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内人总是糊涂,所谓的愁和怨都来自少爷自己的心,如果不想要这些,随时可以抛开!”
“哎!你是不会明白的!算了,不提,不提!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像你这么聪慧的女子干粗活着实委屈了!”
“多谢少爷抬爱!不过待梅儿伤好之后,碧春会回来的,翠儿只暂时顶替她!”
“你的意思是碧春有意避着梅儿?”
“这也只是我的猜想!”
昭延想着梅儿曾说过的一些话,梅儿素来为人和善不会轻易损人,除非有很大的仇恨,难道梅儿是因为杜鹃的死恨碧春的吗?可是碧春也没理由躲着,毕竟又不是她直接害死的杜鹃!难不成她们之间还有其他的误会?
二少爷本打算一天都陪着梅儿,无奈夫人吩咐人来催说老爷下朝要去学堂检查功课,二少爷素日比较怕老爷,加上之前几天和夫人怄气没去学堂,落下许多功课。梅儿便让他快些走,不用管自己。
二少爷不放心说这里就刚刚一个丫头服侍着你,不如燕儿和云儿留下照顾你!
“要不就燕儿留下吧,这西院比较阴冷,云儿身子才好,禁不起这阴湿之气!”
“少爷放心,燕儿一定好好照顾梅儿,你和云儿先回去吧!”
“那好!”
梅儿躺在床上,看着燕儿越发标致的脸,微微一笑,说,“燕儿!这几日二少爷可好?”
“好着了,刚刚你才瞧见!少爷对梅儿的心,着实令我和云儿羡慕,说实话上次若不是你劝说,我和云儿实在没法子!”
“对了,夫人怎么说?我那晚有事耽搁了没有及时告知夫人!”
“我就猜到会这样,当时一听说你去了猎场,也不知你有没有和夫人说,但是你又昏迷不醒,我无处问,便抱着一试的态度去找了夫人!”
“也就你有这份胆识!”
“夫人也着实后悔,既然你都已经哄住了少爷夫人着实没必要再翻脸,便说等你好了就把你调回东院!”
“夫人没说其他的吗?她不恨我吗?”
“恨你?怎么会呢?你解开他们母子间的心结,夫人感激都来不及怎会恨你?”
梅儿看着猩红色的床单疑惑不已,“夫人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按理来说纵然是方夫人不想杀她,但是薛夫人心狠手毒,断留不得她!究竟怎么一回事?”梅儿想着,燕儿其实心里也疑惑着,刚刚二少爷和云儿在她不好问,此时见没人了,也便开的了口,“梅儿,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呢?你明明说去找夫人,怎么会跑去猎场,我实在想不通!”
梅儿叹了口气,说,“燕儿,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既不愿说你也就不要问了!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会有好报的!”
燕儿见状便不再问。
“燕儿!我在床上躺了好久,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你陪我一起出去转转吧!”
“好!”燕儿微笑着说。
一出门,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许多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光,风也有些发冷!西院的每一处,梅儿再熟悉不过,走着熟悉的路忆起曾经的莽撞与年轻气盛,心里不禁觉得自己好傻。重生让她整颗心蒙上了一层乌云,小心终归能使得万年船。
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深秋里,花已落,万物都变得冷冷的。可是有一段路是记忆永远都无法清除的。她缓缓拿起左手,嗅着那晚大少爷留下的温暖。她本知道她的一生都只为报答二少爷的恩情所活,却不知何时起心里的某个角落住进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又近又远,近的是心的距离,远的是人生的迥异。自知道了他的仇恨,每当想起他那凄怨的笛声,心里便倍感内疚。自此他那孤单凄凉的身影都是因她的缘故。梅儿心善的将所有的错与责都归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望着池塘的枯叶想起了杜鹃生前跟她说过的那句话,我总被我的心善所害!“为何,我不是一个心的狠人!如果心狠,我大可不必为了无关自己的事而操尽了心,拿着命做赌注,换取了整个方家的平静,真真是我对不起大少爷!”她想着穿心凉的痛至今都不能忘怀。“正如杜鹃所说,我和大少爷纵然是相互喜欢,却终究走不到一起,他有他要报恩的人,我亦有我要报恩的人!这段孽缘该结束了!二少爷才是我要倾尽一生要报答的人。”秋风缓缓吹来,她将手中的红丝帕放入风中,随风而去。放下一件东西易,若要放下一段感情,一段早已生根发芽的感情却不是那么容易。
过了几天,她的伤势已经好了差不多,夫人让她回到了东院,望着梅儿由众人扶着离开,那一刻,昭延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着。“只要还能见到你的身影,我该满足吧!”忽而他的嘴角涌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迈出西院的那一刻,她回头望了一眼,大少爷冲着她笑,那种笑容,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忧愁、冷漠、无情应是他因仇恨而生的附属品,他的本性该是和二少爷一样的阳光、潇洒吧!”她微微一笑,离去。这不言而喻的微笑,在风里,似那般的淡然、率性。“不攀缘不盼缘,就让一切随缘吧!”他站在阁楼上,俯视万千。
镜中花、水中月,朦胧而幻化,似那般美丽,犹如若即若离的感情,喜欢又不在一起的爱情,总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他摸着自己的心,砰砰的跳着,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是那么的热烈。
东院依旧不似西院那般冷清,才不过短短的十天,她又回到了这里。
风吹落残叶,染愁了她的心,“前面的路该怎么走?”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自回来,她的心前所未有的重。
“梅儿!”不知何时素萍出现了,她拉着她的手,关心的问,“好些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