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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夏天的晚上,要说吃什么最过瘾,那当属大排档。只要卫生条件勉强说得过去,家家都人满为患。

庄庆远离自己原来那个圈子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他已经能够和大家伙打成一片。而余曼晴却真的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从小到大,她都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被父母哥哥当宝贝宠着。从小她就被告知,路边的东西都不卫生,不能吃。而上大学终于不在父母身边了,却远在美国,连顿地道的中餐都很少吃到,更别说吃大排档了。

所以,这时的余曼晴新奇极了!看着他们几个熟悉地点菜,再看看老板娘和几个伙计们高声吆喝着,快速上着菜,两只手竟然可以端十几杯扎啤……所有的这些袭击,她看了都觉得兴奋!

这些东西她绝大部分都没吃过,就在她还不知道如何下嘴下手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敞开吃了起来。

庄庆就坐在余曼晴旁边,看着她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和自己第一次吃大排档的感觉一样。于是他就以过来人的身份在她耳边低语,“别担心,吃不坏肚子的,而且我保证比你以前吃东西的时候都过瘾!”

“谁说我担心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或者说他们的吃相吓到我了!”余曼晴笑得很灿烂,心情也很不错。她本以为自己吃相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和这里的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原来她也是只比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们吃得豪爽一些而已。

“他们怎么吃你就怎么吃呗,越放开吃得越过瘾,还有这啤酒,要大口地喝才过瘾!”庄庆继续支招,他料定了这样的场合和酒菜会让余曼晴终身难忘。

“我说你们俩,在舞蹈室卿卿我我就算了吧,怎么出来还是这么腻歪啊……”其他几位学员几口菜几杯酒垫着肚子以后,就又开始起哄了。

余曼晴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解释,只好低头喝了一大口冰啤酒,然后还是解释说:“你们别乱开玩笑了,庄教练可是我尊敬的师傅,而且我已经结过婚了……”

“什么!”几个人齐声高呼,太出人意料了!然后他们几个的眼睛又齐刷刷地看向庄庆……看着他一副无奈又故作洒脱的表情,感情这位老兄全知道……

庄庆被看得也有些别扭,只好说到:“要不是因为这个,这吃饭还有你们什么事啊,我早带她单独约会去了……”

其他几个人都觉得万分惋惜,七嘴八舌起来:“太可惜了,你们俩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老公做什么的,会跳舞吗?”“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可真看不出来……”

余曼晴更加尴尬了,不知道话题怎么就集中到她身上了。不过她又觉得这样也好,他们知道了,就不会再说什么让她和庄庆尴尬的事情了,以后有这类活动她也好推辞了。

还是只在舞蹈室见面得好,庄庆刚才间接的表白意思也很清楚了,她不能给他任何幻想。甚至她都有些后悔和他们一起出来了。

庄庆看出她的尴尬,连忙打圆场地说:“废话少说,赶紧吃着喝着!回去告诉那帮小子们,别再打余小姐的主意了,妈的老子都没机会……”

然后他又从旁边看了看余曼晴,她正在低头默默吃着有些烫嘴的灌汤包,油渍残留在她嘴边,他好想帮她擦掉,但是……不能……

余曼晴知道庄庆在帮她解围,平时也处处为她着想,她不禁有些纠结。和他配合舞蹈真的感觉很好,他对舞蹈的理解她也非常欣赏,要是他没有喜欢自己就好了。现在在这样的场合,她还是少说话为妙。

气氛冷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几个年轻人就转移了话题,气氛便重新热络起来。

余曼晴也不想那么多了,好好大吃一顿才是正事儿!

这一段因为排练,她又是重要演员,因此她很慎重地不敢多吃晚饭。今天第一次吃大排档,她觉得比以前吃过的很多美味都好吃。也可能是因为这样的氛围容易让人放松,所以她是彻底放开了,虽然她不像他们几个吃相那么夸张,但是也算是突破自我了!

回去的时候,庄庆陪余曼晴走了一段。初秋的晚上,一派清凉和宁静。

庄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我听我表哥说你们算是联姻,那他对你好吗?你对他有感情吗?”其实他想说的是,我们庄家也不错,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可以和我联姻……

余曼晴停下来,认真地说:“庄庆,我记得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他对我挺好的。我生活的也很好,你如果想保持我们的朋友关系,就不要再提这个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想好好把这次舞蹈排好,最终夺得冠军!其他的,我不想多说。”

“好吧,”庄庆无奈地长叹一声,“只能是相见恨晚了。以后我不会再提了,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可以做你最真心的朋友,而且对你,我也不会放弃。”

不想让气氛那么凝重,庄庆又故作轻松地说:“好了,你赶紧走吧。我也没机会送你,看你开得车比我的都好。很没面子啊……”

“那是你庄二少低调,呵呵,我可比不过你……谢谢你,我走了……”说完,余曼晴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哎,等一下,差点忘了你今天喝酒了,还是别开车了,我送你吧!”庄庆突然想起来这一茬。

“对哦,那这样你也没法送我了,你比我喝的还多呢。我打车了,没关系的。拜拜!”

