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主子这话的意思,只要回到谷中,长老肯定会百般刁难白蒙,为了让自己彻底甘心为白蒙着想,又不夹在中间为难,只能选择与鬼谷隔断一切。
冷夏脸上从未有的严肃“如果我不同意,主子打算怎么做?”
“走一步算一步,我不会离开她,她也不离开我。”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白蒙在鬼谷呆多久,他也就当多长时间的谷主。
冷夏从小和他一块长大,先是兄弟后论主仆,怎会不知道舞域对白蒙的一片痴心,沉思片刻,最后郑重道“从今以后属下就只她一个主子,属下会全心全意为她打算,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主子。”
他还是同意了,舞域淡淡道“你去吧。”
“是。”
舞域看着白蒙恬淡安睡的面容,轻道“为何时间过的这么快,这样看着你我就心安满足,我从来不敢问,你可愿意一直陪我呆在那里?我只能赌这一次了,若赢了便了,若输了还是了。”
伸出手轻轻在她睡穴一抚,白蒙悠悠转醒,看着天色已经黑透,迷糊道“天都黑了?我怎么睡的这么死?还整整睡了一天。”
舞域靠近她耳朵暧昧道“黑了想干什么才方便啊。”离得太近,呼出的热气全呵在她颈子里,一阵****,心脏又开始突突的猛跳。
舞域从袖口掏出一面菱花小镜递给她,“我寻着空又做了一个,下一个你想要什么花样?”
白蒙满心欢喜,从怀中取出原来的那个花边铜镜,现在她有两个了!高兴的在他脸颊轻啄一下,把黑玉簪放在他手里,“云,我要翔云。”
舞域点头“好。”叹口气,必须要离开了,不然就要耽误和朱玄的约定。
白蒙知道他又要走了,扭过头不看他“你走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舞域站起身子,轻道“我不问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但我希望下次来,能听听你的理由。”最后看她一眼,腿上使力,轻跃而上。
过的一刻钟功夫,冷夏丢下来一包糕点,笑道“主子,您以后拉屎撒尿学一声狗叫我就下来接你。”说完,眉心色舞等着白蒙反驳和他吵。
白蒙在下面气的牙痒,这个冷夏太可恨了,明明准备的有被褥,却藏起来不让她知道,害她白白受冻了三天,现在又来戏弄她,此仇不报回来,她就不姓白!
冷夏在上面等了半天,白蒙却一声不吭,心里奇怪,不会是出什么事吧?想到对舞域的承诺,赶紧下来查看情况。
透着一丝月光,看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道:莫不是前主子思念成狂,不顾忌她身子摧残过度导致晕厥?想到此,冷夏撇撇嘴,心中极度鄙视舞域,最后还是蹲下伸出手搭上白蒙脉搏。
看他靠近,白蒙一下子跳起抓住他衣领,一拳打在他胸前,低声骂道“你骂谁呢?你再说一遍,让谁学狗叫?”
这个杀千刀的母夜叉!亏自己刚才还担心她被主子榨干了,还好心给她送点心吃,自己没事干嘛惹这个祖宗?冷夏暗暗叫苦,嘴上告饶“主子,饶我这一次吧。”
听他求饶,白蒙冷哼一声松了手,拍拍衣角沾上的草屑,“上去吧。”
冷夏为了找回最后一点面子,故作样子拍拍被打的胸口,笑嘻嘻道“还好我的生的结实,要换了那位主子,早被打的内出血了!”报完仇,冷夏心里舒服多了,正要往上跃,白蒙轻启樱唇,“阿···夏···,阿夏!”
冷夏彻底懵了,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白蒙早跳开一步,看着他这个搞怪反应,捂着嘴巴弯腰无声大笑,舞域出的主意果真不假!
冷夏嘴里哼哼唧唧“主子太欺负人了!怎么这招都教?”
白蒙干脆坐在地上继续笑“舞域说了,你敢欺负我,回去就替你向暖冬求亲,还把你家那块石碑当聘礼!”
冷夏完全无法接受他主子这种卖友求荣的事都能做出来!晕晕乎乎站起来,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白蒙昂着下巴学他平时的样子鄙夷道“就你这样子还想娶暖冬?我才不信!赶紧上去,这地方太小,容不下你!”
