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德毅去那家他常去的酒吧喝酒,还是坐在老地方,他写的字还在“你要的为爱而活,怎么能忘了我。真羡慕你能拥有,别人的天长地久。”
旁边紧紧依靠着一句话,娟秀的字迹:“我永远爱你。”
付德毅觉得酒是苦的,苦到了他的心里。
她追逐他的足迹,每一步,每一分,每一秒,心无旁骛。爱情,就是只爱一个人,只做一件事,心无旁骛。
他回过头,她正在他身后的那桌,怔怔的看着他,明显已经醉了,光怪陆离的人中,她安静的坐着,各种颜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尖尖的下巴上挂着眼泪。
他走过来,抱起她。她安静的在她的怀中。
月光洒在他的车子里面,他们安静的亲吻,仿佛他们早就相爱,早就契合。不需要一句话语。
酒精的味道,他身上的烟草味道,她的香水味道,混在一起,似乎是催化剂。她一直哭,眼泪融进吻中,却丝毫没有退缩,她的爱情这样勇敢。他把车子开的极快。到了别墅,他直接抱起她甩上车门。
进了们门,他们纠缠在一起,灯打开又灭,闪闪烁烁。
付德毅停下来捧住她的脸问她:“你会后悔吗?”
林蓠摇头大哭:“不会。”
他还是问她:“你会后悔吗?”整个人都悲伤的颤抖。
林蓠的眼泪顺着尖尖的下巴不停掉落在他的衬衫上:“不会不会。”
付德毅和她抵着额头大声问她,几乎是吼出来:“你会不会后悔?”
林蓠吻上他:“我爱你,我不会后悔,我永远爱你。永远只爱你。”
付德毅全身一震,慢慢推开她,后退几步,他声音低沉:“我已经对不起你,怎么还能伤害你。”
林蓠笑起来,倾国倾城:“都是我心甘情愿。”
他凉凉的看着她,久久不语。林蓠走过去,抚摸着他坚毅的脸部轮廓,这是她爱到绝望的男人:“我要和你在一起。”
付德毅缓缓地残忍的摇头,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什么也不说。
林蓠的心脏和他一样,疾速的跳着,原来心跳就可以解释这一切,原来他也爱她。林蓠从不知道原来二字是这样让人难过。
他强行送她回去,不理会她的踢打,没有犹豫,没有表情。下起了大雨,车上的音乐他一直忘了关:
“雨下在我窗前,玻璃也在流眼泪,
街上的人都看起来,比我幸福一点。
用寂寞来遮掩,还是最想要你陪,
曾一起走过的夏天,我常常会梦见。
我猜不到,你真正的感觉,
思念写成脸上耳朵黑眼圈。
有的时候我宁愿,你对我坏一点,
无法停止幻想我们的明天。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不懂你微笑的意思。
只能像一朵向日葵,在夜里默默的坚持。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多希望你对我诚实。
一直爱着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特别。
只怕你终究没发现,我还在你身边。
我猜不到,你真正的感觉,思念写成脸上耳朵黑眼圈。
有的时候我宁愿,你对我坏一点,无法停止幻想我们的明天。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不懂你微笑的意思,
只能像一朵向日葵,在夜里默默的坚持。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多希望你对我诚实。
一直爱着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林蓠从来没有这样难过,以往的时候她觉得只要坚持总是能见到破晓的阳光,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下了狠心,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到了她的公寓,他下车,打开车门将托脱出来。她抓着车门不肯离开,林蓠大声的喊,声嘶力竭:“我从没有想过和你之外的人,共度一生!”
付德毅漆黑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他觉得下雨真好,她一辈子也不知道他流了眼泪,一直在流。
林蓠突然想起一句歌词,爱一遍像老了好几十岁。
他声音像这场大雨一样的不真实:“我爱你,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还有很多人,她却只剩下我。”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她。
却是说,我爱你,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这也会是他最后一次说爱她。
他开车走掉,消失在雨夜。
林蓠站在大雨里,任凭雨水落在她的身上,不觉得冷,只是心疼,几乎喘不过气。
她打电话给他:“你回来找我,你不回来。我就真的不再等你了。”
他声音苍凉:“将我忘了吧。”
她哀求他:“情,哪是一个忘就能解决的?”
他似乎是哽咽了一下:“回家去,林蓠。不要感冒了。乖乖的。”
林蓠在电话里面的声音闷闷的:“付德毅,你说你爱我。你分明说你爱我。”
付德毅沉吟很久,终究挂了电话。
他一生都无法忘记,她哭着的眼眸那么坚定,毫无迟疑的告诉他,她不后悔。
林蓠的哭喊声划破夜空,一支雨伞出现,林雅致轻轻抱起她,她是那么的瘦:“小蓠,我们回家。”
那一个晚上她都没有睡,他一直守在她身边。
林蓠知道林雅致是真的喜欢她。就像付德毅知道她是真心喜欢他。
付德毅继续回到那家酒吧喝酒,他没法发泄自己的心情。
霓虹灯闪烁,
回到别墅,齐贝正坐在门口,中式竹排屋檐下,她安静的坐着。
“怎么在这坐着,这么冷?快进屋去,我不是给你钥匙了吗?”
