明雪这丫头的心思。
“还没来得及问呢!”明雪道。
“下次他再来的时候,阿姨帮你留意一下可好?”秦无双故意逗她,果见她喜笑颜开,孩童天性。
“好啊,那再好不过了!阿姨真好!”明雪撒娇道。
天暗了下来,秦无双一人站在二楼的楼台上,望着刚刚落去的晚霞,心里无限感慨。手里拿着一支竹萧,一丝凄婉迷离之声,在傍晚之时,划破天际,随风飘去。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落罢,她的眼泪已满是泪水,她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自己爱着的他,想到此生将归何处……
她不由自主地伤感起来。
“两年不见,你的萧声依旧凄婉,难道在他的身边就没有快乐的时光?”一男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她心里一惊,知道来者非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然后躬身施礼道:“拜见赤老!”
“免礼!”赤空子道:“你身为剑十三,切不可儿女情长,否则定会欲罢不能,引火烧身,到时候不旦害了你,也会害了他。”
“属下不敢!”秦无双答道。
赤空子嗯了一声,道:“最近葛仙镇有何异样?你暗中是否留意青龙寨被烧之事?”
“禀赤老,青龙山寨,暂时无异常,自从山寨被烧后,树倒猢狲散,侥幸活命下来的,部分跟着铁扇子逃往,去向不知,另一部分已被官府遣散回家。”秦无双答道。
“就这些?这些消息我已经知晓!”赤空子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午时后,长灵小姐和一独臂女人,还有一个十岁少年来过葛仙镇,不知这算不算消息?”秦无双道。
“哦,你见到了她,那独臂女人和少年莫非就是?”赤空子拍了拍手中的玉笛,问道。
“她已消失了十年,如今还带着一个孩子,不知他们为何和小姐在一起?属下尚未查明。还望赤老责罚!”秦无双微微下蹲,参拜道。
“此事你不用再插手,我自有安排!”赤空子转身道:“我深知你喜欢四公子,当初安排你到他身边,一是你我情同父女,我了解你的个性,再说哪里有父亲不希望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故此才满足你的愿望。二是希望你好好保护他,而非监视他本人,你要留意他身边的人,接近他的人,我相信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谨遵赤老吩咐!”秦无双再次参拜,抬起头来时,已不见那赤空子的身影。
赤空子武功到底多高,她无法猜测,只知道他神龙见首不见尾,轻功独步天下。
秦无双回到房里,见诸葛明雪和衣趴在床上睡着了,轻轻把她扶到床上,那丫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拉上被子,转眼间又呼呼大睡起来。
秦无双望着她那俊俏的脸,心里默道:“孩子,虽然不知你前世如何?但我们今生同时爱上了一对父子,也算是你我今生有缘!孩子,可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这一切,等机会成熟,你自会了解。”
秦无双今日从赤空子口中得知,安排她留在四公子身边,并非对他不轨,加害于他,而是暗中保护,一颗悬着多年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那么,赤老为何安排自己接近四公子呢?是四公子得罪了他吗?赤老并非一个记仇之人,他的目的又是为何?秦无双百思不得其解。
她已知晓诸葛长枫被囚于浑圆洞中,可自己孤身一人,哪里能靠得近那剑庄禁地,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
她思忖良好,自知赤空子两年未激活于她,如今出现,定要有要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