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刚见她不出声,笑着说,“是不是在想快点成为我的妻子啊?”
梅儿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低头不语。昭刚以为她是害羞了,便双手环抱着她,说,“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跟你成亲!”他的臂膀是那么的坚厚,梅儿没有反抗,靠在他的肩上,感觉多好!如果这个臂膀只是我一个人的多好?可是……
梅儿缓缓推开他的臂膀,水汪汪的眼眸盯着他问,“少爷!如果有一天梅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吗?”
昭刚想都不想摇头说,“疼你还来不及,怎会恨你?”
梅儿被他的话感动的差点就哭了出来,幸好之前流了许多泪,这个时候想哭也哭不出了。
“梅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去哪儿?”
昭刚指着外面,顽皮的笑着,可是梅儿不敢,前几次的惩罚,早让她学会了提防,学会了小心。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是盯着她和二少爷的。
“梅儿,别担心,出了事我负责!之前是我不够勇敢,没能替你承担什么,害你被罚,可是从你受伤醒来的那一刻,我便发誓要好好保护你,仿佛一夜之间我也成熟了不少!想着你过去受过的苦,我真后悔听了娘的劝置你于不顾!”
“不,少爷千万不要觉得对不起梅儿,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梅儿早说过,这一辈子就为报答你的恩情而活!没有你,哪儿会有我的今天?”
“你还跟我见外吗?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喜欢你的无所畏惧,喜欢你的心思缜密,还有你那眉间淡淡的愁。如果你是为报答我的恩情而跟我在一起,那样的话,你这一辈子活的太沉重了,也太不值了!”
梅儿听着他口中的自己,大无畏,心思缜密?说的是我吗?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梅儿早已经死了,她现在活着像个过街的老鼠,整日提心吊胆。但是这些话她只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告诉。她摇摇头,面带微笑说,“这一辈子,遇上少爷,梅儿也值了!”
昭刚欢心的笑着,说,“那好,我们出去散散心,憋在家里早晚会生病的!”
就豁出去这一次吧!梅儿笑着由他拉着。
外面的风景着实热闹,来来往往的商贩络绎不绝,仿佛季节的变换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影响。滴滴答答的马蹄声,车夫赶马的吆喝声,各式各样的玩物应接不暇。梅儿好想伸开怀抱,大声的呼喊,恨不能甩掉身上所有的烦恼。
依稀记得初到汴京的那一天,所有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那么地新奇,那时是多么的欢心与无拘束,望着偌大的京城,想她只身一人漂泊的孤单,如果有父母陪伴,遇到再大的困难总不会让心无处靠岸,或许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累了。
“虽然我恨你们抛弃了我,可是在我孤独的时候多想有爹有娘陪在身边!”梅儿仍是记不起自己的身世,尽管梦里出现了许多以前的画面和陌生的人,可是她一直都看不到他们的真面目,亦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跟自己是什么关系?小男孩!被火烧过的房子!几个黑衣人、绳子!支离破碎的梦似乎永远都不会完整,每次试图回忆却头痛难忍,她摸着额头,视线变得模糊,人来人往的潮流挤得她竟不知该往哪儿走?
她的愁,似那万丈青丝,夺走了她所有的快乐。如果再这样憋下去,再这样内疚下去,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她才不过十四五岁年华,心却像老了四五十岁,好累好累,早知道就让那一箭穿透她的心,夺走她的命,该多好!可是老天让她活了下来,或许她的人生不应该在猎场结束,或许后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过了今年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过了秋天还有冬天、春天,夏天,生命的长河不休不止,生如夏花般璀璨,死如秋叶般悲壮,这样的人生才算是圆满吧。
“梅儿,快看,前面有杂耍,我们去看看!”昭刚兴奋的叫着,梅儿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着昭刚一脸的兴奋,她只是淡淡一笑。此时,以后,她再也不会有纯真的笑,就像大少爷。对于大少爷的内疚,使她觉得自己多一分笑便是罪过,他的愁是她造成的,那她必然要付出一生的代价,除非有一天,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
玩杂耍的四周围满了人,阵阵呼声喊声震耳欲聋,只见一个人舞着刀剑,是不是发出吼哈的声音,甚是卖力,另一个穿着黄色衣服,赤着双臂的男子,一手拿着火把,嘴一张,一团熊熊烈火扑面而来。围观的人,热烈的鼓掌,一个十岁模样的男孩拿着一个铜盘开始收赏银。看着小男孩穿着破破烂烂,充满期待的眼神中却仅有十几个铜板仍在了铜盘中,梅儿想着自己可怜的身世不禁觉得心酸,从腰间却也只摸出几个铜板,她看了看昭刚,昭刚会意取出一两银子,放在了铜盘里,小男孩对他们千恩万谢。梅儿怜惜的摸摸他的头说,“愿你一生平安!”
事后,昭刚笑说,“你与男孩素昧平生,又是给银子又是送祝福的,真真成了活菩萨!”
梅儿则说,“那少爷不就是如来佛了吗?当我沦为乞丐的时候,是少爷可怜我,给了我一份差事,事后还对我这么好!梅儿所做的还不如少爷对梅儿眷顾的万分之一!”
“那你可要好好报答我了!”昭刚说着趁梅儿不注意的时候,朝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就跑了,梅儿霎时觉得脸上羞的发烫。望着昭刚欢心的跳着,分明就像个开心的小孩,可是她的心却万般难受,少爷对我这么好,而我却对他做了什么?真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来。见着他自顾自的开心地走,梅儿努力抑制不哭,慢慢地跟了上去。
然而昭刚的这一亲密动作却被薛家的四个人看在眼里。话说自上个月,这四个人被芙蓉半夜叫醒责骂了一番后,便日日夜夜守在方家的门口,可是不巧的是,梅儿受了伤一休养就是大半个月,直到今日才见到她的身影,他们自然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