付德毅的心情着实不好,他虽然性格冷淡却极少说这样微带斥责的话语。
她抬起头,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里面是浓烈的不安,她扯住他的袖子:“我看到你载着她一起离开。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付德毅,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付德毅蹲下身,抱起她,进了门找了他的一件新睡衣递给她:“去洗热水澡,我去楼上洗。”
她还是坚持的问他,紧紧抓着睡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付德毅只得轻轻揉一下她的头发:“没有的事,乖。”
她睡在他的怀抱,安心踏实。他们相爱的时候她就喜欢赖着他,他总是给人安心的感觉,踏实的像一座伟岸的山。
她吻他,黑暗中他偏过头,只是轻轻道了一句:“睡吧小贝。”
她的眼泪掉在他的衣襟上。
这是从青春等她到几乎而立的人,只是她从不回应,于是丢了他。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一再的错过他,这次,究竟能否找回失落在时空某个角落的爱情?
付德毅和齐贝的订婚宴很快就举行,可是在订婚宴上付德毅却没有出现,穿着漂亮洋装的齐贝知道,她弄丢了他,再也找不回了。
爱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抱着最后的侥幸,终究也幻灭。她不觉得丢脸,至少她抛弃了自尊和骄傲,还有很多很多,到他的面前,争取过。只是结果并不好罢了。
飞机上,五花大绑的付德毅凭借师从特种兵的能力,将手腕上绑的牢牢的绳子解开。扯下黑色的眼罩,林蓠正看戏一样好笑的样子,唇微微弯着,高兴的和他打招呼:“你好啊付先生,比我想象中快了十分钟就解开了,真厉害。”象征性的鼓鼓掌。
付德毅冷着脸:“这是你第二次绑架我。”
林蓠笑的特别开心,从认识他开始,她从没这么高兴过:“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好用,还是暴力来的爽快些。你走也得和我走,不走我也要绑着你走,绑着你一辈子。”
付德毅揉了揉吃痛的手腕:“是你惹了我,我怎么还有点躲不开了。”
林蓠特别骄傲的样子,爱搭不稀理的模样:“你真相了。”
她将他绑去了丹麦,这样神通广大。
等二人回来的时候,齐贝已经离开了,去了美国,她留了一封信给付德毅。
“亲爱的,
请允许我最后这样叫你一次。
我不会怪你。
怜悯和愧疚不是爱情。
我从来知道。
曾经的对或错,注定亦或者是无缘,都已经不重要。
我需要新的生活。
我需要有真心与我相爱的人。
那人大概在路上。
你已经走远。
谢谢你曾经爱过我,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少。
你的,小贝。”
付德毅带林蓠给父亲和爷爷看,林蓠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林蓠的底子干净,林老怪下了心思,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妥当。可是林蓠还是紧张,见到付爷爷的时候,觉得腿抖软了。
付爷爷只是问她的年龄和工作就没再说什么,付爸爸倒是和善的留她在部队大院吃饭。
走的时候,付老爷子发话:“常带林蓠来这吃饭,我这个老头子闲着很没意思,这姑娘象棋下的真好,我很中意。”
就这一句,这滚象棋下的真好,我很中意,就说明付爷爷做主这事他满意。
林蓠高兴的眉眼都弯弯的。
回到沈阳,两人去拜见林老怪,他为了女儿把家底都洗白了,是真的金盆洗手。他声色俱厉的对付德毅说:“我女儿没少因为你难过因为你哭,要是结婚之后你还惹她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付德毅恭敬答是。
当天晚上,他和林雅致打了一架,最后两个人都和腊八蒜差不多了,林雅致恨不得杀了付德毅:“要不是林蓠一心只有你,我会将她让给你?”
付德毅冷面腹黑在这次的暴力运动中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看准空隙抬腿踢在林雅致柔软的腹部:“我就是仗着我女人喜欢我,我就是欺负你,你能怎么的?”
林雅致一拳打在他脸上:“只要你对他有一点不好,天涯海角我都会追过去,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付德毅退后一步突然收手,在林雅致疑惑的时候,他特别无耻的对林雅致身后的林蓠说:“喂,你也看到,是他打我,我是正当防卫。”
林蓠冷哼一声,扭身就走,谁也不理会。
两个人追上去。
林蓠和付德毅的婚礼在热烈的夏季,简单而郑重。
当林蓠对牧师说她愿意的时候,付德毅随即吻上她,对她许诺,对上帝许诺:“我会永远爱你。”
她笑起来,眼神宁静平和:“我也会。”
在爱的路上,会遇到那么多的艰难困苦,有源自于自身的,有源自于爱人的,有源自于外界的。回忆强大,现实残酷。但是相爱永无畏惧,相爱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要忘了爱情的本真,一旦错过,就是永远。
晚上星光点点,玻璃屋顶的婚房中,林蓠心跳如鼓的和她最爱的男人十指交缠,他关了壁灯,轻轻的在她耳边念一句泰戈尔的诗句:“我想和你一起醒来。”
这尘世冰冷,爱是温暖,是温柔,是在我们麻木时给我们痛给我们快乐的源泉。
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生老还是病死,真爱,永存。
永远不腐化,永远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