回去的路上,余曼晴总感觉怪怪的,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但是又想不起来。这时她开始感觉头有一点懵,虽然只喝了两大杯啤酒,但是还是有后劲的。

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余曼晴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司机到了小区门口,叫醒了她,她才揉了揉眼睛,向自己那栋楼走去。

上电梯的时候,余曼晴突然一激灵!她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了!

早上迷迷糊糊之间被沈卓清“欺负”了之后,他专门在她耳边交待:“今天晚上我不用加班了,你乖乖在家等着我!”

现在都已经10点半了,天哪!

但是为什么沈卓清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呢?

余曼晴顿时清醒了,急匆匆地赶,还只嫌电梯太慢。哎,都怪自己太投入舞蹈排练了,然后和大家一起吃饭又太HAPPY,夹杂着对庄庆复杂的感觉,总之,就是他把沈大少爷的专门交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出电梯的时候,余曼晴又在安慰自己,其实没什么的吧。如果有急事,沈卓清肯定早就给自己打电话了!而且,这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吧。

那自己怎么会这么紧张呢?是不是他现在对她好了,自己就有些拿人手短的感觉了?

胡思乱想着,余曼晴打开了家里的门。但奇怪的是,屋内静悄悄的,好像没人……

蹑手蹑脚地,像个小偷,余曼晴就着客厅的小灯灯光,轻轻地上楼。

来到卧室门口,她还深吸了口气,才去开门把手。

“咳咳!”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余曼晴一时很不习惯。他们的卧室从结婚以来,还没有这么大的烟味呢,甚至可以说,以前跟本就没有烟味!

十几秒钟之后,余曼晴的视线才能适应卧室的黑暗。只见沈卓清在床上半躺着,床头柜上的烟头已经有好几截了。

余曼晴呆站在卧室门和大床中间的地方,突然有点无措。

习惯了沈卓清的甜腻和激情之后,他突然的冷漠让她无所适从。是因为她今晚回来得晚了吗?但是他至于这么深沉吗?

不过余曼晴一直是个守时的好孩子,因此今天的事情,她总是感觉内疚和心虚。

看到沈卓清抬眼看了一下她,但是仍然一言不发,余曼晴只好扯着一丝笑容,上前几步,怯怯地坐在床边,心虚地问:“你……怎么还没睡啊?”

距离近了,余曼晴能看到沈卓清看向她的眼神没有生气没有愤怒,似乎只有理智地思索。

余曼晴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有些不满,这家伙摆什么谱啊。想起来自己肯定身上有酒气,就急忙从床边跳起来,丢了句,“我先去洗澡”,就放下包拿了睡衣,去卫生间了。

沈卓清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和不急的公务,只想回家和余曼晴轻松地呆在一起,他甚至想终于可以再吃到她做的东西了。

但是当他轻松惬意地开车回家,进到那个大大的房子里,却看不到她的身影。问了张妈知道她又去跳舞了,他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并不是全部,甚至他都不知道他在她心目中到底占什么样的位置。

是的,他们的关系是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余曼晴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喜欢他之类的话,只是现在和他在一起不闹别扭了而已。

她是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无趣?会不会在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会更开心一些?她去的那个跳舞的地方,会是上次碰到的那个庄家二少爷所在的地方吗?

沈卓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变得如此斤斤计较,婆婆妈妈。

从6点开始,一直等到9点,沈卓清连饭也没吃,就一直在想这些问题。他是一个发现问题就会尽快分析、尽快处理的人。当他发现他和余曼晴的关系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的时候,他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对这件事情的分析上来了,甚至还在想着解决方案。

但是,即便是进行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分析,他还是不能保持情绪的淡定。从轻松愉快到一点一点地失去耐心,从生她的气变成生自己的气。情绪一点点脱离他的控制,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异常陌生。

已经有十年了,沈卓清都是过着极其规律甚至死板的生活。但正是这样,所有的东西对他来讲,都是通过努力可以改善的,都是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他喜欢那种稳操胜券和胸有成竹的感觉,至少也得是八九不离十的吧。不过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在感情方面,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控制。

期间,张妈几次问他要不要吃饭,他都摆手说先不吃。后来,索性直接上来到卧室,抽着烟想着。

余曼晴回来的时候,他心里有一丝的雀跃,但同时又多了一份陌生。在想了几个小时之后,他突然觉得她陌生了起来,原来自己对她的很多方面都不熟悉。

他竟然不能把握这个女孩子的心!

她喝酒了,在她靠近床的时候,他就敏感地闻了出来。他皱了下眉,但光线太暗,余曼晴没有看见。或者她感觉到了什么,才赶紧去洗的澡。

他知道,不应该怪她。她所作所为,完全符合婚前协议上的规定。甚至她所做的远远好于自己的预期。

但是现在,是他自己想要的更多。

他,沈氏集团的一把手,A市呼风唤雨的沈卓清,竟然不知道,除了肉体关系以外,他该怎么样从一个女人那里获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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