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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手势

“兵!”随着紫衣女子再次喝出这个音符,莉莎瞬间从怀中掏出一物——“看你还往哪里躲!”莉莎断喝一声,随即将一把****洒向天空。

“小心!”杜小鹏惊呼道——因为在这飘飘洒洒的白色粉末中,一块吊在岩石上的人影清晰地裸露出来!

“啊!”紫衣女子一声惊叫,我只见在一条红色长绸已经将她卷在当中,而那红光却哪里是什么长绸,分明是莉莎的身体,蛇一般盘旋缠绕在紫衣女子身上,——老天,这哪里是人啊,分明是赵雅芝版的白蛇精啊!不,是红蛇精!

紫衣女子一只手握着刀插在岩石缝里,身子悬在空中,已无躲闪的机会,此刻竟像一个大蝉蛹般悬在空中。

莉莎的举起手中的尖刀,猛地向紫衣女子的头上插去……

看着紫衣女子那双惊恐的眼睛——她的口鼻已经被红衣封堵住!”不要!”我惊恐地大声喊叫出来,迅速向石壁跑过去,就在我刚跑到她们身下时,“当啷”一声,一柄尖刀正落在我脚下——是莉莎的!我俯身拾起来,只见这枚竹笛里的尖刀上,居然穿着一根银色的丝线,轻轻地飘摆在空中……

“瑞诗凯诗的释达无上瑜伽果然厉害!”一句淡淡的声音忽然从石窟内传出来,云潇潇扶着格桑梅朵颤巍巍走过来。

“啊!你竟然知道释达无上瑜伽?”莉莎一脸的惊讶,看着蹒跚而来的形容丑陋的老道姑。

“嗯!我和释达的巴巴尊者有过数面之缘,不知他近来身体可好?”老道姑微微笑着。

“啊!”莉莎震惊地看着老道姑,缓缓放开紫衣女子,轻轻从石台上跳下来,那紫衣女子也坐道石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喂!你怎么样?”我抬头喊着。

“还活着……”她夸张地拍着胸脯,向我打了个OK的手势,丝毫没有因为打败了而郁闷的意思,那种搞笑让我突然对这个身怀绝技而又达观的日本女孩子充满了好感——不由得想起那个地宫的惊魂夜……

“呵呵……既然见过巴巴尊者,他的好坏,你自己去问问就知道了!——阿米尔,把老人带走!”莉莎冲着骷髅墙上的小伙子一挥手,小伙子点了点头,连十字架带教授一起扛起来,攀着一条绳梯,迅速攀爬到石窟露天的屋顶上去,收起绳梯,不见了踪影。

莉莎看着我,慢慢伸出手放在我的胸口,冰冷的让我打了个寒战,我刚要躲开,她笑了。

“不要躲!奥姆的真谛在你的身上,你就是拉齐普特的至尊!阿南塔将永远环绕着你,保护着你……加瓦尔人,你愿意把他留在身边呢?还是愿意让我带走?对于这件事,我愿意听从你的意见!”她目光霍的一跳,挑衅地盯着方振浩,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似乎凝结了一层冷霜。

我看着方振浩,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吭声……

“方振浩!你说话啊?你疯了吗?你真的想让他把范勇带走吗?”杜小鹏重重的锤了他的后背一拳,愤怒道。

“你把他带走吧!我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方振浩一字一顿地讲出这句话,我的心突然猛烈地抽动了两下,似乎听到了一种东西碎裂的声音……

杜小鹏像看外星人一样无比惊诧地看着方振浩,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不是什么拉齐普他人,也不是魔鬼……我只是一个学生。我不用你们谁带走或者留下……”我的眼泪刷地下来了,虽然很想控制——我含着满眼的泪水,朦胧地看了看方振浩,努力地笑了笑。

“感谢你带给我梦一样的经历,我会好好珍惜,这一切都是一个梦,我要醒了,对不起,我不会再和你继续这个令人伤感的梦了。”我看着方振浩,我看到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中掉落下来,一种窒息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转身向那扇残破的石门走去,一片月光照在我的身上,那样清冷……

“天气凉了,把衣服穿上吧!小心感冒了!”我刚刚走出狭窄的一线天,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是那个叫阿米尔的雅利安小伙子,左手里拎着一件迷彩服,右手拿着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包包。

“这件衣服,还有这个小包包是那个拉达克人托我转交给你的。”他憨憨笑着,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我看到莉莎坐在车里,冷冷地看着我。

“我不要!还有,你们也别跟着我!我要回雁江大学,你们的一切事情跟我都没有关系!我也不感兴趣!”我推开他,继续沿着泥泞的土路向山下大步走去。

“喂!就是回大学,也得坐车啊,难道这黑洞洞的夜晚,你想光着身子走回去吗?”阿米尔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笑道。

“还有教授呢!怎么办呢?我把教授也放下来,你背他下山吧!不过,估计还没走出这片大山,咱们就得准备教授的葬礼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将迷彩服穿上,并把那个沉甸甸的小包裹揣进了迷彩服的内衣兜里,扣好了口子,虽然我很想打开看看他给我的东西,但一想到他那决绝的神情,瞬间了无心情。

“教授呢?”

阿米尔指了指那辆越野车。

上了车,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教授,为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阿米尔兴奋地回头看了看我,笑道:“殿下,我以后就是您的专职司机了,阿米尔万分荣幸!”

