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虎县治安形势的恶化,县公安局的一把手几易人选。最后从所在的老虎市调来一位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来任一把手,他上任后即开展持续不断的严打斗争。
隐居在大兴安岭的原土匪胡子和三丫他们,特殊时期岁月也接受了改造教育,当地的人们念他们曾抗日有功,给他们手下留情没有镇压他们。可是他们野性惯了,不爱乐守田园,就又纠集在一起重新聚啸山林。他们把老百姓痛恨的人作为杀戮对象,干起了打家劫舍与政府为敌的勾当来、、、、、、近几年来,某某官员失踪,某某官员被勒索财物,某某开发商被绑架,某某大盖帽被击毙、、、、、、搅得老虎县沸沸扬扬,有钱人和贪官们人心惶惶、、、、、、他们杀完人后都采取同一种手段,即在现场留下一张字条,上面用被害人的血书写一行字:山里大侠。
山里大侠的影响是深远的,直到现在人们还在议论着某某大侠的事、、、、、、刑侦局长微服私访后,连夜秘密召开会议,誓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坚决用武力给老虎县打造出一片治安晴空、、、、、、、全县警力除留守人员之外全部荷枪实弹三面搜山,对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就是在这次围剿黑恶势力的战斗中,囚困在大兴安岭的恶霸胡子、四名干将和三丫都被消灭了、、、、、、
接着开动所有宣传机器,表扬奖励参战干警。通过深挖余罪,进一步扩大了战果,一举破获了残杀官员、警察、城管、土豪以及最近久攻不下的商务局局长被恐吓案一百二十余起、、、、、、
在被打散的人群中有一个年轻人因下乡望风躲进树洞逃脱了警察的视线,最后他辗转着来到了老虎山的佛门福地,被住持赵氏收留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四十五岁时和大八棍所生的小儿子赵乙、、、、、、其实他比大八棍的小老婆花蝴蝶生的宇佳整整小了三十三岁。
这个年轻人在老猎人李六子的引领下投奔了土匪胡子和后妈三丫,胡子和后妈在被斗的年代,他目睹了当时的一切,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记、、、、、、一次审讯的人员逼问他让他交待母亲三丫凌虐百姓的事实,他宁死不低头,最后竟咬断了自己的半块舌头、、、、、、
这个半语子年轻人,干活勤快,从不多言,可能是舌头的缘故吧。不久,他就以勤快,忠厚取得了众僧的好感。然而,处事冷静的住持赵氏却心存怀疑,表面上对他关爱有加,其实常常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有一次,一个僧人前来报告,新来的半语子时常吐字不清地打听赵大八棍的事,不过他们听了都不明白,那人便显出一副沮丧的模样。
还有一次半语子挑完水,打扫完虔诚拜佛的客人扔掉的垃圾外,就在寺院附近转上了,心事重重的样子,后来看见他还进了庵堂和女僧睡觉的禅房好久才出来、、、、、、
“是你亲见的吗?”
“在外面溜达是亲眼所见的,进庵堂、禅房是文化人女僧所述、、、、、、”
“以后继续给我多留意半语子和女僧文化人的行踪、、、、、、要保密,除我之外不向任何人吐露、、、、、”
“知道了,烦请住持放心。”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轰隆隆的巨响,打破了山里的宁静。原来是开发商在山脚下正建着别墅群。
住持手拿着僧女拾来的报纸,低头浏览着:
现在老虎县贫富差距越拉越大,百分之二十的富人占据了老虎县大部分财富和垄断了众多的资源,一些原国有资产一夜间被一些官僚和富商采取种种手段鲸吞了、、、、、、那些国企员工又成了他们重新赚取钱财的私有企业的劳动力。
有些不甘心自己创造财富的企业资产流失的员工,逐渐走上了上访的道路,然而却无济于事,他们经常在推脱哄骗中度过,生活越来越贫困,有的甚至走了极端,报复社会。
有在信访部门**的,有身绑捆汽油公交车自燃的,有搞地铁爆炸的,有劫机的,有报复领导的,有被反动组织或邪教组织蒙蔽利用的,有在公共场所公开抢劫杀人的,有盗取车辆满载危险品与强力部门玩命的、、、、、、
凡此种种,多得令人发指。
老虎县的普通群众,忍气吞声,艰难度日。
老虎县的富人圈子也出现了一些鲜有的怪现象——
