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舅佟虎本身便是个纨绔子弟,自小就不学无术。平日里喜欢的是拳头和棍棒,混迹于青楼楚馆之间。和诗词歌赋那是绝对的无缘,不但是无缘,而且还很恨这些东西,连带着对读书人,也是从无什么好脸色。
佟虎的父亲,也就是当朝的太师、皇帝老子的老丈人佟均为,本身也是个颇有学问的人。达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并不是完全仗着自己的女儿是皇帝的妃子的原因。
眼看着自己的岁数越来越老,而自己唯一的儿子——佟虎,却是整天的花天酒地,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那是打心眼里着急呀!于是趁着自己的女儿如今正得当今天子的恩宠,为自己的儿子谋个好前程。免得自己百年之后,两脚一蹬,儿子佟虎没有了着落。恰好这时东兴郡运城发生水灾,朝廷要拨粮赈灾。佟太师就鼓动自己的女儿,在皇帝风云朝的耳边吹风,将这个赈灾的事儿揽在了弟弟佟虎的身上。
在佟虎离京之前,佟太师对这个宝贝儿子,那是千叮万嘱,一定要把这赈灾之事干好。千万不可在灾区胡作非为、肆意胡闹。佟虎也是满口的答应,叫自己的老爹放心,绝对将这次放粮赈灾的事情办好,给自己老子的脸上争光添彩。
这个佟虎到了东兴郡运城之后,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好,虽然没有尽到一个赈灾官员的职责,但是倒也不怎么添乱,老老实实的呆在驿馆中自娱自乐。直到一个多月之后,灾区的灾情也得到了控制,人们也开始了重建自己的家园的时候,这个佟虎就开始不老实了。
先是在驿馆内****宿嫖,驿馆内的小官们,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谁叫这佟虎是国舅,姐姐是皇贵妃,老爹是太师呢。于是对佟虎的行为,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时间一长后,佟虎自己也觉着不过瘾,也不痛快,便带着自己的一干手下到驿馆外面活动起来,开始了自己祸害运城的“事业”起来。
开始时,还只是吃吃霸王餐,骑着马在运城的街道上横冲直撞,欺负欺负路上的摊贩行人。到了后面,只要见到街上有女人,只要佟虎看的顺眼,就二话不说强抢回去做自己的小妾。从此运城的百姓们,但凡事家里稍有姿色的女儿家里,那是绝对不会让自家女儿上街的,于是运城满街都是男人,成了东兴郡运城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佟虎见街上抢不到女人了,就跑到城主府衙里,强行要来运城的户籍本,让人按着户籍,挨家挨户的搜查。于是运城里的百姓们,又开始了“偷运”自家女儿,离开运城的行动。
佟虎一见按户籍搜查美女的法子,不是很见效。于是就明日呢将运城的所有城门堵住,但凡见到有将自家女儿“偷运”出城的,男的一律拉进大牢里呆着,女的则“关进”自己的特设“牢房”里,由自己亲自来“审问”。而凡是经过佟虎“审问”过的女子,如果“态度”老实,则可以过一段时间放回家里。如果是不老实的,则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自己想方设法自寻短见。
这些并不能引起佟虎的良心发现。玩够了女人之后,佟虎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馊主意。开始打起运城百姓们,手里的土地起来。开始还付钱或是打白条来买土地,但是到了最后,佟虎干脆钱爷不给了,白条也不打了。凡是自己看上的良田土地,就是一句话——大爷我******要了!
老老实实的交出来土地的百姓,还能保下自己一条老命。而稍微不愿意或是抵抗的人,轻则毒打一顿,重则可能就将自己的小命给“牺牲”了。这样的事情,运城的百姓们见了,也是敢怒不敢言。有些胆大的人,到官府去告状,官员们不是将人轰出府衙,就是苦口婆心的劝导告状的百姓离去,不要做这无用的举动。并告知这些人,佟虎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背景等等。
而佟虎听到有人去府衙,告自己的状的事情,不由的大笑起来,还亲自带人来到那些告自己状的人的家里,笑眯眯的告诉他们说:“你等想告爷的状,在这东兴郡内,是没人敢接这状纸的,必须去京城,到天子脚下的天华城去告,这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而希望。”
说完这话,佟虎还命令手下的一帮“豺狼虎豹”们,严禁他们再来“打搅”这些告状的百姓们,还向每个告过自己状的“刁民”们,一人发了一个金币,说是国舅爷送给他们,进京告状的路费。担心人还没到达京城,就饿死在路上了。言罢佟虎得意洋洋的,带着一班手下,纵马离去。而这一群进京告状的百姓们,也在次日,结伴离开运城,向京都而来。
在京都府衙的大堂上,和小五安静的听完,这些苦主们的哭诉之后。闭上自己的双眼,心中暗自思量起来。
一方是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一方是皇帝老婆的弟弟,皇帝老丈人的儿子,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这天枰的分量,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会往那边倾斜嘛!在说了,这事儿还就真的,轮不到自己来管呢!自己的权责范围,就是京城这一带,离开了京城的范围,自己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想到这儿,和小五突然心里一动,连忙招来身边的师爷元杰,附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半天之后,元杰就脸带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离去。
和小五目送元杰离去后,轻轻一拍惊堂木,对着堂下的一群衣衫褴褛的,运城百姓们说道:“你等的冤情,本官也大致清楚了,只是这件案子不在本官的管辖范围之内,本官也是爱莫能助啊!唉!”和小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本官私人拿出一些钱来,先将你等安置下来如何呢?”
