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跟马连长告别之后,我们就向着风洞进发。
今天的天气不好,从早上就开始下雪,等我们走在路上,已经是鹅毛大雪。
前一天夜里刚下了雪,今天又下雪,山谷里积雪几乎要没过膝盖。
马连长对这片山区很熟悉,昨天他不仅给了我们风洞的具体坐标,还告诉我们一条最短路线,全程走山谷,没什么危险。
三个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我提醒其余二人小心,确定前方安全再踏步。
听马连长说附近有冰川,冰川主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冰川衍生出的大片融凝冰柱。
那东西就好像密集排列的矛头,有的非常锋利,人要是不小心踩进去,大半几率会跌到其中,积雪这么厚,地上有没有融凝冰柱,肉眼不好判断。
“你们两个慢点走,跟在我后面,梦雄,你回来。”
寒风凛冽,我向上扯了扯护住口鼻的头巾,看梦雄走的急,就叫他回来。
“你走的太慢了。”
他回了我一句,话音未落,就开玩笑一样,梦雄脚下猛地一滑,人紧跟着跪趴在地。
逗我玩的吧,这么应景,我心道,赶紧和小十八快走几步靠了过去。
“别过来!”梦雄直起身,伸直胳膊示意我们停步。
“怎么了?”我扯下头巾。
“这下面好像全是你说的融凝冰柱,很锋利。”
我赶紧用脚踢开脚下的积雪,慢慢移动到梦雄的位置,果然在他身边发现了融凝冰柱,这些冰矛一样的东西,差不多十厘米长,尖部锋利。
“你是不是傻,叫你回来还使劲往前冲,这回遭报应了吧。”我生气道。
梦雄煞有介事道:“傻子的想法你是无法理解的。”
说话间他已经站起身,我低头一看,雪窝里殷红了一大片,这家伙的膝盖伤了,裤子已经被血浸透。
幸好只是伤了皮肉,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和小十八挨个将他训斥了一通。
在冰天雪地里走了近一个半小时,三个人终于来到坐标所示的位置,这是一处低洼的盆地,视野里白茫茫一片,看不出哪里有山洞的痕迹。
按照马连长的说法,风洞在我们左方的山坡上,我们沿着左方山坡走了走,同时用手套抹掉积雪,果然发现山体上纵向分布着几道裂缝。
裂缝长短粗细不一,几乎平行的延伸到山脚,和传说一致,这里原本应该有个洞口,后来被人用土石封住了,日积月累,上面长满了野草,再加上风化作用,表面逐渐和周围山岩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分辨。
我凑到最大的那道裂缝旁,耳朵贴近岩体听了听,果然听到了细微的风声,有微风正从缝隙里往外吹。
“里面肯定是空的。”
我后退几步,将背包搁在地上,从外口袋抽出临走时马连长给的工兵铲。
“梦雄你歇着吧,小十八,咱们俩挖挖看。”我道。
梦雄自觉的很,扫开旁边一片雪,就靠着石头,坐在背包上歇起脚来。
瞄准最大的那道裂缝,第一铲子下去,直震得我手腕疼,却什么都没敲下来,小十八也试了试,效果甚微。
我们俩一商量,这么硬来肯定不行,这片山体虽然不是一体的山岩,但经过长久的挤压和风化,早已紧密结合在一起,必须另找突破点。
几道裂缝都试了试,小十八最终在山体上找到一块松软处,用匕首插了几刀之后,一个拳头大的豁口露了出来。
新鲜土石松软一些,几铲子下去,我们很快掏出一个约一米高的大洞,差不多向内又挖了一米深的时候,洞内一侧露出一个窟窿,窟窿里有更大的空间,看位置关系,裂缝内的风,应该来自窟窿内的空间。
土石轰响着滚落下来,窟窿内的空间全部进入视野,我将工兵铲交给小十八,转身钻进窟窿里,打亮头灯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条不到一米宽的通道,很深。
按理说,过了这层封堵用的土石,应该就能看到风洞内部,怎么是条通道?
我跪着朝里爬了一段,通道内的空间大小一致,没什么弯道,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东西,不知道什么人挖了这条通道。
退到洞口,我的脚还没着地,小十八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里面很奇怪,是一条又长又窄的通道,不知道什么人挖的。”
“通道?”梦雄凑过来,朝洞内望了眼:“里面不是山洞吗?怎么变成了通道?”
“从现在的情况看,当初封住风洞的人也是下了血本,不知道往里填了多少土石,反正我往里爬了爬,没看到尽头在哪。”
“会不会是什么动物打的洞?”小十八突然道。
“动物?”我想了想:“没听说什么动物喜欢在山体内打洞,除非是怪物。”
梦雄笑笑,说哪来那么多怪物,拎起背包招呼我们往洞内走。
我打头,小十八殿后,三个人将背包挂在脚上拖在后面,就先后钻进了通道中。
一直在外面吹风,爬在通道里反而暖和起来,我提醒后面的人注意四周岩石,不要被锋利的石头划伤了手脚。
三个人爬爬歇歇,十几分钟后,我抬头看向前方,还是不见尽头出现。
“前面还有多远?”小十八问。
“不知道,我看不到尽头在哪。”
“当时封住风洞的人真是丧心病狂,”梦雄感叹道:“不知道风洞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要费这么大气力来遮掩?”
他这么一说,我心头突然涌上了希望,风洞里肯定有什么。
“有秘密最好,”我鼓了鼓劲,继续往前爬:“喀喇昆仑山这处线索,可是楚教授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处线索,如果再找不到保管者,我可要撞墙了。”
梦雄咯咯笑起来,我继续往前爬没理会他,不料他却像中邪一样,笑个没完没了。
我嘴里嘟囔,我不过是说自己要撞墙,有那么好笑么。
“有,我好像看到了那个画面。”
我不满道:“诶,你能不能严肃点,我们现在可是在碎石夯土里面,说不好就塌了。”
“嘭。”
说话间,前方一米处突然嘭的一响,一捧土石竟然从上方崩落下来。
我心头一惊,来不及骂自己乌鸦嘴,更多土石接二连三崩落下来,几乎同时,后方也传来土石崩落的声响。
“快回......”
话刚喊到一半,又听轰的一响,我后脑勺猛地一疼,眼前瞬间黑成一片。
我大概是晕了过去,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头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