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里面是谁啊?”洛然强迫自己镇定,只是落下眼眶的泪珠泄露了他此时的心绪。
“我的儿啊,你们早上都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就出事了。”老人家泣不出声。
今天早上送完洛然上学之后,夫妻两就回到家,之后坐着安博纳开的车就一起去上班了,哪知半途转弯时撞在路壁上,两人当场晕过去。老爷子接到通知的时候,夫妻两已经被送到医院急救了,老人家一时接受不了打击血压突然飙升,晕倒了过去。经过几番救治才转醒过来,他醒来之后便来到急救室门外等着,并且吩咐司机老刘回去等洛然回家后立马接他过来,他怕夫妻两或许需要献血,更害怕,孩子看不见父母最后一面了。
洛然软在爷爷怀里久久不能动弹,直至急救室的灯熄灭,医生护士纷纷涌出,神色不明。主治医生走到门口,看着夫妻二人的病例表问着:“谁是安博纳,宋眉的家属。”
老爷子在老刘的搀扶下来到医生面前:“医生,我儿子和儿媳妇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一眼略显孱弱的老人和单薄的孩子,摇头叹气到:“对不起,老人家,我们尽力了。”病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经过了四五个小时的抢救最终还是没能挽救回这对夫妇。主治医生略显抱歉地安慰了一下死者家属就要离开了:“来一个人办一下手续吧。”
搀扶着老爷子的老刘示意一旁的保姆好好照料这爷孙俩,自己则跟去办手续。
小洛然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早上还和蔼地抚摸他头顶的父亲,温柔整理着他衣领的母亲,临走时他们的唠叨还犹如在耳旁回响,可是此时却有人宣布他们永远离开了。
洛然放开挽着爷爷的手独自踱步到停留着父母身体的房间。身后的爷爷似乎也反应了过来,颤颤巍巍地跟了上来。
安氏夫妇被分别放在两张病床上,他们都已经被白布蒙住了脸,小洛然丝毫不惧死亡的气息,掀开了离他最近一张床上的白布。这是他的妈妈,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见过妈妈发过脾气,她总是会在他犯错的时候温柔抚摸他的头发笑着告诉他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每次被老爸打得浑身疼痛的时候,也是她偷偷抹着眼泪给他揉捏哄他睡觉。
再是男子汉的洛然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掀开旁边白布,那是他的父亲,一直以来,他在洛然的眼里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汗,是他的榜样。他对妈妈很好,对他更是宠爱有加,他一直如巍峨的大山为洛然遮风挡雨。洛然之所以敢到处惹事生非,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父亲这个强大的靠山。而如今这个靠山轰然倒塌,昔日挺拔强悍的男人现在正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息。
两人的身上还凝结着血迹,洛然流着眼泪掏出纸巾为父母一点点小心拭去。旁边的安老爷子本是精神矍铄却也在悄然间佝偻了后背,眼眶通红的他弯曲着手臂用袖子使劲擦着眼外的泪水。
整个病房都充斥着死寂般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