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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混乱天性(上)

虽然说,恶魔和它们的信徒天性中充满混乱,但这并不代表它们的办事效率比较低下,假如它们的主子有足够的力量和手腕的话。

所以,当奥斯卡特准备离开狄摩高根的神殿时候,新任的主教大人已经被从不知名的位面来到了这里。此时离上一任主教哈温·维特撒手的时间,仅仅过了十天而已。

这些天来,奥斯卡特把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与深渊默示录的沟通上面。经过反反复复令人抓狂的预言和揣测,他其实比珂琳娜更准确地得知了埋藏神剑的位置。现在他所缺少的,便是如何准备保证夺取成功的力量。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难以抵挡珂琳娜。不过如果带上数量众多的炮灰,想必多少会有些作用。新来的主教正为他从神殿中挑选那些还能战斗的人,他们多数不是专业的战士,主力的人选,还是要看拉塞维亚带来的魅魔女王地援兵。

“特使阁下,人手已经准备好了。”新主教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是个有一头金发和碧绿色眼瞳的英俊男子。他没戴头盔,上半身套在一件式样质朴的钢制半身甲中,腰间的宝剑纤细修长,与寻常战士使用的长剑大相径庭。

“很好,杰诺克主教,”奥斯卡特微笑,“不过很抱歉,时间一长,我又记不清你的姓了。”

“杰诺克·塞万提斯·泰尔兰提克。”杰诺克无奈地回答。

“哦,难怪我记不清楚。”奥斯卡特对杰诺克主教的不满至若寡闻,眼睛却紧紧盯着自己书桌上的一点烛光。良久之后,他才起身离开主教栖身的小厅,此时,神殿中已经是一片寂静,四下漆黑。

“拉塞维亚的人马呢?”他突然问。

新主教举着烛台悄悄跟在奥斯卡特的身旁,“他们都在殿外等候。”他同样悄声作答,似乎是害怕惊醒黑暗中沉睡的可怕神明“有二十个因克巴斯(男魅魔,低等恶魔。),七个坎比恩(魅魔混血后代,低等恶魔),五个阿露魔(魅魔混血后代,低等恶魔),三个魅魔。巴菲门特(牛头怪之王,兽之主君)和科斯彻奇(霜巨人之王,凶暴主君)(1)也派来了它们的援军,数量还不少。”

巴菲门特和科斯彻奇?奥斯卡特对这两个久居深渊的恶魔领主可没什么好印象。牛头怪之王巴菲门特从来就不是恶魔主君的忠实盟友,只是它特别讨厌格拉兹特和奥克斯而已。基于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这个理论,他也总算没再把狄摩高根推到自己的敌对面上。至于霜巨人之王科斯彻奇的情况也差不多,这个可怜的恶魔领主曾遭受乌黯王子格拉兹特非常长时间的欺骗,后者化身为魅魔女王的样子诱惑了他。现在他那愚蠢和好色的名声早已传遍了整个深渊,成为众多恶魔领主们口中的谈资和笑料。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奥斯卡特的脸色有些沉闷,“不过,杰诺克你来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将这只充斥着怪物的队伍带到东南方的海岸呢?”

杰诺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笑容。“大人,要同时传送这么多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我听说南方的林子里有一条通向东方的小路……”

“你怎么会知道?”奥斯卡特打断他,“我记得你前天才到这里吧?”

“只要让拉塞维亚这贱货爽一爽,她什么都会告诉你的。”杰诺克露出一副胜利的笑容,“大人,您一定知道这点。”

想来我的表现也不差,可这贱人到头来什么也没告诉我。奥斯卡特恨恨地想,这个仇可算是结下了,该死的女人,等着瞧吧。“你说的倒也不错,”他脸面上并没什么表现,“杰诺克主教,那条路安全么?我带着这么多人,又得走多少天才能到?”

“抱歉,我的大人。”杰诺克朝他笑了笑,“只是听说而已,毕竟我才来了没几天。您可以出去问拉塞维亚,她和援兵就在神殿外。”

奥斯卡特举起手,“行了,我刚才只是开开玩笑,你不认路这是当然的。主教阁下,我还有另一个任务要给你。”

“请吩咐。”

“你现在马上出发,必须赶在所有人的前面抵达东面的泰西港口,然后马上召唤深海之王的信徒,让他们来帮我一个忙。”

“您要袭击港口?大人,深海之王在这个世界上的信徒力量很有限……”

“我何时说要袭击港口?”奥斯卡特用力白了杰诺克一眼,“你只要袭击一条船,虽说不一定能让他们葬身大海之中,但至少可以拖延他们行动的速度。”

“我不认识您所说的那些人。”杰诺克在一旁用力搓了搓手,“再说,深海之王的信徒为何要听从我的号召?”

