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去了?是的,他走了,消失了,被一杯艳丽浓香的酒带至了另一个世界。自己亲眼看到他将毒酒喝下,双手感触到他火热的身躯渐渐变冷。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心里……有他。
他就那么走了,再也不会缠着他喊“大哥”,再也不会红着眼要哭不哭的望着自己,再感受不到他烫热的体温……他,消失了。
他告诉自己,国为重,情为轻;他告诉自己,他罪无可赦,自己无力相救;他告诉自己,他不过是一颗棋子,一个过客,不必在意;他告诉自己,自己没有做错,没有……
可是为何当他在自己怀中渐渐变冷时,心会像掏空了一样只想随他而去?为何仿佛天地之间一切都去了存在的意义,生无可恋?
他的心丢了,空落落的,生生的寒。不疼,只是一日比一日冷,冷 得唇总是青青紫紫的。
他想哭,可泪去干,想笑,却扯不动嘴角,想说话,才发现自己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他还活着,可他总觉提自己已经死了。
他还在做着自己份内的事,一丝不苟,只是再没有人见他笑过,总是冷冷淡淡没有表情,再没有人听过他开口,他几乎都已忘记如何发声。
一天比一天瘦,补品不断却不见一点作用。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他不知道。日复一日,他已忘记了时间存在的意义,机械的活着,机械的做事,他把自己当成了一部机器,一部内外皆损的机器,磨一日,是一日。
腕上始终缠着一束裉了色的剑穗,从未解下过,像是有了它,心就不会那样慌。
默默的抚着盒中的锦书,全是韩信所写,两百七十一封,一封未少,每一封都能倒背如流。手抚过丝滑的锦,就像碰触他年轻的肌肤,只是一个灼热如火,一个寒彻心扉。
他甚至想到过死,与他一同共赴黄泉,至少,那样不会一个人冷得想哭。但他不能,他答应过他不死,至少在七年之约未到时,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