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的出席宾客都是些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之间或许还有一些私人恩怨的存在,不过因为都给两位新郎官面子,并没有当场大打出手。
刚开始大家还能保持着表面的和气,但在几杯酒下肚之后,一言两语不和之后,很容易就开始推推搡搡的动起手来。
宋侨这时候端着杯酒就过来了,单手举杯开口说话,“你们来打是可以,别弄坏任何东西就行,我们就当是你们表演助兴了。噢,还有一句,死伤什么的,一律不救助!”说完,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潇洒转身,不再管这边的****。
在座的宾客面面相觑,原本面红耳赤拔刀相向,这时候也不好直接动手,但当成若无其事的坐回去,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好撂下狠话,“今天就看在宋先生大喜的日子上不跟你计较,以后给我小心一点!”之后一个接一个离场。或许是换个地方开打,或许真的是就此散去,反正新婚的二人是落得轻松,可以跟真心的宾客喝个痛快了。
芊芊和凌乐自然是留到最后的客人。凌乐本来就是暂居在这谢府之上,看这阵势,自然是邀请芊芊留宿,一来不必担心滞留的时间过晚,二来也可两姐妹说些闲话,多增进些感情。
最后的两桌宾客都是和宋侨谢渊两人较为熟悉的侠士,萧诚还好,毕竟有个南王世子的头衔在,又是宋侨的关门弟子,自然还是说得上话的。
反观芊芊和凌乐,一个是剑侠谢渊师侄,一个是名义上的学生,虽然也算沾亲带故,但都是柔弱女流,并不适合跟那些个混迹江湖已久的老油条们在一块儿插科打诨,敬了两轮酒之后也先回房去了。
凌乐轻车熟路的在前领路,带着芊芊走向西苑的厢房。
已经临近深夜,虽说已经是夏至来临,风霜露重的,凌乐多喝了几杯,如今冷风一吹,脑袋也开始晕乎了些。
“快些回房吧,要不然酒后受凉,可就有得你受的了。”芊芊紧走两步,手挽住凌乐,两人一起走着。
凌乐忽然说到,“自从记事开始,就和同门的师兄弟们一起练功念书了。能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其实我很开心的,可是后来就被他们排挤了,说我仗着父母的关系,处处是特例,练功有师傅的专门悉心指点,上学时先生也偏心,于是统一行径,都开始远离我。有段时间我还故意跟师傅和先生作对的,但是被教训了之后他们只是幸灾乐祸,并没有改观,反而越发恶劣了。后来,我干脆就不管这些了,权当是陌生人模式。明明是一起相处了好几年,到最后却连朋友都不是,我倒宁愿是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了。”
芊芊有些惊讶凌乐所说的这些,毕竟从表面上看,她就像是自小就被宠大的小姐,任性中带些小可爱,全然不是这样。
凌乐自顾自的说下去,“所以长大之后,一有机会我就往外跑,结交很多很多的朋友!”
“那也很好呀。”芊芊接话,其实一路过来,接触了郑怡,阳青,还有凌乐他们,也是心生羡慕,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江湖上行走,快意生活,何尝不是一种潇洒呢。但不是鄙夷自己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只能说各有各的滋味了。如今能有机会体验到不一样的生活,都是以后值得回味的。
“芊芊,你的小时候是怎样的呀?”凌乐问道,看她柔弱,不是习武之人,却能跟宋先生结缘师徒,又认识萧诚,想必也不会平淡。
“嗯,小时候呀,和妹妹还有族里的同龄人一块儿上学。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也没有跟他们过多相处。更多的时候是躲在酿酒室和酒窖度过的。”芊芊简略说了几句。
“怪不得你酒量这么好呢!”凌乐感慨,刚才酒桌之上,明明是饮酒量差不多的,现在她晕晕乎乎的,芊芊跟没事人一样。“那宋先生和萧诚呢?怎么认识的?”这个真的是纯粹好奇了。
芊芊避重就轻,“当时先生来我们家应聘琴师,萧诚是和他一起的徒儿,所以才认识的。”
“宋先生?琴师?他不是学医吗?”凌乐总觉得脑袋不好使了。
“大概,先生他多才多艺吧。”芊芊和凌乐进房门,早有小厮点起了蜡烛,桌上也有刚送来的热茶。芊芊顺手倒了两杯,“喝茶,醒醒酒。”
凌乐乖乖喝茶。芊芊打量着凌乐的房间,并不像一般女孩的厢房,墙上挂着一把佩剑,书桌上摆着的也是关于武功的书籍,再不然就是关于江湖快意恩仇的传记。
芊芊翻阅其中的一本书籍,“你平时就看这类的书呀。”
凌乐也颇有性质,“很好看的,里面的人物都是些行侠仗义的大侠,惩恶除奸,流芳百世!”
芊芊乐,每一个行走江湖的人都有一个大侠梦吗?忽然从书籍中掉落一封信件,上边还沾有黑褐色的痕迹,这是……
凌乐走过来,看着这信件,忽然想起了什么,“啊,这个!就是我和黑衣人周旋的那天另外一个黑衣人给我的,说是拜托我了。然而并没有收信人啊!我就是因为写封信才被那些黑衣人纠缠的。本来说要拿给师叔问一下的,又担心他责备我,后来夹在书里就忘记了……”
芊芊也是无语,江湖也太不讲道理,遇上凌乐这种天然属性也算是那托信的黑衣人无奈了,“你打开看过了吗,说不定里面能找到一丝线索呢?”
“看过了,都是些乱糟糟语序不通的句子,完全不明所以。我该不会被耍了吧?”
凌乐将信纸取出,递给芊芊。
芊芊接过一看,果真如凌乐所说,通篇并不是信件的格式,句子也是杂乱无章,比如开头的一句【四日,挂号六钱,至北城门望西。】,完全不知所云。外加信件似乎还沾过水,一些字迹已经晕染开来,落款留下的奇怪标志也是扭曲变形了。
芊芊皱眉,“这标志,貌似在哪儿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