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结舌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保管者的族人?”
“你怎么知道?”我话音未落,梦雄紧接着就问。
“这是楚教授的原话,前段时间楚教授来过我家,当时我问他,还有没有和保管者相关的线索,他就说了这样的话。”
“保管者的族人......”
我将目光移向蓝,嘴里喃喃着说,思绪停滞了下来。
虽然对这个结论半信半疑,但除了是保管者的族人,我想不出第二种原因,可以解释她手上的三角万字符。
梦雄觉得不可思议,似笑非笑道:“开玩笑的吧,如果蓝是保管者的族人,那这一切该怎么解释?她明知道保管者的下落,还要和我们一起寻找保管者?”
思索了一阵,我道:“就算蓝是保管者的族人,但她未必知道保管者的下落,也许出于某种原因,她忘记了回家的路。”
“那她为什么隐瞒自己的身份?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而不是一直戴着手套,只为遮住手上的刺青。”
小十八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如果蓝手上的刺青没什么隐情的话,那她确实骗了我们,还说了很多谎话。
细细想想,前面一路走来,蓝的行事确实神秘,比如在果洛的吃人谷时,她就失踪了一段时间,后面在阿里的金字塔里,她的失踪也不正常,一点点推敲下来,疑点太多了,刚才讨论的血液颜色问题,也并非那么简单吧。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十八一脸阴沉的说,他的语气,就好像蓝身上藏着巨大的阴谋。
我不喜欢他的语气,我总觉得蓝不像坏人,我信任她,但找不出理由反驳。
梦雄翻出卫星电话,看了眼屏幕,随即叹了口气:“没信号......不清楚何伯知不知道蓝手上的刺青,咱们先别忙着下结论。”
“不管怎么说,蓝至少不是敌人。”我宽慰自己道。
小十八冷哼一声:“天真,你就这么相信别人?”
心头一股无名怒火窜上来,我大声呵斥他道:“你少在这装老成,为了不让别人说自己幼稚,你是不是反应过激了?屁大点事都能联系到世界末日上!我告诉你,这世上虽然坏人不少,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多!”
小十八使劲抿了抿嘴,狠狠瞪了我两秒,终于忍不住,紧握着拳头站起身,大声呵斥我道:“我看你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小屁孩!”
“你说谁小屁孩!你才是小屁孩!”
“你是!”
“哎......”梦雄忙起身挡在我俩中间:“你们俩吵什么?”
“我就看不惯他那副装老成的样子!”我气愤道。
“是他先吵的!”
梦雄左右看了看我俩,眼睛一瞪双手一抬,一人给了我俩脑门一巴掌。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这还有个病人呢。”
我揉揉脑门,使劲瞥了小十八一眼,就地坐下,小十八也深深回瞥了我一眼。
梦雄看了看蓝的脸色,将垫在她头下的衣服抽出来,重新叠好又垫了回去。
见我和小十八都气鼓鼓的坐着,他笑了笑:“你们俩人,一个不喜欢听人说朋友坏话,一个担心朋友太过相信别人会吃亏,都是为别人着想,何苦呢?”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
“我去前面探探路,如果水温太烫,就往上游走。”我道。
“你一个人不安全,小十八也一起去吧,互相照应。”
小十八没说话,直接抓起绳子,将一头抛给了我,两个人背上背包就下了水。
绳子连着两个人,顺流快速朝下游漂去,和预期的一样,越往下游走温度越高。
我一路都在硬撑,想必小十八也好不到哪去,眼下的水温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最高极限,如果温度再高,我们只能返回。
出乎预料的是,过了这一段之后,水温居然逐渐降了下来。
最可能的情况是,之前在河心滩附近,河床上有一处热泉,过了热泉一定距离之后,温度自然就降了下来。
继续向前不远,右侧出现一条支流,不知从何处来的水,正源源不断的汇入河道。
河道逐渐倾斜向下,再往前,水灌满了河道,我和小十八改为潜水,差不多在河水凉下来之后,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微弱的亮光。
我和小十八游过去一看,头上岩壁间居然开着一个大窟窿,约一米见方,向上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水面上有阳光洒下来。
头上是一片湖。
我冲小十八打了个返回的手势,两个人逆流而上,费了番力气才回到河心滩。
蓝还是没醒过来,考虑到要钻进那窟窿里,我们便将背包绑在脚上,方便上行。
我搀着蓝,顺流几乎不用划水,四个人很快来到那窟窿之下。
小十八第一个钻进窟窿,窟窿里面不长,很快他就进入湖水中,消失在我们视野里。
这之后,系在蓝腰间的绳子传来力道,想必小十八已经上岸,之前我们商量好,在他上岸之后就拉蓝上去。
我紧跟在蓝身后,防止她卡在窟窿里,梦雄跟在我之后,最后一个爬上岸,一出水他就忙不迭的喊冷。
湖的面积不大,位于两座山的谷地间,周围全是厚厚的积雪,湖面上却冒着袅袅水汽,一直在水里感觉不出来,这一对比,才知道湖水的温暖。
我们三个都有换洗的干衣服,蓝的换洗衣物进了水,所以必须尽快烘干。
我在湖边找了找,居然发现前人生火留下的痕迹,互相靠近的两块大石头间,地面被烧的漆黑一片,石头的高度正合我意。
在石头之间燃起固体燃料,架起登山杖,我将蓝的湿衣服搭在上面烘干。
梦雄和小十八早已架着蓝躲进了湖水里,幸好现在是白天,阳光的热量足够,即便如此,等我收拾好一切,手还是冻僵了。
在湖水里等待的时间,我还趁火烧了些热水,一切妥当之后,三个人确定了自己目前的方位,便背着蓝往目标位置走。
路上梦雄说,他觉得蓝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也许何伯一开始就知道她手上的刺青,何伯向来精明,不会轻易被人欺瞒。
傍晚时分,我们找到一处合适的位置安营扎寨,一夜安睡,早上我睁眼一看,帐篷里面都结了一层冰,那是我们呼出的水汽。
早饭时间,蓝终于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