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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坚定的心

林走过第十个路口,在路的尽头又看到了那个黑衣者。

“不错啊,呵呵,通过了第一关的测试,看来你没有那么蠢,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第二关的内容,很简单,我会躲在竹林里的某一处,抓到我,就算你赢。”

说完,黑影一闪,隐匿于竹林里。

这下林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从刚才开始,林就一直在考虑这次的把戏是什么,可是这家伙这次说的话,真的有疑点么?林思前想后,总觉得找不到任何的破绽,唯一得到的两个稍微有用的信息是,一,这关没有时间限制,二,黑衣者没有说怎么样会输,这难道意味着,这关不会输?

这关不会输?这算是个什么信息?

这么大一个竹林,看对方速度有那么快,想要找到他太难了,而且就算找到他了,他那么快的速度,想要抓到他,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会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信息?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先不去管他,继续向前走?

去找他显然是件不可能的事,那么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前进,同时思考对策了。好,出发吧。

不得不说真是讽刺,就在林以为自己的思路没有问题的时候,才走了没几步,路却突然断了,视野变得开阔,一条巨大的峡谷赫然出现在林的面前。

这下林是真的有点儿不会了,不好吧这样,提示信息几乎为零,唯一得到的结论却又被一下子否定,这该如何是好?难道说真要在这偌大的竹林里找到那个黑衣者么?

林冷静下来,坐下来再度仔细地思考着他所处的困境。

过了一会儿,林站了起来,走到峡谷的边缘开始仔细地观察,峡谷两边距离大概有四十米,深度大概有一百米。下面有河流。

难道说要从这里下去?林向下望去,山壁上没有什么枯枝可以让他缓冲,林用力释放能量线,发现长度最多也才十米,这种长度不借用缓冲的话,是不可能下去的。

林又再度陷入了困境,在这期间,林又考虑了多种方法,其中最靠谱的就是撘竹桥,横跨峡谷,峡谷宽约一百米,应该能够行的通。但是这终归无法解决实际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抓住那个黑衣者,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么?林闭上了双眼,静静地坐在了那里,好久不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睁开了双眼,起身走回竹林,谁也不知道林到底想到了什么,不过从他四处收集竹子,想要撘竹桥的行为来看,可能还是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可有一点很奇怪,竹子到处都是,但是林看上去却像是在某些特殊的地方收集竹子,甚至有时还会爬上高处去收集。最终,林总算是收集回来一大堆,然后回到峡谷边,疲惫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林开始动手制作竹桥,直到中午,竹桥做得差不多了,只差一段距离就能完工,林便再度返回丛林收集竹子。奇怪的是,这次去的地方几乎和昨天一模一样,林一根根的收集竹子,不知为何,林的嘴角突然微微笑了一下。回到峡谷边,林做好了余下的部分,靠在一旁的石头上,像是又睡着了。天色再次昏暗下来,林起身来,将六十五米的竹桥一端送出去三十五米,另一端固定在这边。布置好之后,林没有第一时间上去,而是坐在原地,什么也不做。

夜色愈来愈浓。林突然睁开双眼,拍了拍脸颊,微微一吼,像是振作精神,然后上了竹桥,缓缓地爬向对岸。不知是不是林在制作时出了问题,这桥很不稳定,然而林却依旧自信满满地向前爬去,就在林到达中段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身后的竹子断裂开来,和林一同坠落而下。

过了几面,一片水花高高地溅起,一个黑影也从竹林里渐渐走了出来。

他慢慢地走到崖边,向下看去,就在这一瞬间,背后的石头迅速地朝他袭来,他侧身一躲,准备调整平衡,但几乎是在同时,面前一根黑线以更快的速度射出,直直地缠住了他的脚踝,而随着线的收紧,黑衣者的面前,也多了一个人。

“抓到你了。”林的双眼紧盯着黑衣者。

“你抓到谁了?”

循声看去,林发现黑衣者竟然出现在另一边,而回过头来,眼前的黑袍中却只剩下几根竹子。

“还是被看穿了么?”虽然有些失落,不过林也想过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呵呵,虽然有很多破绽,但不得不说你布的局还是不错的。你用夜色做掩护,在利于监视的地方收集竹子,同时撒下薄薄的土,收集竹子分两次,可以在第二次确定那些土的痕迹来判断我是否在周围监视你。第二天下午在石头上布置机关,最后夜晚假装坠崖来引我出来。从思路上来讲,你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怎么说呢,算我输了吗?”