自然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只是个默默无名的牧师罢了,奥斯卡特心想。“看在主君的声威之上,我想深海之王也会赏给我们一些薄面。”说着他伸出左手,让杰诺克看到戴在他中指上的“深渊默示录”。

“大人?”杰诺克的语气充满了意外,?“这绝对不是我可以用的东西。”

“却能够当做信物来用,用它来召唤深海之王的仆从。”奥斯卡特得意地说道,“这些天我已经从里面得到了足够的信息,而延缓他们的行动现在更加重要。”

杰诺克将烛台放在地上,单膝跪下,将两手的掌心向上高高举过自己的头顶。奥斯卡特轻轻摘下戒指,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杰诺克微颤地两掌之间。它虽然一直套在他的中指之上,却仍是冰冷无比,不带有一点活人的体温。

“用你的性命来保护它。”奥斯卡特冷冷地命令道,“还有,千万别把它戴上自己的手指,除非你一点也不在乎主君降下的神罚。”

作为一名待奉恶魔主君的资深牧师,杰诺克自然知道这枚戒指所包含的意义有多么巨大。“谨尊主君之命,必将竭死相报。”他小心地将戒指收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奥斯卡特撇下了杰诺克,独自冲出神殿去检阅拉塞维亚给他带来的援军。深渊乌贼带着他穿过致命的泥沼,将他送到了神殿的出口处;除了传送门,这是唯一能安然出入神殿的方法。在那里他看到了杰诺克口中描述的援军,他们中的大多数看起来都不堪入目,如果不是身边还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你很难把他们和一般性的乞丐小偷区别开来。

不过,让他多少感到意外是的,拉塞维亚带来的援军中,居然也包括一些真正的霜巨人武士和牛头怪战士。那些霜巨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凶暴主君的仆役,这从它们扭曲破碎的脸上就能看的出来:出于科斯彻奇的怪异审美观点,每一个想成为凶暴主君仆役的霜巨人,都必须从自我毁容开始。

冰霜巨人的数量并不算多,奥斯卡特瞄了一眼,它们一共四个,全是披甲持斧的狂暴战士,里头没有冰霜法师那阴冷沉郁的身影。好在还有六条从钢铁荒原上带来的凶齿狼。这些巨大而狂燥的类狼魔兽被粗如手腕的链条拖住。凶暴主君的人类仆役身体如巨人那般高大强壮,相貌也和巨人一样丑陋,他们正用力牵住那些凶残又强壮的野兽。如果它们足够听话,奥斯卡特心想,凶齿狼是一个相当强的战斗力,只要它们别杀的性起时乱咬自己人就好。

接着,奥斯卡特的视线落到了聚另一旁的牛头怪身上。这些强壮的炼狱怪物看来就像是男人和公牛的结合体,它们的肌肉极度发达,带在身旁的武器与瘦小的阿露魔差不多大小。这些野蛮的战士根本不装备任何的护具,反而在自己****的胸膛前刺上血红色的迷宫图案。如果仔细看,还会发觉每只牛头怪描绘的迷宫都会有些许的不同。这些牛头怪时刻都和它们强大的动物盟友待在一起——那些双眼中闪着智慧光芒的凶暴熊,凶暴虎,还有大型食肉蜥蜴。

随这些牛头怪同行的另一批人,是一些头上长出犄角的强壮人类男性:任何成为牛头怪之王巴菲门特仆役的人类,头上都会长出类似公牛的弯曲犄角。这些巴菲门特的人类信徒地位低下,全身上下除了一条短裤之外便身无长物。他们仨仨俩俩地聚在一起,拉着四辆装满补给的货车,安静又顺从地待在一旁。把人当牛来使!奥斯卡特其实挺佩服巴菲门特的创意。

“拉塞维亚?”他大声喊着。接着,从人群中走出了那位风骚艳丽的老板娘。“我的大人,这样的效率还能令您满意吧?”她软软的趴上了奥斯卡特的肩膀,朝后者的耳朵里轻轻地吹着气。

也许炎魔也会怕人给它挠痒,奥斯卡特转动脑袋,避开了老板娘性感撩人的嘴唇。“效率还不错,至于成果么?”他回头又瞄了一眼高大强壮的霜巨人和牛头怪,“似乎比我想像中的好了一些吧。”

拉塞维亚笑的花枝乱颤,身体几乎整个缠到了奥斯卡特身上,柔软的尤如一条色彩鲜亮的蛇。“我的大人,您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太高?您打算要去那里,又是何时出发呢?”

“这有关系么?”奥斯卡特反问道。“不过,我的小心肝啊,你是怎么把这么多的怪物带出城的?又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平平安安地走到东南的海岸呢?”

“出城好办。”拉塞维亚勾手搂着奥斯卡特的脖子。“那城里有的是地下水道可以利用。其实大人要去那里,杰诺特主都和我通过风了,他可是个好人呢。”

“那告诉我,我们该怎么走?”奥斯卡特的语气转冷,透出一种不容辩驳的强硬。

拉塞维亚低头轻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的大人。既然您这样坚决,那我也不好再拐弯子了。”她抬起头时,奥斯卡特看到了她紧抿的嘴唇和晶光闪闪的双眼,这一刻他居然有了一点点心动的感觉。这该死的女人,他心想,总有一天要让你不得好死。

接下来,这女人却从她高耸的双峰之间抽出了一张小小地羊皮地图。在这张发黄的地图上,有用红线标注出一条贯穿整个南部森林的隐匿小路,由西向东,它长达五百多里。

“这可是某位资深斥候的看家至宝!”她微笑着说,“大人,您还满意么?”

奥斯卡特从女人的手中接过这份地图,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放心,这事结束之后,我会为你在魅魔女王之前美言几句。她会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魅魔,这也是说不定的啊。”

(1):巴菲门特和科斯彻奇不算是真正的神祗。但狄摩高根算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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