有的开发商、艺人、官员欠银行巨贷不还携巨款逃往他国隐匿,或加入外国籍;有很多人不搞实体经济,开虚拟公司集资诈骗老百姓钱财,然后跑路;有的官员或政府热衷于房地产,推高房价,吸引老百姓倾其几代人的积蓄,将他们牢牢绑架在房奴的道路上,导致众多的青年人丧失了理想信念,有的甚至走上了不归路;有的“裸官”,在其位贪腐成性,他们根本没有一点为百姓服务的理念,早已把自己的妻子儿女移民国外,自己在老虎县官场混日子,遇有机会大捞一把,见有风吹草动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住持读罢此处,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出家人本不关心政治,可血淋淋的现实又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难怪来佛门福地上香的人越来越多呢?原来是老虎县的现实铸成的、、、、、、
住持赵氏望着山脚下这个被称为老虎县经济增长极上的皇冠感慨道:“谁这么有钱啊?多么高级的人士在这居住、享受啊、、、、、、”她边看高楼群边看报纸的介绍,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近前。然而她瞬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一条笔直的柏油路旁,十几栋红色的别墅孤零零地散落在荒草之中。那条哺育了老虎县世世代代人们生命的呼兰河,被开发商炸开了个豁口,引水重新造了个偌大的浴场。据报载别墅区占耕地一千亩,浴场占耕地八百亩,累计投资十五亿元。分为总统别墅区、豪华木屋区、法、德风情园、高档会所区、日式休闲区、夏威夷海岸、南美生态区、俄式酒吧娱乐区、、、、、、主要接待中外的有钱人到此地游玩。
而眼下这些项目未建完却停工了,钢筋混凝土框架上长满了青苔,一些裸露在外的钢筋,在风吹日晒下也锈迹斑斑。别墅大门前那条宽几十米的马路,除去上佛门福地上香的老百姓之外,几乎看不见通行的车辆。
这时,两名在浴场洗完澡的青年男女来到她的近前,殷勤地向她打着招呼,男青年慨叹地指着荒草堆中的别墅说道:“太可惜了,楼的材料倍棒,用的是俄罗斯的进口木材,要再放两年,房子就报废了。”
住持哀叹着:“南无阿弥陀佛。”
女青年向前迈了两步,搂住男青年的脖子说道:“开发商是亏惨了,真是可惜,真是可惜,只是我们连这个烂尾楼的犄角也买不起啊,但也有个好处,起码暂时我们能在浴场男女裸浴,学西方开放吗,哈哈,哈哈、、、、、、”
住持双手作揖,默念着:“罪过,罪过、、、、、、”便转身向佛寺走去了。
仲夏之夜,她寻着幽暗的树林,在明月的导引下,踯躅前行。月色在树的罅隙间流动着,四周静的连草动的声音都听得见,一切景物都默默地躺在半明半暗里,半清晰,半模糊,不像在白昼里那样具体了。空气里充满了一种细微的但又醉人的夜的芳香。她透过树影筛下的月光,看见了星云游动,一会这个天体世界诞生,一会那个天体世界消亡,突然,一颗星星挣脱出来,横扫过天空,留下火似的一条痕迹、、、、、、
借着亮光,看见了隐约的人影的晃动。她悄悄地寻了个木棍壮胆尾随,绕过庵堂,来到对面的一个树洞旁,树洞里鬼影闪烁,泻出红绿的光线来、、、、、、
“出来,别干鬼事了,住持不在你就往出跑,我早就注意到你了、、、、、、”
这不是半语子的声音么,他和谁在说话呢?住持敛声静气悄然地移到了树洞旁边的暗影处。
“赶快出来吧,不然我大声喊人,让全寺院的人都出来看你做什么鬼事、、、、、、”
半语子话音刚落,刹那间,里面射出一柄飞镖,紧贴他的面门掠过去了,接着从树洞里飞出一个矫健的身影,两人便对打起来,厮打中那人又从袖口拽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了半语子、、、、、、在这危急时刻,住持举起木棍砸向了那个蒙面人,不偏不倚正中后脑,只见那人瞬时摇晃了两下身子一头栽倒在了碎石中、、、、、、
半语子捂着流血的左肩,吐着含混不清的字眼,“住持,您怎么来了、、、、、、”
住持撤下了那人的面巾,惊讶地叫道:“这不是那个庵堂的文化人女僧么、、、、、、”她本能地摸了摸女僧的鼻息,断定已死去了、、、、、、
半语子钻进了树洞,搜出了一台被毁坏的微型机器,其实是个长波电台,只是他和住持都不认识而已。
住持凭着多年的经验判断,此物件必有什么猫腻,她一边让半语子保管好,一边让半语子立即报告公安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