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座高山,平缓的山坡长着青草百花,抬头仰望,植被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洁白的雪,那山顶直插天际,叫人望不到头。
天上飘着几朵白云,云间仙鹤轻鸣着穿梭而过,地上羚羊、白兔、蝴蝶在这草原上嬉戏,唯有那群麻雀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
河水从山顶流下,因为这山极高,即便是这里已经很平缓,那水依旧如万马奔腾,水花时时溅起。
河边有一块大石,这大石被这滚滚而去的水冲得极其光滑,那大石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
中年盘腿坐在一大石上,他仿佛与这石头融为一体,连一丝复吸声都没有,任这声音如何吵杂,即便是鸟蝶停在他身上,他依旧双眼微闭,一动不动。
风带着云缓缓移动,可这眨眼不急,狂风大作,白云若驹呼啸而过。
黑暗,无边的黑暗随风而至,此时,这天地间仿若只有风声,那些动物都发疯似地逃之夭夭,就连这奔腾的河水也安静下来,这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没有一丝预兆。
黑风,将这青草吹残,也将水吹冻结了,中年男子依然盘坐在那里,但他却动了动,睁开双眼,一把抓住放在大石上的剑,嘴角微微一笑。
剑,还未出鞘,其气息已蔓延而出,青色的光幕将男子围住、护住。
气息,刚正威猛,随着男子手中剑划出,将这无边黑暗照亮,随之黑风疯狂涌向男子。
突然黑风尽,艳阳普照,花草动物恢复以前模样,这一切都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唯独男子走了,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漆黑的洞旁。
光,很温柔,缓缓睁开双眼,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梦,他此时身在这桃林之中的亭内。
“你醒啦?”说话的是一男子,一道士,年轻的道士。
云尘应了一声,起身道谢:“谢谢道长相救!“
小道士笑道:“兄台误矣,并非小道救你,而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小道只是将你从石洞中扛到这亭中罢了,那能算是救命?!”
“这……?!”云尘此时才反应过来,看着手中紧握的珠子。
“你手上的法宝,留着一丝妖气,想必是那妖怪的吧,我见你就连昏睡都将其捏的死死的。”
云尘苦笑道:“道长说的正是,我与那鱼妖相斗,可恨身上一无兵器,而无法宝,此珠放出水来,将那洞全都淹没,这水中不能呼吸可真不是滋味。”
那小道士也笑了笑,说道:“小道道号长青子,打小在青城与师学道,不久前受恩师差遣下山,来此降妖,临走时恩师又给我两件法宝,说是到时有用,不想此妖却被兄台除去,到也省了我不少麻烦。我曾听恩师说起,峨眉乃修真界正道之柱,听闻峨眉祖师太元剑神,早年拜昆仑云中仙与盗圣为师。从云中仙学得天罡地煞诸般变化之术,而世人皆以为这变化术强,其实不知这盗圣的飞举之术,与那双神鬼难见的手。相传太元剑神后在剑山悟出剑道,后将所学全部融合,而盗圣的夺天术也流传至今,想必兄台所用的便是此术吧?以兄台手段,又岂会被那妖女伤到?“
“道长所知甚广,在下入门不久,乃是初修者,至于此术到底是什么,确实不知。至于在下受伤,只怪自己太过心善,我以定身术,制伏了妖孽,但那妖怪说自己头晕。又记得师傅说过,次术能停人周身脉络,怕她因此伤命,所以解了法术。今日,劳烦道长相救,也不知如何回报,这法宝便送道长,也算是报答相救之恩。“
这长青子所说本无他意,只是许久不出门,这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这才想卖弄卖弄自己的学识,可云尘听来却不是这么一会事,这小道士所说,分明就是说他峨眉虽是正道,可手段却不太光明。
“原来兄台上了当。”长青子说着笑了笑,突然发现云尘有些不喜,心想自己说错话,又道:“兄台在下可不没其他意识,只是随便说说,我在山上待久了,这一见人就喜欢说话,我这所说绝无他意,兄台莫要多想。这法宝本是那鱼妖本命法宝,系鱼妖一身法力,兄台将其关系切断,那鱼妖因次法力尽失,此时又得从新修行……。”突然一颗珠子将其嘴堵住,后面的话只听见他呜呜的说了半天,却听不清一个字。
云尘嘟囔道:“看来还真如他所说,真是说个不停。”随后大声说道:“那法宝你就收下吧,虽然不是什么极品法宝,但对你们青城派来说,还是有些用处。”
“用处?什么用处?”长青子将口中鹅蛋打的珠子吐了出来,拿着翻来覆去的看着,怎么也没发现有什么用处。
“你们青城与昆仑不都是炼丹士么?”
