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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秋试(五)

韩怀中那中气十足的嗓音,加上他在文坛上的分量,顿时场上的声音全部消失,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这位不用老朽介绍,相信大家也知道他是谁了?”

就在韩怀中说话的时候,和夫人小声的对和小五道:“小五,在韩老身边的那位,就是你的干爷爷,我的父亲宁才正。”

和小五听完刚刚认下干妈的话后,这才仔细的打量起,眼前不远处,在风云帝国中有着“南韩北宁”之称的,两位文坛巨人。也就在和小五打量二老之时,韩怀中也道出了,他和宁才正二人,为何要在秋试的前夕,邀请众人来这书山学海社的原因。

在风云帝国入仕之途有三条。一条路就是应试,参加科举,如果有幸金榜提名,自然是进入了仕途。第二条路就像和小五这样,运气好有高官保举,皇帝钦点,自然也是入仕的捷径,只是这种机会在豪门氏族中,那也是不多的,就更别提一般的百姓了。第三条路也是最后一条路,就是荐科。这荐科不是经常有的,一般只有在帝国有什么盛事或是皇帝、太后做大寿之年,才有可能开荐科。而这荐科也不需要参加什么科举考试,只需两位以上的,在文坛上有着举足轻重的文学大家的推荐,再经皇帝金殿面试之后,即可入仕为官了。

今年既是两年一次秋试科举,也恰好是皇太后的七十岁的大寿之年,所以也就有了此次的“荐科”之举了,而被皇帝请来做推荐的人,就是韩怀中和宁才正,这两位大家了。

由于是“荐科”,不是通过科举应试入仕途,所以名额也就不是很多,只有区区三个而已。为了推荐出真正的有识之士,韩怀中和宁才正,就趁着易玉山搞这个聚会时,来个亲自面试,一旦要是被二老相中了,就不需要再去考场,苦苦的考个三天,还不定能不能考上的秋试呢。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世家子弟到没甚么激动的。因为自己今后的道路,早已是规划好了的。有才华、有政治敏感度,自然是为官之才。如果没有的话,那也可以博个富家翁当当了。但是那些数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们,则是心情激荡不已,特别是那些自负的,自认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在当世或是当地颇有才气的士子们,更是一个个激动非常。

就在这激情燃烧的时候,从出来到现在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宁才正,一摸额下的胡须,笑着说道:“今次皇帝陛下只许下了三个荐科的名额,所以老夫适才与韩大家商量了一下,凡是今晚在场的人,都可来争取。当然了已有官职在身的,不在此例了。”

“老朽与宁老为此,拟出三道题,最后将择优录取,荐与皇帝陛下。”韩怀中扫视了场中所有人一眼,又道:“现在老朽出第一道题。这道题就是请诸位,为这清幽书屋,配上一副对联。”

韩怀中的话音一落,有意荐科的人儿,纷纷低头沉思起来。还有不少人,跑到书屋的门前,四下观察了一下。

片刻之后,就有不少人去到韩怀中和宁才正的跟前,说出了自己苦思冥想的对联,可是却没一个能令二老满意的。

“学生有一联奉上。”一个长的比较俊朗的学子,走到二老面前,作揖说道。

宁才正微笑的一抬手道:“请讲。“

“学生这幅对联的上联是:文章似水清无染,下联是:气节如松直有心。还请两位大家点评。”

二老听完此子的对联后,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韩怀中问道:“小友叫何名字啊?”

“学生雁离城夏明轩。”学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宁才正拿起笔,“唰唰”的记下夏明轩的名字后:“恭喜小友过了头关,先去至一旁休息一下,等待第二题吧,呵呵……”

夏明轩再次作了一下揖后,脸带欢欣的走到一边。二老则是看着这颇为稳重的少年的背影,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

紧接着又有几人来面试,依旧是无人过关。和小五正在觉得无聊之时,看到闵子集、陆仲彦二人走到二老面前,看样子是开始了二人的“荐科”之旅再一看,就见到卢珊青站在一丛竹子前,皱着眉头苦思不得,辛学森则坐在卢珊青的不远处,一脸的轻松惬意。

回头看看自己的义母,正和黄婉蓉及莲月、轻香三女,聊得不亦乐乎,于是和小五便起身,漫步来到卢珊青的身旁。

“怎么了卢兄?有何不解之处么?”

卢珊青一见是和小五,苦笑:“唉!卢某的脑子里似有应景的对联,可是一时却又出不来,真是急死个人呢!”

“卢兄不必着急,小弟在这儿等着你一起去呢。”见到和小五来到,辛学森也起身走了过来。

“辛兄倒是个讲义气的人呢。”和小五笑道。

看看有些脸红的辛学森,和小五有对卢珊青笑道:“卢兄,所谓欲速则不达,依小弟看来,这个以房屋为题的对子并不难,兄只要做到词炼言简,这对子就呼之欲出了。”

卢珊青和辛学森皆是一脸迷惑的看着和小五,像是不大懂和小五说这些话的意思。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之陋室,唯吾得新…….”和小五吧嗒吧嗒的说了一遍,自己在前世中,所学的一篇文言文《陋室铭》,给卢珊青听。

卢珊青刚和辛学森二人刚开始,听的还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到了最后,却是听的两眼放光。直到和小五念完之后,卢珊青闭上眼思绪了一会之后,睁开双眼看着和小五,露出了感激之色。

“卢兄,这对联可曾出来么?”和小五笑问道。

卢珊青激动的点点头:“和兄,在下真是不知该如何的感谢你呢?”

