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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以眼还眼

“哥哥……”池子雪低声叫了这么一声。

李振明的脸又渐渐泛红,感觉脸上在不断释放出“静电”。深怕池子雪看见自己的变化,李振明把头一低,不言不语。二人沉默了半晌后,池子雪将目光移到窗外,突然说:“哥哥你看!”

顺着池子雪的目光,李振明将视线移到窗外。那窗外没啥特别,仍是那个繁星抖动的星空而已。李振明寻思着回过头想说没啥特别,怎知在转身一刻,他的嘴唇就浅吻在池子雪的额头上。不知何时,池子雪已将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股窒息的感觉,这一瞬间,仿佛天地崩溃,在李振明的思绪定格成了永远。时间走得那么漫长,李振明觉得心跳仿佛静止了,整个人愣住了,恍若一尊塑像般被僵化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闭着双眼的池子雪才将脸缓缓移开,脸上一片绯红。

李振明静静凝望着她,心中有些愧疚,不知该说什么。

“我……”

“哥哥……”

就在池子雪叫完这一声与李振明对视之际,李振明不禁深深吸了一口长气,释怀一笑,说:“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屋里好闷,我想到外面走走。”说完,李振明就行色匆匆地下了床,来到房外。顺手带上房门后,李振明背靠在门上,心剧烈跳动着。池子雪想追出来,却看到李振明关上了房门,于是停下了脚步。

他们隔得不止是一道房门,隔开他们的,更是身份。

从没如此悸动过的李振明,此刻就仿似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般。其实在他那强壮的体魄中,包裹的只是一颗脆弱自卑的心脏。他不懂,爱情这么纯粹美好的东西,怎么总会因为许多客观事物而演变出形形色色的伤痛?

想着,他决定不再退缩,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门。

与此同时,池子雪也正要拉开房门。

二人尴尬地凝望着彼此,用全心看着彼此那张满是温柔的脸孔,缄默不言。

就在李振明鼓足勇气想要说出最真心的想法时,楼梯下走上来了一人——池伯。

池伯轻轻咳嗽了两声,说:“咳咳,振明,你醒了?”

听到池伯的声音,李振明浑身上下好似被泼了一桶冷水,刚刚心中好不容易燃气的烈火登时熄灭了。“嗯!啊!义父,你来啦?”李振明说着转过身,“我正想去找你呢!”

池伯见池子雪眼中有埋怨自己的神色,于是不解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李振明忙说:“没、没有了。”

“有!”池子雪忽然坚定地说,“我不要他做我哥哥。”

池伯曲解了池子雪的意思,说:“哈哈,振明,你是不是惹子雪不高兴了?”

李振明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低下头,满脸惭愧,应声说:“我想应该是。”

“老爸,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

不等池子雪说完,江义涛就从楼下跑了上来,说:“不好了,下面餐厅有人来捣乱。”

“什么?”

李振明和池伯同时发出了这一声。

池伯的反应更为强烈:“有人敢和我们作对?”

江义涛点点头,诚恳地回答说:“是啊!那帮人是斗级门的。”

“竟然有这种事?”池伯满脸纠结,“欧阳思纵不好惹啊!”

江义涛似乎看出池伯的担忧,于是又说:“他们是冲大公子来的,说是大公子砸了他们的场子,现在要来这里逼我们交人。还说如果不交人,就直接到府上找老爷您。”

池伯愣了楞,叹息说:“唉,作为正道的第二大派,斗级门的势力仅次于至尊门,不好惹啊!”

李振明默默斟酌了一会,想:“池伯在这里应该有点声望,他们之所以那么说,估计只是在虚张声势。”想完,李振明又想:“恐怕这群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或者是打着那斗级门的招牌在招摇撞骗。不管如何,反正人善被人欺,躲得了初一都躲不了十五,倒不如去会一会他们。”想完,李振明说:“义父,让我去。”

说完也不等池伯同意,李振明就匆匆下楼,江义涛忙跟了上去。

这里是“池伯爵”的三楼,所以走了两条楼梯,李振明就来到一楼餐厅的厅面。果不其然,在这餐厅中有十几个人,而属于他们这边的,就只有王泽和齐豪。王泽在和那带头的青发男子谈判,齐豪则叉着手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下了楼梯,李振明顺着在柜台后的地上拿了一个空的玻璃樽。他将玻璃樽藏在身后,漫步走了过去。王泽回头看见他,就对那青发男子说:“好了,我们大哥来了,有什么话你和他说吧!”

青发男子打量了李振明一下,嚣张跋扈地说:“就这小子?”