“不,这关的胜负点在于你是否能引我出来,你布的局得到了我的肯定,所以算你赢。”

“年纪轻轻,却有这般的心思。不简单。”黑衣者暗暗想道,“不过光有心思是不够的,接下来你要面对的,可没有这么简单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黑衣者渐渐变得严肃正经起来,整个人不像之前那般怪诞阴险的模样,或许是因为林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他的注意。

“跟我来吧。”

黑衣者搂过林,直直地跳下峡谷,就在离崖底只有20米的时候,黑衣者突然伸出右手,五指硬生生地插进了一旁的崖壁,下坠的速度骤然下降,最终二人平稳落地。林震惊地看着崖壁上的五道印记,再回头看看黑衣者毫发无伤的手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我会告诉你最后的规则的,不过,是在你醒来之后了。”

醒来之后?林本能地警惕了起来,不过下一秒,一记手刀已经砍在了他的后脖颈上。林的身体倒了下去,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慢慢醒来。他发现天已经亮了,而自己躺在岸边,一张纸条出现在他的手里。

“相信你所见。”

相信我所见?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这关全部的规则么?

“林!”

“王爷爷!”林沿着声音看去,发现竟然是王爷爷!这可让林惊喜参半。“王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啊,我可是终于找到你了,是你父亲让我过来找你的,他知道你又跑去找诡术林了,我急忙过来,就发现你晕倒在岸边。”

“父亲?!诡术林?!岸边?”林四处瞅了瞅发现自己居然正躺在神眷岛的岸上,

而周围的一草一木是那样熟悉,这让林感到十分惊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之前

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晕倒时做的梦?那么那张纸条又是怎么一回......?!不见了!那张纸条呢!明明刚刚还在我手里!这下林可是彻底怔住了,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林,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很吃惊的样子?”

“额,没,没什么。”

“那快跟我走吧。你父亲很着急呢。”

“父,父亲。”

“恩。”

林带着混乱的记忆一路跟着王爷爷来到了自己的家,这一路上,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一个个亲切的村民,一座座温暖的房屋,让林感觉一切是这样真实而自然。他更加怀疑之前自己的记忆会不会真的只是一个梦。

来到了家里,看到了父亲和母亲,林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

“爸!妈!”林扑入了父母的怀抱。

“额,你这是怎么了?”严肃的佐克斯本想好好地将林斥责一番,不过看到自己的孩子莫名地哭了起来感到十分担心,完全忘记了去责备他。

“林,怎么了?”杰娜也十分关心自己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吗?”

“恩,没事。”

一家三口就这样再次“团聚”了。大家一起享受了一个美好的下午。

黄昏,林独自一人走了出来,虽然能和家人团聚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不过之前的那段记忆总让林无法释怀。林一路走向神殿,站在了那个目睹悲怆瞬间的树林。林无法忘记,就是在这里,看到父母和村民被杀害,他无法忘怀,那一刻,他的心,有多么悲伤。

“相信你所见。”

林又再次想起了这句话。难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不过如果连这唯一的规则都告诉自己要相信,那自己又还有什么理由不信呢?想到这里,林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一件自己醒来之后都快要遗忘掉的事——

线条。

林定了定神,感受着身体中的能量,努力将它们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狠狠地指向前方。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呵呵。”林淡淡地笑了,仿佛是讽刺自己一般。原来一切都是梦,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幻影。不过这很好不是么,何乐而不为呢?能够幸幸福福地和家人在一起,和村民们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劳作,庆祝节日,这再好不过了不是么,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林不断地安慰着自己,驱使他的双脚一步一步地踏上归途。

可突然,林停住了,一动不动!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林忘却“梦境”,回到“现实”。

但是林的内心,却在愈发疯狂地咆哮!

他告诉林!这才是梦!痛才是现实!

能感受到痛的,才是现实!

即使眼前的情形是这样的温暖美好,可林却怎么也无法忘掉心中的痛!他无法忘记村子被毁灭时的末日一般的景象,更无法忘记父母和村民们用生命去守护神殿和家乡直至死亡!他无法忘记,那烙在灵魂上的刻骨铭心!

蓦地,林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悬崖,那个让自己的心,变得坚定的悬崖!

背向大海,倒跃而下!

急速下坠的林,看着昏昏欲沉的夕阳,这一幕,是多么熟悉。

不过此刻林的心,却是这般平静。平静,而坚定。

再次想到那句话,林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相信你所见。”

“咚!”林沉入了大海,意识天旋地转,最后慢慢远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再度醒了过来,而此时的他,已是浑身湿漉漉地躺在了石滩上。

“恭喜你,通过第三关。”

林不清楚这幻觉是如何产生的,但他清楚的是,自己战胜了内心。

林将衣服晾在一旁,坐在石头上。坐在对面的黑衣者,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副成熟稳重的脸庞,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眉很黑,脸庞有棱有角,鼻子瘦直,眼大而有神,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坚毅和沉稳,完全与之前透着阴险尖怪的嗓音不搭调。现在看来那嗓音也许其刻意为之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但是既然你成功地通过了考验,我就会按照规则,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学习诡术的地方。但是到了之后,你学不学,或者学得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了。”

晾干了衣服,林跟随着黑衣者沿着河流前进。走了不久,河流的右边出现了一片竹林,林跟着黑衣人走了进去。这途中,大概每走两三分钟就能碰见一个分岔口,每个岔口分出三条路。每条路的入口处都有一块石头,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区别。就这样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不知道过了多少跳岔路之后,二人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视野中心有一潭环形的水池,环绕着一块圆形的土地,土地中央立着一块方形的石碑,石碑的上面刻着奇怪的文字,在水池的后面是一面巨大的山壁。

黑衣者带着林来到山壁前,在上面划出奇怪的线条。可不同于往日林所见过的那样,黑衣者的线条是绿色的。颜色的不同又意味着什么?