和小五哈哈一笑直言说不需要什么感谢,还让卢珊青赶快上去闯关,于是在和小五的启发和鼓励下,卢珊青瞬间便信心满满的和辛学森二人,大步朝韩怀中与宁才正二老走去。而此时也正是闵子集趁兴而归,陆仲彦败兴而回之时。看来二人也正各自处在“**********”的境界之中了。

不过当和小五看见,南宫超清引着易玉山、范玮、欧阳修等一干氏族子弟,朝自己这边走来,心中就知道,邀请自己今晚来此的“戏肉”,终于要上演了。而轻香却又在此时,低下了螓首。

易玉山等人来到和夫人的身边,纷纷向和夫人及黄婉蓉见过礼之后,装着一副闲聊的样子,直到和小五含笑而来后,这才有意无意的将话题,朝今晚荐科的考题上扯,并且还不停的说出自己的见解,及详装问问和夫人和黄婉蓉二女的看法。可就是没人询问和小五,似乎和小五站在那里,是个透明人一样。

听着众人的闲聊,和小五心中也不等不承认,风云帝国的言论风气,在这种封建制度的体制下,确实是属于比较自由、开放的那种氛围。这些人上到皇权,下到民间琐事,皆是大胆的谈出自家的想法和看法,根本没有一丝顾虑。由于这些氏族子弟,从小就生活在帝都的政治环境中,对于官场上的东西,那谈起来自然是如鱼得水。但是因为他们离平头百姓的生活,实在是太遥远了,一旦说起这些来,就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和想当然了,故而这些话听进和小五的耳朵里,却成了些夸夸奇谈,不切实际的言语,不时惹得和小五有些忍俊不住,从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俗话说的好啊!无论做什么事儿,要适可而止,绝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而和小五那“不怀好意”的微笑,却是让南宫超清觉得特别的刺眼,也由此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家在清风城时,在和小五手中吃瘪的情景,心中恨意顿时上升。

当然“和小五的微笑”,也引起易玉山等人的注意,只是感受却没南宫超清来的那么“刻骨铭心”罢了。这些人的反应,也让和小五感觉到了,当下和小五一敛笑意,收起了“和小五的微笑”,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不知和大人对我等适才的见解,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么?”暗自压下心中的不爽,易玉山详装谦虚的问道。

和小五连连直呼不敢,但是易玉山却是不依不饶的“请教”。而南宫超清及范玮,也想看看和小五,在和夫人与黄婉蓉面前出糗,于是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起来。只有欧阳修与冯荣辉二人,没有说什么,似乎看出了一些其中的端疑。而和夫人和黄婉蓉、莲月三女,也像是觉察到什么,不由得有些奇怪的,看着和小五和易玉山几人。只有轻香这个丫头,自打易玉山等几人过来之后,始终是低着螓首,像是个泥雕一般。

“呵呵,看来和大人是金口难开啊?”南宫超清在一旁,怪声怪气的说道。

“南宫兄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想和大人的在京城中的名望,又岂是如此之人,想想和大人在百姓中的威望及令人折服的才气,就知道和大人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了,又怎么会难开呢?呵呵……对吧,和大人?”范玮明捧暗损的笑着道。

“哎呀!范公子实在是过誉了,本官只是运气好而已,实际上这肚子里学问,比起诸位来,那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一般。加上本官只是刚刚涉足官场,对适才诸位所谈的东西,实在是了解的不多,所以这才三敛其口啊!”和小五脸上挂着一副,十分惭愧和无奈的模样。其实和小五心中,着实是笑翻了天,暗道你们这几个小样,和我玩这嘴上的把戏,那可是差的太远了。

和小五的表现,自然也引起了和夫人等几女的好奇心。这和众女心中的和小五,那可是差的太远了,一点也不符合啊。特别是黄婉蓉的感受最深了,因为论才气论见识,这和小五比眼前的这几位所谓的才子,那可是强的太多了。别的不说,就是黄婉蓉拿自己与他们比,除了易玉山和欧阳修二人,或可于自己一比高下之外,剩下的人就比自己差的很远了。而在黄婉蓉的心中,和小五的才学,却是自己自叹否如的。最起码和小五信手拈来的那些诗句,就是自己难以望向其背的。

眼看气氛要僵,欧阳修却说道:“不如咱们也来对下对子,为二位大家适才出的题目,应应景如何?”

和夫人也道:“不错的提议,你们这几个小家伙,都是京城中的大才子,不如就来个以文会友吧。”

“夫人这么说了,我等怎敢推辞!”易玉山一派温文儒雅道。

说话间,只见卢珊青和辛学森二人,一脸开心的朝和小五这边走了过来。看样子对自己适才,在二位大家面前的表现,那是十分的满意了。

和小五向易玉山等人告了个罪后,就大步朝卢、辛二人迎了上去:“卢兄、辛兄,和小五恭喜你们二位,顺利过关。”三人站在一起,顿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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