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抓起脚下的石子愤恨地扔进河里,看着水里激起的浪花,心里甚是解恨。但是水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想着想着就哭了,看着风平浪静的水面,想着自己孤身一人,想着被人欺负,心里委屈极了。她恨生下她不要她的爹娘,她恨养她的娘,“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入河里。
“刚刚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怎么转眼间,连眼泪都流出来呢?”
梅小河从水里看到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站在自己身后,那模样,好熟悉,好像在……哦!薛家,他就是一个月前她在那座废宅子里看到的那位公子,他也姓薛,刚刚那位小姐喊他哥哥。
她没好气地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有时间,好好管你的好妹妹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薛三郎。
“我替我妹妹跟你说声对不起!她,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坏了!今天换做别人,下场跟你一样!”三郎不想回家,便到处溜达,没想到在桥上看到了刚刚被芙蓉欺负的小乞丐。
他温和地语气,让小河产生了一种错觉,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宇间、谈吐间多了几分儒雅与安静。她小声嘀咕着,“同样是爹娘生的,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薛三郎,咋一看很清瘦,但是长得却是眉清目秀,他一身素衣,朴实无华,要不是刚刚薛芙蓉叫他哥,打死她都想不到站在他眼前的是京城首富的儿子。
梅小河,脸上的脏东西没了,只剩下红通通的小脸,她的眼神触碰了三郎的神经。“这眼神,怎么那么熟悉呢?”
他忍不住用手帮她挑起遮盖脸庞的发丝,但一把被小河推开,大骂他色狼。
自从那天晚上大牛对她动手动脚之后,她心里筑起了一条敏感的线。三郎不好意思地道歉说,“姑娘,别误会!我刚刚是忘情了!”
“让开!”小河怕他对她纠缠,嚷着要走。
三郎拦住,“姑娘,你的眼睛很像我一个故人!所以刚刚忍不住像看一下姑娘的尊荣!如有冒犯之处请原谅!”
小河见他十分有礼,论长相、论家底,比起大牛不知强多少倍了!此时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薛三郎见状,笑着说,“姑娘是饿了吧?”
她不好意思点点头。
“在下就请姑娘吃顿饭,代替小妹向姑娘赔罪,也为刚刚在下的鲁莽向姑娘道歉!”三郎说着恭敬地弯下了身子。小河从未感觉被人如此地尊重,心里的气愤早就跑到不见踪影,再则她就是一个被所有人都当做是要饭的,身上能有什么值得这位公子惦记的呢?她就爽快地答应了。三郎的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笑容。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
薛三郎请她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一进门,小二热情地招待他。小河扭扭捏捏地走在后面,她有些不敢进,怕自己的脚踩脏了酒楼的地板,进出的人也对她指指点点,甚至嘲笑。
她还没踏进就被掌柜的盯着了,大声地指着她骂道,“臭要饭的!站住!”此时小二请进了薛公子,顺着掌柜指的方向看到了衣衫褴褛的小河,他将她推到了门外,说,“走走走!这不是你要饭的地方!也不瞅瞅,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小河被倒在地,心里突然感到万分地委屈,说,“我还以为他跟她妹妹真的不一样了,原来都喜欢仗势欺人!”她指着小二骂道,“什么破店!姑奶奶还不稀罕呢!”
小二在乞丐面前特别有尊严,叉着腰说,“今天不给你颜色看,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说着拿起肩上的抹布欲扔到小河的脸上。薛三郎出现在小二的身后,牵制住他的手,说,“你要给谁颜色看呢?”小二语气瞬间变得低声下气说,“薛公子,您是贵客,别让这个乞丐玷污了您的身份!我这就把她赶走!”
“姓薛的,你跟你妹是一样的货色,不带这样侮辱人的?”她指着薛三郎的鼻子骂,把小二都吓懵了。气的扭头要走,手却被一双大手给拽住,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三郎心疼地说,“看我的!”
他拉着她往里面走,在门口的时候狠狠地踢了小二一脚,“狗眼看人低!知道谁吗?我妹妹!”
“谁是你妹妹!”小河满意地撒娇说着。
“还不快带路?”
“是!是!”小二摸了被踹的屁股,听到命令赶快爬了起来,一面恭维,一面骂着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掌柜的见那阵势,立马笑脸相迎,变了称呼,“快请姑娘、爷到包厢去!”
小河到了包厢,故意不点菜。薛三郎赔罪说,“妹妹!都是哥哥疏忽大意,让你受委屈了!”小二见薛家公子都低声下气,心里极度不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姑奶奶!您是我姑奶奶,这不关薛公子的事,都是小的眼睛蒙了猪油,看不到小姐的真身,有得罪的地方,希望姑奶奶大人大量!”
小河心地是善良的,见小二磕头认错了,便不计较。况且小二骂的也没多难听,就当是臭屁。她笑着说,“这里什么好吃,我就要什么!”
“还不快去!你姑奶奶还饿着了!”三郎呵斥着小二。
“是是!小的马上去准备!”
不一会儿功夫,鱼啊!肉啊!都摆上了桌,小河口水直流,无奈小二在场还必须保持矜持,三郎善解人意地支退了小二。
人一走,小河不顾三郎,先拿一个鸡大腿啃了起来。吃的满嘴都是油,她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看鸡腿,又看了一眼满桌的山珍海味,不自觉地说,“感觉跟梦里一样!我是不是做梦啊?”
“你说呢?”三郎揪了一下她胳膊。小河疼的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