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八站在洞口,听梦雄夸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转身就往帐篷走。
他这种表现,我们早就习以为常。
俩人搬起洞口的尸体,扔到缓坡上,任由尸体顺着坡面一路往下滚。
布巫身上除了腥臭味,还有一股浓烈冲鼻子的味道,类似狐臭,能熏人一跟头。
我屏住呼吸想着速战速决,不料最后一具尸体刚停下,突然又是“轰”的一声闷响。
梦雄循声将手电光照过去,只见尸体所在的位置上,一片烟尘弥漫。
我心中暗骂一声,这小破山沟,幺蛾子怎么这么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梦雄看我一眼,干笑着说:“搞什么,拍好莱坞大片吗?”
烟尘翻滚许久,手电光里才干净下来,两个人一起往坡下走。
凑近一看,原来地面塌陷出一个大洞,之前所有尸体都堆积在这,压塌了地表,几具尸体也跟着陷落了进去。
两个人心照不宣,小心翼翼往地洞走。
怕地表继续塌陷,我们也不敢靠得太近,每一步都小心试探地面的承载力,最终停在离洞沿半米处,探身子向下看去。
下面是一条斜向下的地道,挺陡,我们眼前这段,明显是刚才塌陷下去的主体,新露出的地层表面参差不齐,夹着大大小小的石头。
地道表面相对平滑,很像是旱獭,或者其他什么啮齿动物打出的地道。
不过这地道差不多一米宽,旱獭之类的动物,要是能长到这个体型,也快成精了。
地洞周围全是野草,这个位置在谷地中最低洼处,如果不是布巫尸体的重压,这条地道可能永远隐藏。
地道靠近地表的一侧全部塌落,形成一个漏斗形大坑,下面还有更大空间,看来地道只是导火索,真正造成塌陷的原因还在下面。
二人的手电光一起照下去,底下黑压压一片,只能看到一些大块的石头。
我被其中一块石头吸引住,这块石头简直可以称为巨大,我晃了晃手电,居然没找到石头的边缘在哪,它表面光滑,一看就不是天然形成的东西。
这石头就在下方洞口,好像是巨型石柱的一部分,呈现倾倒状,周围支撑出了一片空间,空间似乎在水平方向上延伸很远。
“这下面不简单,我下去看看。”我当即打定主意。
回到洞中,我叫醒小十八,简单说了下地洞的事,就安排他守好山洞,自己拿着绳子还有其他工具,走回到地洞旁。
“小心下面有妖怪。”梦雄开玩笑道。
我带上头灯,将绳子一端系在腰间,另一端交到他手中:“你可得拉好绳子,要是下面真有什么旱獭精,我小命就靠你拯救了。”
顺着地道一侧往下走,约莫三四米之后,我的脚触到那倾斜的大石柱,低头看了眼,几具布巫尸体错乱的叠压在一起,摊在石柱下方。
使劲踩了几脚,石柱很牢靠,我小心避开两侧突出的石棱下到洞底。
地上土石满地,土腥味很重,扫了扫周围,这下面确实有一片不小的空间。
看内表面,这地方应该是打地道的动物掏出的窝,有些位置露出尖利的石棱子,想必那动物掏窝时,遇到坚硬的石头无可奈何,只能绕过去。
上下左右虽然相对平滑,但都凹凸不平,顶部最高的地方不到两米,最低处只有约一米,横向上倒是扩展不少,至少有三百来平米。
这里一定有动物长期生活过,有些位置磨蹭的相当光滑,甚至能反射出光来。
视野里不见什么动物出现,倒是立着许多大圆石柱,和洞口那石柱一模一样。
这些石柱排列的相当规则,间距一致,直径超过一米,除了洞口这根柱子,其他石柱全都笔直竖立着,柱底和柱顶掩埋在土石里,不知道有多高。
“下面有什么?”梦雄大喊着在上面问。
“应该是什么动物的窝,还有很多石柱子。”
回完话,我将手电光移到洞口这根柱子上,上面满是灰土,使劲一吹还呛了我一鼻子灰,禁不住打了个大喷嚏。
我揉揉鼻子,上下左右仔细查看一番,除了一些细小坑洼,上面什么也没有。
“我进里面看看。”我招呼梦雄道。
弓着腰往里走了走,就听洞口传来一阵响动,接着梦雄走了下来,最后小十八和蓝也先后爬了下来。
“你们不在上面看着,怎么全下来了?”我责怪道。
梦雄满不在乎的说:“放心,这地方又没贼,不会丢东西,这么稀奇的地方,你好奇,我们也好奇,下来看看。”
三个人一进来,就凑到附近的石柱旁打量起来,参观名胜古迹一样。
“你们说,山里怎么会有这么粗的石柱?而且还埋在地下。”
我问,一直弓着腰挺累,我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十八看了看柱身:“这些柱子会不会是某个古墓的一部分?”
梦雄笑着道:“你小说看多了吧,光看几根柱子是看不出古墓来,我倒觉得柱子的排列结构有点像巨石阵。”
“你是说圆形分布?”
我用手沿着石柱的排列方向划了道弧线,虽然周围的石柱数量有限,但它们的排列方式很明显,是分布在两个同心圆的边线上。
“对,石柱的布局明显经过精心设计。”
“这是什么?”
我和梦雄正对话,就听小十八如此问道。
转头一看,他和蓝正蹲在最里面的那根柱子旁,盯着柱身上的一处观望。
两个人凑过去一瞧,这根柱子和其他柱子不同,因为柱身的一个位置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也许是某种符号,或者文字。
我上下扫了眼柱身,又绕着柱子走了一圈,柱身可见的位置上,只有这么一处图案。
图案的刻痕很浅,明显是风雨侵蚀所致,由此可见,这些石柱原本立于地表。
图案也就两个巴掌大小,其中有几个符号,近似藏文,结构有些复杂,我第一眼看过去,最直观的感受是,它有些像道士画的符。
“这是文字吗?”梦雄问蓝。
蓝道:“应该是一种未知的文字,接近梵文,但明显有区别。”
我想起蓝的母亲是一位语言学学者,耳濡目染,她知道的一定不少,于是问起来。
“蓝,我怎么觉得很像藏文?”
不知道为什么,蓝有些不满的看向我,半天也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