这时李振明已经面带微笑地来到了他的面前,王泽识时务地退到李振明的身后。看见李振明手上的玻璃樽,王泽和齐豪对视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齐豪若无其事地将手伸到裤腰带上,王泽则面带笑容,其实已将右手往身后一反,幻化出那把剃刀。

青发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脚蹬在餐桌上,用左手抓住了李振明的肩膀,狠狠说:“要么交人,要么交钱,懂?”李振明微微一笑,说了一声:“嗯!我懂……”话音未落,“啪”的一声,那玻璃樽打在了青发男子头上。转瞬间,李振明又用左手抓住那青发男子的衣领,猛地一揪,将他拖了过来,瞬息间就用玻璃碎片抵住他的脖子。

原本李振明想用这样威胁那些人,怎知刹那间,就见王泽甩出了手中的剃刀。“唰唰唰唰”,那剃刀像一把飞刀般划伤了好几个人的手腕。而无独有偶,齐豪那条长鞭也不是吃素的,登时就抽过了好几人的脸。又在此时,一把红色弯刀从李振明身边一闪而过,好像一道红光,冲向了那余下还在发呆的二人。“唰!”江义涛手起刀落,那二人的右手齐齐断下。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发生在眨眼之间。

那受伤的十几人仓皇而逃,只剩下那个青发男子。

王泽、齐豪、江义涛纷纷围了过来,面带微笑。四人看着躺在餐桌上那青发男子,不难感受得到,那男子只有四千斗傲值,是个凡级四的斗傲者。在斗傲星上,拥有四千斗傲值的人就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刚刚挺厉害嘛!”王泽拿着剃刀在青发男子面前晃了晃,“吹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李振明手上的半个玻璃樽碎了。就在四人同时扭开脸时,那青发男子推开王泽,竟是想要逃跑。“靠,敢耍诈!”齐豪话音一落,手上的长鞭一甩,绕住了青发男子的脖子。只见齐豪用力一拉,那跑到一半的青发男子被拉了回来,齐豪把嘴靠在他耳边,冷冷说:“永别了。”说完,齐豪将长鞭一勒,只听青发男子发出“呃”的一声,断气了。

“你真的够了!”李振明愤怒地看着齐豪,“还有你们!”说着,李振明又望向王泽、江义涛,说:“干嘛伤及无辜?把人的手都砍了?还有你,齐豪,杀人犯法的,你不懂吗?”

“切!”齐豪很是不屑地松开那死尸,缓缓将长鞭当成腰带系回腰上,“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混什么?”

这次王泽站在齐豪那一边:“是啊!刚刚也是你先动手的。”

江义涛表示中立,耸了耸肩,吐了吐舌。

齐豪从李振明身旁擦肩而过,就在擦肩的瞬间,他给了李振明一个锐利的眼神,边走边说:“这个世界上的人,没人会在意你的感受,你干嘛还要在乎他们的感受?别傻了,这就是一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世界,成熟的人都唯利是图。想当圣人啊?那你就一辈子给人踩,一辈子都要让人瞧不起。”

李振明转过身,不知哪里冒出的怒火让他一把抓住了齐豪的衣服。齐豪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问:“怎样?我说的不对吗?不服气啊?你要打我啊?打啊!我又不会还手,你打呗!”

“哼!”李振明狠狠松开了他的衣服,“我不会打你。禽兽都不如的才会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李振明这句话一语双关,一来表明自己不是没有理智的禽兽,二来表示口无遮拦、目中无人的齐豪就是连一头禽兽也不如。

齐豪倒是满不在意,冷冷笑了笑,爬到柜台上转身一坐,说:“随便你怎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就是现实,你不爽我,我有什么办法?”说着,齐豪取下挂在玻璃架上的一个高脚杯,倒了一杯红酒,自斟自酌起来。

王泽见李振明义愤填膺,便走过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说:“振明,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潜规则,人类的文明走到今天算是都毁了。又或者说,从古至今,人类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文明。在这个鱼肉百姓的世界,智者要学会顺流而谋。你有好心肠是没用的,要有能力才有用。等你自己当上了至尊无上,到时候才有人听你那些道理,才能改变这个世界。”

说完,王泽向柜台走了过去。来到齐豪身边,他取下一个高脚杯,说:“倒一杯给我。”齐豪帮他倒满,二人就这样碰了一下杯子,畅怀地对饮起来。江义涛来到李振明身边,只说了两句话:“没事的,现实越残酷,就越能磨砺我们的傲骨。换个心态看待问题,看待这个世界,你总能发觉它带有积极意义的那一面。”

说完,李振明眼眸中就倒映着这三人围在柜台边上,畅快淋漓地痛饮起来。

齐豪对王泽说:“想不到你挺能打的,以后可以和你愉快了。”

王泽看了看江义涛,说:“义涛也不错啊!小小年纪那么厉害!”

江义涛腼腆一笑,说:“没有啦!如果不是老板刚刚那个瓶子,突然其来给那人来了一下,我们现在该被唬了。”

最后三人碰杯一笑,“哈哈”大笑,异口同声说:“还亏老板了!”

李振明心中很想反驳他们,很想匡扶正义,但是他无能为力,因为世界已然如此冷漠,纵然回到地球,也逃不过达尔文所说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定律。做人一方面要对人怀有善心,一方面又要对人狠心来保护自己,正如“自古忠孝不得两全”一般矛盾的道理,真是很难做到两全其美。

“为什么就不能带几分理性去处理感情?为什么就不能多换位思考一下?”李振明低着头,感慨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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