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民和太子们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很久,彼此不冒犯,偶尔有些小矛盾,互相也一笑泯恩仇,就在我感叹天下天平,即将出现盛世的时候,建不合时宜地说,盛世个球!这段时间严打,谁TM敢顶风犯事?我觉得严打这事特不靠谱,连建这样的小混混都知道什么时候严打,何况真正的大佬。上级单位总是会在固定的一段时间抽查下级单位,只要你玩得不是太过火,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突然想起悦说的那句话,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
悦平时少言少语,爱装酷。有次我特谄媚地夸了他一句,没看出你和柏原崇还有几分神似。他立刻上网查询了柏原崇是何许人,于是郑重的向我们宣布改走偶像派路线,不果被杜瑶掐的七荤八素。
悦在我们面前也总是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似乎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浮云,看见稍有姿色的女孩他也会很色地幻想别人在床上的表现。不过我们都知道其实悦很爱杜瑶。曾在一次喝醉后,悦醉眼朦胧地对我和建说,杜瑶就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图腾,只要我能给的都给!我没有告诉杜瑶,因为我固执的认为,爱就是一种交换,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杜瑶尽管平时很恶毒地把悦掐地死去活来,但是大事还是得悦说了算,不幸地是,他们之间还没有大事发生,导致杜瑶日益嚣张。不过在不认识的人前,她也会装出一副小鸟依人把面子给悦撑足,从而误导别人。杜瑶爱美是出了名了,随身带着一个化妆镜,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拿出来照一照。最初我一直很不习惯地问悦,她怎么那么爱照呢?悦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先天不足,照一下看需不需要补妆。不巧被杜瑶听见,斜眼瞄了一眼悦,悦顾左右而言他。
杜瑶和蕾她们不一样,每次我们有了战斗,蕾她们总是躲得远远的,杜瑶却喜欢叼个棒棒糖在边上看,珂曾很形象地形容杜瑶是小太妹。后来我们知道,杜瑶其实也不喜欢悦打架,她只担心悦会出事,所以才会跟着悦去,表达方式不同而已,我们所有人刹那间明白,为什么悦会将杜瑶当作生命中的图腾。
两个不会用语言表达的人相遇,惟一的方式就是行为,杨伟和莫芸茹肆无忌惮地展现他们恩爱,杜瑶和悦就喜欢用压迫和反压迫表现。
为了方便接杜瑶放学,悦特地去买了辆自行车,哼哧哼哧地蹬着车去我以前的学校等杜瑶放学,风雨无阻,经常有人看到一个人地在雨中疯狂踩着踏板。我和建问悦为什么不穿雨衣,他不在意地说了,被雨淋湿后甩头发的感觉才像柏原崇!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只是把雨衣给了后座的杜瑶。显然悦的境界比我高,当初我和静回家只需要十多分钟的路程,他愣是要用一个小时才能走完,我一脸纯洁地跑去问悦,怎么要那么久?他的解释是,你在乎的是终点,我享受的是过程。
悦也爱在路上给杜瑶唱歌,和我当年给静唱一样,只不过当年我玩的是独唱,被人玩得是对唱。在杜瑶的带领下,那些陈腔滥调的流行歌已经不能满足他们。我私下问过悦,那你们唱什么?我承认那两年在我心中张信哲才是情歌的丰碑。悦的回答让我想死,他悠悠地说,“刘海砍樵。”这就是境界!
有天杨伟叫我们去左岸聚一聚,从进门开始杜瑶和悦就黑着脸,互相不说话,让我们摸不着头脑,就在大家唱得正欢时,杜瑶刷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悦说,我妈不许我早恋,我们还是算了吧!正当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悦也刷地一下站起来绝望地抱着头说,恩,我尊重你的选择,等我毕业了就回来找你!说完整个包间死一般的安静,一帮人立刻决定停止娱乐,找个安静的地方挽救这对苦命的鸳鸯。结了帐走出左岸,杜瑶看着天悲苦地说道:“为什么分手总是在雨天?”