就在我关好车门,车子发动的那一刻,我看到倒车镜里远远地出现了两个人——是杜小鹏拖着方振浩正在向这边走过来,杜小鹏拼命地挥着手,方振浩却被动地被他拖拽着……

“阿米尔!开车!”我的眼泪唰的掉了下来,脑海中突然飘过了陈百强的那句歌词——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你们叫我什么?那个……你能不能开慢点……”我颤抖着声音问,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辆大越野车疾驰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颠簸的我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般。

“殿下!难道你不知道吗?他们竟然没有和你说?”雅利安小伙子奇怪地回头道,我这是才发现他的眼睛大而有神,略略向凹陷,我忽然感到这双眼睛似曾相识,我正想着,忽然看到他右上方的后视镜里我自己的眼睛,心猛地一颤——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不正是我自己的吗?

“我……不知道啊……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问道。

“我们是来自大雪山那一边的斯立纳加城!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雅利安小伙子一脸的迷惑不解——

“原来我们以为你会吃尽苦头呢,想尽了办法,一直追踪着你的足迹,鉴于他们高手太多,又怕伤害到你,所以迟迟不敢动手,直至山洪暴发,你掉到大河里,我们才决定孤注一掷,硬闯山洞营救你!知道我们冒了多大的风险吗?事实上,我们已经将生死书签订完了!”

“营救我?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你们又是谁?我和你们什么关系?”我听得一头雾水。

“保护你啊!尊敬的殿下,不用害怕!有阿米尔在,不会让人伤害你的!我会一辈子都保护你!”阿米尔转过头认真地说。看他的年龄也就在二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匀称,长了一头卷发,大大的眼睛长睫毛,挺直的鼻梁,轮廓十分清晰,侧面看去,像极了米开朗基罗塑造的“大卫”!

“阿米尔,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红衣女郎冷冷呵斥道。

“嘿嘿……莉莎,你胳膊受伤了?擦点药水吧?”这句话,明确告诉我这个雅利安小伙子叫阿米尔,那个红衣女郎名字叫莉莎!阿米尔从仪表盘上拿起一盒药膏丢过来。

“我没事!你好好开车吧。察绒喇嘛还在旅顺口等我们呢!”莉莎不耐烦地说着。小伙子耸耸肩,在后视镜里冲我笑了笑。

“你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我有些不安,回头看看教授,躺在后座椅上沉沉睡去了,青紫的双唇,晦暗的脸色,都提示他身体正在每况愈下。

“当然是去找无忧果了啊!这种用彼岸花喂养长大的阿南塔身上的剧毒,除了无忧果,还有什么东西能解救呢?您不是说他是您的老师吗?否则,我们哪里会下这么大功夫救一个普通的中国人?”阿米尔笑着说,可以看到,他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观看我的神色,那种暧昧的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奉承,这更让我迷惑不解了!跟两个素未谋面的印度人在一起,还受这么高的隆遇,真的有些受宠若惊呢!

“你们是说因为我才解救我的老师吗?”

“哈哈……这个自然……你可能不知道,为了营救你,俺们损失了五个阿南塔勇士!可以说损失那是相当地惨重……当然,比起成功营救您,这点代价实在微不足道……”阿米尔长得挺帅气,只是皮肤黑了一些,并且粗糙。但面部表情极为丰富——尤其是那双大眼睛非常灵动。汉化讲的也很地道,除了偶尔舌头打卷,分不清平卷舌,普通话要比一般地方讲的标准,最让我惊讶的是,居然偶尔还能带几句小品味东北方言!但,却似乎是五条血淋淋的生命,就在他的嘴里那样轻易流逝……

“阿米尔!如果你再不闭嘴,我就用刀子把它隔开!”莉莎突然从靴筒里抽出那把尖刀,砰地一声钉在阿米尔的仪表盘上,吓得我一哆嗦!

阿米尔笑嘻嘻把把刀拔出来,递还给莉莎。

“不说就是了嘛!瞧你把我的车弄得到处是窟窿,跟叫花子车似的,好歹我这也是拉着大人物的专车啊!唉,我想我一定有机会给王子殿下开一辆好车的……”

阿米尔看了莉莎冷若冰霜的脸,吐吐舌头,又把那下边的话咽了下去。

我还想问下去,一看身边冰雪丽人都能结出冰茬儿的表情,咽了口唾沫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向宽大舒适的靠背上一歪,怀抱着双臂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一片片原始丛林……

“王子殿下?”我回味着阿米尔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方振浩的身世——啊!这帮愚蠢的家伙一定是把我当作方振浩了,什么拉达克的王族、什么古格王的后裔……

“方振浩,我认识你算是倒霉了!这次又替你扛,你欠我的可是越来越多!看你怎么还!”我心里暗暗说着,可是一想到他咒骂我魔鬼时那种恨不得把我四分五裂分而食之的恐怖表情,我的心又渐渐下沉了。

“我一定会去找你,就算是毁灭一切,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方振浩的声音和他真诚炽烈的告白不断在我耳边响起,是的,一种深深恐惧中还包含着莫名的甜蜜和幸福……这就是我在昏沉睡去前的感觉……

“仁波切!仁波切!”睡梦中,我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喊着,猛然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雪亮……

我又迅速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睁开,一个身着洁白宽大袍服的年轻和尚正站在我的身前——确切说是弓着腰在和我说话。

“我是不是做梦呢?这是哪里呢?你又是谁啊?”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呓语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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