老者米祥哽咽的说道:“大老爷啊!我运城的百姓们还活在佟虎的没抓之下,运城百姓们……”
“本官知道你等苦不堪言,但是本官却是是有心无力啊!不如你等去至刑部,或是巡察台试试,或许能行呢?”
“大老爷,什么”行不寻叉太”的,我们老百姓可不懂啊,只求大老爷替我等做主,还我运城百姓一个公道啊,想我等无辜受了天灾,如今却还要遭受人祸,苦啊……”
“活在这世上,谁人不苦?本官也觉着苦啊!”和小五颇有感触得道:“好了,你等退下吧。”
“大老爷,您真的不接我等的状子么?”米祥悲愤的说道。
“非是本官不接,而是本官没有这个权力来接,你等下去吧!”和小五一拍惊堂木,喝了声退堂之后,便起身向后堂走去,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哭声,和小五心中忽然一阵郁闷,更是加快了脚步,一刻也不像停留在这公堂之上。
等到和小五已离去,公堂上的衙役们,便将一群哭泣的百姓们,连哄带骗外加威胁的,带到了衙门口外。
看到府衙的两扇大门“哄”的一声关上,米祥一脸惨然的,无力的跪倒在衙门口的青石板上,口中喏喏自语的道:“这世道、这世道还有公理么?还有公理么?”
一人搀扶起米祥,哽咽着声音道:“老爹,这个狗官不受理我们的冤状,我们再去别处告状去,连带这个狗官一起告了!”
米祥黯然的摇摇头,有气无力的:“没用的,没有用的……”“老爹……”
“米老爹,刚刚那狗官不是说,叫我们去什么行不和什么台的地方试试么?要不咱们去那里看看?”另外一人说道。
米祥看看众人,又在底下头来思绪了一会儿后。猛地抬起头,用自己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向众人喊道:“乡亲们,咱们哪里也不去,就跪在这个衙门口。就算是死!也要一直跪到那位大老爷接咱们的状子为止,!”
说完话,米祥也不管其他人答不答应,自己首先就跪在了京都府衙的大门口前。其余的人一见米祥跪下了,也就陆陆续续的跪了下来。有的人甚至还一边跪下去的时候,嘴里还在一边小声的咒骂着和小五这个狗官。
“京都府衙门口,有大热闹瞧啊!听说是……”不多时,在京城内就传出一阵风声,许许多多的、显得无事的、无聊之极的人们,就蜂拥而至的来到了京都府衙之外。将府衙的大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并不时指着跪在府衙门前的米祥等一群人。
人群越围越大,引起了更多的人加入了这个“团伙”之中。这时,只见身着便服的观风使刘渴望,也慢慢的挤进了人群之中。而就在不远之处的师爷元杰,在见到刘渴望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后,就低下头迅速的离去,从府衙后院的小门走了进去。
刘渴望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眼睛不禁一亮。低声问向身边的一个看热闹的人,道:“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怎么回事?这还要问么?肯定是这些人要告状,而和大人不给他们告状的机会了。所以才跪在这里了。”
“这就奇怪了!不是听说这个和大人是个好官么?这么会不受理这些人的案子呢?真是奇怪呀!”
“这有什么奇怪的!呵呵,这人呐!就是不能做官,和大人刚做官时肯定是想当个好官的,要知道官场多黑啊!你要是好官,那别人不就成了坏官了么?所以呀,这些坏官们一定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相当好官的和大人拉下水的。这不,如今这和大人不久开始变坏了么?我看呐,再不用多久,这个和大人就该变成贪官咯!唉!”
听完这人的一番话,刘渴望的双眼就更加明亮了。心中这么一高兴,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呵呵“的笑声。
搞得他身边的一些瞧热闹的人,不由得一个个,有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突然傻笑”的“同行”起来。心中同时响起:“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太师府内,佟太师一脸神情不定的坐在椅子上,身边正低头垂首的站着一个家院仆人。
“你说的那群运城来的人,正在京都府衙外跪着么?”佟太师阴沉着声音问道。
仆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正是,老爷。小的打听到,府衙的和大人不肯受理,将这些人赶了出来。也不只是什么原因,这群人出来之后,就跪在衙门外,怎么也不肯离去。”
佟太师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去叫大管家到我这儿来一趟,快去!”
仆人赶紧的躬身应了一声后,就快速的小跑而去。
佟太师等仆人出去之后,这才恨恨的抄起桌上的一个青瓷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青瓷茶杯落地就成了一片碎瓷。
“真是个孽障啊!你个不争气的畜牲!”佟太师无奈的摇头,双手似乎是气的,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