“因为老天在为我们哭泣!对不起,我爱你!”悦也十分地痛苦。
“亲爱的,我能在抱抱你么?”悦气球似的看着杜瑶,杜瑶咬着牙犹豫。莫芸茹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准备说些什么。
“恩?雨怎么停了,难道老天的眼泪也为我们流干了?”杜瑶伸出手学着电视剧女主角到处寻找雨点。
“不对,应该是老天也觉得我们不能分开。”悦说完就抱住了杜瑶,我看到杜瑶眼里闪着泪花十分痛苦,莫芸茹也在边上擦着泪,所有人都遗憾地摇了摇头试图说些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行了,我憋不住了!”杜瑶突然蹲下去笑得花枝招展,边说边擦眼泪。看着她的笑,所有人都明白又上当了。我只感到一阵惊雷在背后掠过,几秒后所有人都咬牙看着两个人蹲在地上笑岔了气。杜瑶忍住笑从地上站起来对悦说,来,姐姐赏的,表现不错!说完抱着悦嘴了一下,悦恬不知耻地嘿嘿笑着。
“你们两个再玩这么弱智的游戏,我就让你们看不到明天的日出!”建说这话的时候牙咬得咯咯直响。不过杜瑶和悦根本就没理会他,依然自顾自地笑着。看得我和珂都攥紧了拳头。
后来流行穿情侣装,我曾多少次徘徊在服装店门口犹豫是不是买了送静,就在我抓阄决定买不买时,悦和杜瑶穿着情侣装出现在我面前,我在悦的衣服上看到几个硕大的字,我只赚钱不花钱。杜瑶显摆了自己的,上面也有同样硕大地写着,我只花钱不赚钱。看着两个人一脸得意的表情,我由衷地感叹道,天真太好了!为了不和他们同流合污,我坚定地把阄扔进了垃圾桶。
眼看着高中联赛就要开打了,让我和建他们一起的时间少了。球队的教练和刚才意大利回来一样,豪言要带我们夺冠,于是把他的毕生所学全部折腾在我们身上,每天训练完我都想抱着头一觉睡到不省人事。定球服那天,教练依然决定买意大利,他说,意大利之所以世界杯输给韩国都是因为黑哨,我们一定用实际行动为意大利一雪前耻。说得我一度深深认为,我TM就是巴乔。我的号码依然是38号,依然是前锋,但是有由于我身为秘密武器,被教练战略性的隐藏在替补席上。
比赛开始前一天,教练把我们全部叫到办公室去作最后的战术安排,听着教练口中的一系列专业术语,我佩服道,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档次果然高!然后看见队长转过头看着我,一脸哀怨地说,高个球!秦皇岛混不下去了才回来我们学校当体育老师的。他刚说完,我心里刚才所有的钦佩之情瞬间烟消云散。顺便一说,我们队长是北部湾足球学校回来的。
教练在黑板上划着一道一道我们都看不懂的战术线路图,口沫横飞地向我们灌输着他在秦皇岛的优秀经验,听得我昏昏欲睡,就在我快进入梦乡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我看到建喘着大气,看着教练指着我说,老师,不好意思,家里有点急事,让他立刻回去下。教练看了看建,然后示意我可以出去,临出门前,特意提醒我第二天不要迟到。
我走出办公室,看着建一脸的慌张,突然心悬了起来了,说实话,我从未看过建如此的慌,即使他被派出所宣布拘留时。于是小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建蹲在地上刷地一下流出了眼泪,我本来已经够悬的心紧紧收成一团,我知道出事了,还是我们所有人都不能扛的小事。以前惹祸后,建总是特牛X地说,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老子扛了。但看着眼前的建,我知道这次真遇上谁也不能扛的事了。
“你倒是说出了什么事了?别TM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管此时心跳已经超过180了。
“悦被公安局的带走了?”建头也不抬带着哭腔地说。说完我觉得悬着的心落地了,在我的印象中被警察带走这种事建一个月有一次,比大姨妈还准。
“靠!不就是被警察带走,搞得人心惶惶的,让浩子去保出来不就得了。”我安慰着建。
“不行了,这次谁也保不出来了,他把人砍了!那人现在还在抢救,还不知能能不能活过来。”建带着哭腔对我咆哮道。我突然觉得天塌了,至少塌了一半,脑袋一片空白。