“轰隆隆。”只见山体裂出一条缝,缓缓而开,竟是生生的现出一道门!

“进来吧。”

林走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黑衣者好像动了些什么,洞里一下亮起了一盏接一盏的灯火。洞里面是一个方形的石室,一张石桌,两张石椅。桌上放着一本旧旧的书,靠近山体内部的石壁上,有一道门的轮廓。

“石桌上的那本书,记载着诡术的基础和根本,看或者不看,你自己选择。”

“虽说是为躲避敌人而进的诡术林,但经历试炼后,成功找到了爷爷说的那本书,又岂有不看之理。而且这不正是我变强的第一步吗!”

想到这里,林径直走向石桌。

“那你看吧,我晚一会儿会拿食物过来。”

林坐在石椅上,翻开了书。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来,黑衣人每到傍晚就会送一些食物过来。而林则除了上厕所外,每天几乎一直呆在石室里。石桌上的那本书不是很厚,但是讲的东西却都是诡术的原理和基础。书中告诉林,诡术的基础和魔法一样,是能量。但是将诡术和魔法区分开的,是对于能量的独特运用方法——划线。诡术师们将体内的能量聚集,化作线条去使用。站在诡术的立场来看,一根根线条虽然看似渺小,但却能描绘这整个世界和宇宙。线条正如绳子,用途太多太多。而其中之一,是用来做机关。机关,就像诡计,这也正是为什么称这门术为诡术的原因了。

这么说的话,诡术跟用绳子做机关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诡术线是用能量构成,这,决定了很多事。

在书的最后,画着四个图案,这每一个图案,就代表着一种术。每条诡术线里面都充满了能量,那么线的不同形状,也就以为着不同的能量流动。如果将这些能量流动连接成不同的回路,那么其中特殊的回路意味着特殊的能量流动方式,每一种特殊的流动方式就能产生一种独特的效果。这,就是诡术的原理。

其次。书中记录着线的部分特性。

第一,每个人能划出的线的长度是不一样的,这与自身的能量与对能量的操控有关,如果能量很多,操控得又好,就可以划出更长的线。

第二,线的能量会流失,虽然速率很慢。

第三,线可回收。

第四,线可以被切断。

回路和术:回路一旦构成,并不是直接产生效果,而是以图案的形式存在于那里,而要达成术,需要划线者自己启动。在启动回路时,划线者需要再划一条线连接自己与回路。回路的能量会渐渐流失,启动得越晚术的威力越低,如果一直不启动,则回路最终会消失。和线一样,回路可以被回收。

书中的大概内容就是这些,最后留给林的四个图案,分别是下面的术:

术一,利箭——射出一根锋利的能量箭矢。

术二,朽盾——反弹小幅度的伤害。

术三,束缚——束缚范围内敌人一秒。判定区域为半径一米的圆。

特术一,触发回路——设置在回路上使其变为触发启动。

“一个月了,看得怎么样?”

“基本上都了解了,术一和术二用的还行。”

“是么。”

“对了,有一件事我很在意,这石壁上门一样的轮廓是什么?”

“是试炼之门,在这里面会有各种机关和野兽,你一旦进去,不通过所有的关卡是出不来的。当然你可以选择离开诡术林,不一定非要进去。”

“那如果我成功通关了呢?”

“如果你能活着出来,我会教你一种特术。怎么样,你会选择就这样安全地离开,还是选择为了区区的一种术来赌上性命呢?你怎么选择?”

“现在的我,就只是看了几个回路,知道了诡术的原理罢了,就这样离开这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既然要变得强大,又怎么能在这里退缩!如果连眼前的考验都通过不了,又怎可能在这偌大的世界,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想起父亲和母亲,想起多年生活在一起的亲人,想起一天之间这一切化为灰烬,又想起自己看着这所有的一切却无能为力。林的内心更加坚定不移。

“进!”

“呵呵,那么,祝你好运。”

两年过去了。

“这里的考验你已经全部通过了,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这里是一套干净诡术服,和一个面具,作为你通过试炼之门的纪念,只剩下黑色的,拿去吧。”

林换下破烂不堪的衣服,穿上诡术服,将面具装好。

“那么,后会有期了。”林纵身一跃,跳入了水中。

看着渐渐平静的水面,黑衣人也转身进了竹林。

“一年就可以完成的事,居然用了两年,本以为这孩子有些天赋,唉......”

究竟林在试炼之门里经历了什么?为何用了整整两年才迟迟而出?这一切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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