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春楼在整体布局方面并无太大的整改,一楼宽敞的大堂里正对大门的原有的大舞台和中间的几张圆桌还在,只是在舞台旁设了个吧台,两边的楼梯旁加设了六间纱幕围起来的隔间,隔间很宽敞,里面是玩游戏的地方,水之染离开前教授了花楼里的姑娘好几种现代聚会时有趣的游戏,以吸引客人,当然了,这几间隔间的入场价是很高的,能进去的都是非富即贵。
二楼和三楼也是包间,用途并无特别规定,但那些新奇的游戏绝对不能搬上二楼和三楼,这是满春楼不成文的铁打的规则之一,这是为了保证游戏能最大限度地在顾客的心里保持新鲜性。
满春楼才开业没多久,收益倒是可观,不计其他,只是那六间隔间一天的收入就抵得过其他花楼一周的收入,看到账本,水之染的心情岂是心花怒放可以形容的。
“哎哟,这位小公子,看您这么面生,是第一次来的吧?”锦娘妩媚含笑的声音由远及近。
水之染循声转头望去,锦娘熟悉的面容已到近前。
“这位小公子,看着很面生啊。”
水之染没有理会锦娘,兀自环视了一圈,压低了嗓音淡声道:“还有空的包间吗?”
自由里到外整改开业以来,满春楼的生意果然如那神秘女子所言,红火亨通,锦娘每天是忙的脚不沾地,但心里却着实是兴奋的,如今不止是以前的熟客,满春楼更是吸引了其他花楼的大多数客人,这些天是每天都有一些生的面孔进来**,锦娘早已见怪不怪,因此也就没太注意水之染,否则凭她这么多年浸染这一行,怎么也能看得出水之染是女扮男装。
闻言忙边引着水之染往楼上走边回头陪笑道:“有的有的,刚好有一位客人订了包间可却过了预约的时辰没来,正空了包间出来,小公子随锦娘来。”
水之染无声迈步跟上。
“小公子,您是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呢?锦娘好找如公子意的姑娘来陪公子啊。”锦娘见水之染虽没说话,但却也不是很抗拒,忙又笑语盈盈道。
“不用了,上些好酒就行,不要让人来打扰。”
锦娘不愧是做了这么些年的花娘,什么人都能搭上话,但水之染无意与她多说,她今天不是来体验自家花楼的“热情”服务的。
锦娘脸上笑容不变,这样的客人也不是没有,见得多了,尤其是贵人家的,有事需秘密谈时就会提这样的要求,明面里按着吩咐办就是了,暗地里还是要多花点心思注意着的,看这位小公子的衣着气度,出身定不凡,也不意外会有这样的吩咐。这么想着,便忙答应着退下自去安排。
锦娘退下后,水之染环顾房间四周,微微吸了吸鼻子,暗自点了点头,锦娘干的还不错。
初始来满春楼时,房间的装饰风格都是偏浓艳,熏香也是浓郁的,呆的久了直让人头晕脑胀,而现在,装饰都是偏的素雅妍丽,只熏着淡淡的香料,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人的感官。
水之染打量房间的空档,侍者已迅速地上了酒菜。
“小姐,梁公子就在隔壁的包间。”待侍者退下,紫依适时地低声提醒水之染。
水之染点头,示意紫依注意门边的动静,这才走到连通隔壁包间的墙壁边,轻轻地移开正中放置盆栽的木架,墙上赫然出现了隐秘的圈形痕迹,动作轻缓地抠动那细小的缝,一个女子手指粗细的小洞便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水之染当初为了便于收集消息而对房间特意做的改装,墙是货真价实的墙,而且绝对的真材实料,隔音效果极佳,也不是为了偷看,主要是监听,偷看也可以,墙并不是特别厚,透过这洞也可以看得到对面房间发生的事。
从在画舫上觉得梁希锦有异之后起意调查,发现花名在外的梁希锦自满春楼开业以来就成了满春楼的常客后,水之染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利用满春楼特殊的设计暗中查看这位梁希锦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子……两天后就会到,你别轻举妄动。”不算熟悉的声音从小洞口传入耳膜,水之染认得,这正是梁希锦的声音。
两天后会到?
谁两天后会到?
水之染不由得凝神继续听下去。
一阵摩擦什么东西的声音传来,接下来是含着浓浓憋屈和抱怨意味的声音传来,“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对了,你事情办得怎样了?!”
回应的是个陌生的男性嗓音,对这声音没印象,也就无法从声音判断出是谁。
水之染小心地往小洞内看去,适应了一会,只见得小洞的另一边的情形与她这边一样,也是只叫了酒菜,并没有让姑娘作陪,而从水之染的角度看去,很遗憾,只能看到梁希锦那潇洒不羁的俊脸和……一个背影……好吧,过后再让紫依去问问锦娘好了。
隔壁的谈话仍在继续,水之染凝神边看边听。
“殿下回来之前定能办好就是了,匆忙下的吩咐,也只能尽力,能做多少是多少吧。”梁希锦淡淡道。
“你这是什么语气?好像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梁希锦淡淡地赏了个白眼给对面的男子,“我只是不明白殿下为何会为了一个小女子而如此行事……殿下的正侧妃皆已……”顿了顿,俊朗的眉宇皱了皱,“罢了,不扯其他的,我只是替殿下忧心,殿下这么做明摆着是要现于另两位的眼前了,京城的形势,只怕要更加复杂了。”
说到最后,竟是幽幽一叹。
听到这里,水之染轻轻地将适才抠出来的细圆柱形的石条柱重新塞了回去,已经没必要听下去了,只这么简短的几句话,透露的信息却是太多了。水之染要还不明白,实在是有辱自己刑警的身份。
可是这从中得到的信息却是让人不由得微微蹙眉。殿下?能称得上殿下的,整个焸王朝也就只三个人而已,这么听下来,他们口中的殿下只怕就是宇文颂了。
原来,梁希锦竟是宇文颂的人,难怪得那天会在画舫上觉得梁希锦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总有种打量窥探的感觉在里面,只怕那时候梁希锦就接到宇文颂的吩咐呢吧,所以才会那样打量她。
照梁希锦话里的意思,宇文颂是为了她做了什么事吧?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宇文颂为何要帮她?还是说,是因为司徒胤那家伙在这其中做了什么,才令宇文颂不得不回京来帮她,好让她能平安无波地度过太子的选妃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