“把谁砍了?为了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你以前的班主任,为了杜瑶!”建蹲在地上哭着说。杜瑶、悦、那个猴子?我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三个人的交点,但遗憾没发现他们能起冲突的导火线。
“你说清楚点,我不明白悦怎么会去把他砍了。”我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以前的班主任现在是杜瑶的班主任,他经常让杜瑶和和几个学生去他家里补习,昨天杜瑶去补习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没想到就被……”说道这里,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头撞着墙大哭。我明白了后来的事情,然后瞬间想起那个班主任以前确实爱叫班里的学生去他家里补习,静也经常去。恩?静!
“艹他妈的!那杂种现在在哪里?”想到静曾去他家补习过,我不寒而栗,突然失去理智咆哮道。
“在医院抢救。杨伟和珂他们在那里等着抢救结果。”建止住了哭泣,哽咽道。
“杜瑶呢?”我想到了杜瑶,于是立刻问道。
“今天早上去录了口供,她妈妈怕她想不开在家陪着她!”建说道。
“先去医院,看看那个杂种还能不能活。他要是死了就麻烦了。”说完我就去班主任那里请了假,然后拉着建朝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后,我首先看到杨伟和珂站在一旁,莫芸茹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在病房门口两个警察夹着公文包,然后我又一眼认出了以前班主任的老婆和儿子,还有他老婆的弟弟,此时她老婆正哭的稀里哗啦的。
“死没?”我小声地问其中一个警察,那人向我摇摇头,我当时没看懂他的意思是没死还是不知道。
“艹!居然没死!”我瞪着班主任的老婆不满地嚷道。其实我心理面很害怕他死,他要是死了悦就麻烦了。
“你TM说什么呢?”他老婆的弟弟突然冲我吼道。似乎有想一口吞了我的意思,两眼整冒着火星,看着他的样子,我脑中浮现出班主任那张猥琐的脸,和他得意时笑着用手扶眼镜的动作,顿时怒火中烧。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说他怎么还没死!他也最好别活过来,否则我新仇旧恨一起跟他算!”我竖起中指对他老婆的弟弟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和砍人那小杂种是一起的吧,一看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姐夫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TM弄死你们。”他老婆的弟弟推开一个刚好换了药推着装满空药瓶的车的护士,恶狠狠的指着我。
“艹你妈的!让你嚣张!来啊,弄死我啊!”珂抓起边上空药瓶朝他老婆的弟弟头上砸下去,瞬间我和建还有杨伟一起扑了上去,旁边两个警察立刻冲上来把我们分开,珂被摁在墙上挣扎着,挥舞着受伤打断的半个瓶子,怒视着他老婆的弟弟,杨伟被莫芸茹紧紧地拉着,眼中充满了血丝,而我和建被另一个警察和赶来的保安拉到一旁动弹不得。
他老婆的弟弟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血,大声地嚷着,这是没完。边嚷边跟着一个医生去包扎伤口。
“艹你妈的!你TM有种别走,老子砍死你!”珂被摁在墙上继续对那个人吼道,摁住他的警察不断说,冷静,冷静!
“建,你们要冷静,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现在的最关键的是救人,他活了你朋友才不会那么麻烦。”拉着建的警察松开了手。建瘫软地坐在地上,没说什么,这是用手撑着头,眼泪止不住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