“这可不同,昆仑练的都是古修术,这古修术你可知是什么吗?相传古时天地灵气充沛,灵药处处可见,是以炼丹兴起,昆仑又有药圃数倾,其中不缺稀有灵药,所以炼丹之术极为兴盛。这外丹,我派虽也有炼,但与其相比却大大不如,山中虽有少许药圃但却没昆仑那么多的灵草,何况我教祖师学道太上老君,从黄老之说,所以主修内丹。“
“这法宝乃是水系法宝,可聚天地之水,若用此来浇灌灵草,不是省了不少力么?”
“啊?!”长青子突然一惊,“说的正是,多谢兄台。”
“在下名叫云尘,道长不用一口一个兄台。”
“云尘?那个云,那个尘?”
云尘一脸无奈,说道:“白云乌云的云,尘土的尘。”
“云尘,好奇怪的名字,云中有尘吗?”长青子一脸疑问。
“不知道,我又没飞上去看云,我怎么知道?”
“飞上去?我可以飞上去看看么?”
此时云尘以是一脸黑线,真不知怎么说才好,心想:“这……如果再和他这般说下去,恐怕就没玩没了了,芸儿姑娘还不知下落,他说他身怀几样法宝,不如让他帮忙找找。”打定主意,说道:“道长你可曾见到一女子?”
“女子?没见到,是妖怪么?”
“不是,是人。”
“人?这里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其他人么?”
四人依旧站在那里,还是做着自己的事,扫地的依旧在扫,下棋的也依旧在下,不论这时间怎么过去,对他们都不重要。
“兄弟,这棋有什么好看的?“长青子对着那看棋男子问着,可这男子却不还是一动不动。
长青子见这男子不答话,又看了看这棋,只见黑白分明,各占一边,说道:“这棋这样下,好生无趣,又有什么好看的?”
长青子见三人都不理他,走到扫地老者面前,好似若有所获,笑道:“云兄弟,你看这老者莫不是那青衣少年的父亲?要不然怎会如此相似?!”
长青子一说,云尘将两人一对比,果然极其相似,在看下棋二女,便若一对双胞胎,只是这衣衫颜色不同,恐怕也是为了分清所以才穿了不同颜色的衣衫。
长青子走回少年旁,拍了拍他肩膀,说道:“那扫地老者……!”这话未说完,却吃了一惊。
相传这世间有很多奇人,有的人身躯可以似蛇一般柔软,可有的人却像玻璃一样,一碰就碎。
长青子一拍,力道虽小,可他修道多年,对他来说这力道不过九牛一毛,可却对凡人来说,却有些大,那少年好似积木一般,被他稀里哗啦地拍散了一地。
两人此时四眼相对,呆了半响才缓过神来,长青子拍了拍胸口,说道:“差点还以为我杀了人,幸好!幸好!”
云尘将男子遗物拿在手中,细细看了看,说道:“这人竟然是木头人。”
两人四眼在此相对,各自点了点头,云尘走到扫地老者面前,伸手拍了拍,这老者也似那少年一般,散落一地。
再看长青子那边,两位姑娘也成了落地积木。
木头,全是木头人。
长青子道:“木头人!我闻师傅说过,先秦时有公输班、墨子两人善于创造,能造各种攻守利器,而三国时蜀国丞相孔明,能用木头制作牛马以供驱使。“
“也就是说此人可能得到丞相所传?”
“恐怕是的,这牛马之流与人无别,何况此人所做木人,与牛马相比还差了好些,这轻轻力道都不能承受,岂能驱使?”长青子又看来看这桃林,“这桃林不正是丞相的八卦阵么?其中暗含五行,不过此人,枉自有这些秘术,可却学而不精。”
云尘说道:“要说阵却时不怎么样,可要在这茫茫桃林找一人,却难。昨夜,我一不留意,便让芸儿姑娘被抓了去,至今也不知怎么样了。”说着叹了叹气,将夜间发生的事一一将了出来。
“能从你身边抓走一人,想必此人有些修为,莫非那亭中定有精心设置的机关,否则岂会没有一丝声响。”
“我也这样想过,可找遍这亭中,还是不曾找到机关,况且八卦亭又不大,要找一样东西岂不很简单?”
两人谈话间又回到八卦停,仔细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