冷夏元气恢复一些,回嘴道“那你和主子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白蒙瞪他“阿夏,阿夏,阿夏···”
冷夏腿一软,又差点摔倒,赶紧逃也似的爬上去。
白蒙叹口气,抬头看着漫天繁星闪烁。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算算时间,在这枯井里也呆了七天了。外面的紧密的脚步声一天比一天稀疏,看来皇宫的气氛已经开始松懈下来了。
冷夏说道“长安城中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你在这的日子才能好过,现在皇宫看着没什么戒备,暗中还是有探子巡查,你要一个人逃离皇宫,现在还不是时机。”
白蒙坐正身子问“你知道我要离开皇宫?”
冷夏轻笑“这事情只瞒着谷主,是渊少爷亲自给你传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
白蒙奇怪“渊少爷?”猛的恍然大悟“是不是军营里假扮舞域的那个丑八怪?”
冷夏丢一白眼,鄙视她“谷主都能易容,他不能?阿渊少爷是鬼谷最美的男子,你竟说他是丑八怪?”
最美的男子?白蒙想到那男子卓立的身姿,浑身还透着一股邪魅的气质,又想起他盛气凌人的模样,不屑道“你向来没眼力,我才不信你!就算他美,人品也有问题!”
冷夏低下头对着井口笑问“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谷主最好最帅最有魅力?”
白蒙仰起脸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自然!”
冷夏讥笑她“主子,你好歹也是个女子吧?得学着矜持点!你看,哪个女子和你一样,评论起男子都不害臊?”说完这句话,冷夏等着看她装淑女的模样。
他又失望了,白蒙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天真无邪道“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难道你觉得他不好不帅没魅力吗?”
白蒙这话明显就是挖了陷阱等他跳,只要他敢说一句舞域不好不帅没魅力,那他就等着倒大霉!冷夏哑巴了,他怎么忘了他是和一只小狐狸在斗嘴?不多长个心眼不行啊!
······
白蒙看着手里的两面小镜左摇右摆,就盼着他赶紧来,天又快亮了,白蒙叹口气,他是不会来了。
“怎么啦?”一阵风紧,舞域一身黑衣跃下,站在她面前。
白蒙大喜,扑入他怀里,舞域张开双臂抱住,顺势坐在地上,把她安放在自己腿上,笑问“为什么叹气?”
白蒙抬起头看他,嘴一嘟“无聊。”看他脸色疲倦,满身尘土气息,心疼问道“你困不困?”
舞域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面翔云小镜,“做好了,你瞧喜欢不?”
白蒙鼻头发涩,红着眼点头。
舞域又从怀中取出几只苹果,“回来的时候看到果园,你尝尝味道。”
为了少去厕所,白蒙呆在这里只能吃少量的饼和水,更别提还是这么新鲜的果子了,心中感动,拿起个咬了一口,清香甘甜的汁液滑满口腔,“很好吃。”
舞域不言,白蒙再看他,竟是睡着了,轻轻移过身子挨着他坐下,让他靠在自己肩膀睡觉能舒服一些,他这么累,是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吗?
如此近的距离,白蒙细细观量他,轮廓分明,剑眉入鬓,一丝散发沾在脸颊上,闭眼的睫毛又长又密,怎么看都是英俊逼人!
白蒙吞了口口水,轻轻偷偷的亲了一下他脸颊,面上瞬时又红又热,见他好看就想亲,难道自己也是色女?
眼光瞄到他束发的簪子上,呼吸急赤起来,竟是自己送他的翔云墨玉簪。
“霍侯爷!”鲁沁看着霍去病背影急叫。
霍去病转身,一双利眼审视看他“何事?”
鲁沁行礼“这冷宫是前皇后住所,没有皇后谕旨,任何人不得擅入!”
舞域听到鲁沁的叫声睁开眼,这个霍去病,什么时候又跟上自己了?应该是回来的时候太过倦怠没留神被他盯上的,还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只听霍去病冷道“本侯是看到可疑人影才跟踪至此。”
舞域站起身子,这个地方虽然隐蔽,但对方是霍去病,不能小视。
白蒙见他站起,跟着起身,轻道“是霍去病,听声音离得不远。”
舞域点头“你安心在这里,我去引开他。”在她脸颊一亲,跃起身子便飞了上去。
只听上面霍去病大喝“奸贼,今天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难飞!”
霍去病可是个不要命的主,被他盯上绝没有那么容易脱身!鲁沁看着主子的背影,心里一急,赶紧跟上去。
白蒙在井下仔细留心着上面动静,听着三人远去,想着舞域还是精疲力竭,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
未央宫,刘彻看视着手中的翔云墨玉簪,脸色沉暗“这是从那个凶徒身上打落的?”
霍去病冷峻点头“臣无能,被他逃了!”
刘彻心神大震,握紧的手掌被玉簪扎出了血,颤着声音问“可看清来人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