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谨慎的日子总是太难熬,梅儿不得不面对碧春,她的坏心眼就如黄河的水永远不会有枯竭的一天,她打扫着院子,地上的落叶被扫的干干净净,青石铺成的小路,静静的延向未知的远方,她一步步走着,扫着,到大少爷的阁楼下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放慢动作,心里会莫名地期待着能看一眼他的身影,哪怕是匆匆而过。昨晚上,他冷淡的表情、孤单的影子、哀怨凄凉的笛声,一幕幕刻在她的心,不时地她会想他心底到底藏了多少悲伤,为何晚上的他会是那么的无助呢?她慢慢的扫着,碧春和几个丫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她们每个人都拿着扫帚装模作样地打扫,梅儿从不期望她们能干活,只要不找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臭丫头,昨天死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因为你没把院子扫干净,害得我们姐妹几个被张妈一顿好骂!”碧春用脚踩住她的扫帚,“今天你要不老实交代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梅儿不示弱,“把脚拿开!我不想跟你争!”碧春装作没听见,梅儿用力将她脚下的扫帚拔出,害的碧春差点摔倒,“自找的!”梅儿说着继续扫她的地。碧春恨得牙痒痒的,心想着,“上次吃了十大板子竟不长教训,还敢跟我作对!”她向一旁的灵儿使了眼色,灵儿会意也跟着欺负梅儿,说,“这块地我们扫,你给我滚到别处去!”
“你……”梅儿懒得跟她们讲理,心想正好去别处还落个清净,未想她一转身没走几步脚下被突然横出的腿绊倒,梅儿一头栽了下去,她的下巴刚好磕在石板上。顿时疼痛不已,而身后却传来了丫鬟们的笑声,她摸着磕痛的下巴,指着碧春骂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有本事你再动我一下!”嘴里的血染红了牙齿,她一说话,碧春竟指着她哈哈大笑,“瞧她这副鬼样子,多丑!姑奶奶碰你,嫌脏!”
梅儿被激怒了,她感到自己不能再忍了,不就是一个丫鬟吗,薛家大小姐她都敢打,更何况是你呢?梅儿不由分说地和她撕扯在一块儿,旁边的丫鬟见状,拉架的拉架,帮忙的帮忙,顿时乱作一团。幸亏张妈及时出现,她呵斥着丫鬟们,梅儿的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满腹委屈的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碧春却不停地狡辩,说是梅儿先惹得她。张妈发怒说,“好了,都不要狡辩了,是非曲直我心里有数,你们两个留下,其余的都退下。”院子里只剩下梅儿和碧春,张妈挨个挨个教训说,“你们一个个闲的没事干,争来斗去,打来打去很好玩是吗?就爱给我添乱,干起活来一个个逃得无影无踪!这次你们都有错,万一被夫人老爷看到又该说我办事不利,所以你们都得受罚!”她指着碧春说,“今天你院子里的活儿都归你,连同大少爷和两位小姐的阁楼都给我弄得干干净净,干不完不能吃饭!”碍于张妈应夫人吩咐暗中帮助梅儿,便说,“梅儿,你跟我过来,我另外安排活儿给你!”一说完,碧春不满地说,“这么多活儿,我怎么干的完?你让灵儿她们过来帮我,人多力量大,一会儿就扫完了!”
“闭嘴!这是你应有的惩罚,今天谁都不准帮你!一会儿我派人来检查,要是敢偷懒的话,今天一天都不准吃饭!梅儿,跟我来!”张妈故作没好气的说。梅儿理着凌乱的头发看着碧春愤恨的眼神,那大大的眼睛要吃了她一样。
碧春对张妈的惩罚大为不满,虽然心里不认输,但表面上不得不装作一副顺从的样子。她漫不经心的打扫着大少爷的阁楼,忽然屋里面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音,好奇心驱使她躲在门口窥看。大少爷面若冰霜坐着,杜鹃跪在地上哭着。
“她可是大少爷最信任的丫鬟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碧春瞪大着眼睛瞧着里面的动静。
“杜鹃自十岁开始跟随少爷,从未见少爷像今天这般冰冷,从昨天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说,是不是杜鹃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如果是杜鹃任打任骂,只求少爷别委屈了自己。”
昭延攥着拳头,猛地一拍桌子,说,“到底是我不了解你,还是你不了解我。”
她被吓了一跳,摇头说,“杜鹃愚笨!不知道少爷为何这样说?”
“这些年我最痛恨女人间勾心斗角,难道不知道吗?原本我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
“少爷,我没有!”
“事都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呢?这一点连梅儿的一半都比不上!”
“梅儿?”她刹那间全明白了,眼中带泪地说,“我是比不上她,她到府里不过才两个多月,就勾搭上了二少爷,现在连大少爷你的心都被她俘获了,我不明白凭什么方家的少爷都会看上她,太不公平了!”
“所以你就暗地里整她?”
“我心里是有那么一些不平衡,但我从没有整过她,那都是她自找的。夫人将她关起来罚她饿上一天一夜,并且不允许任何人给她送吃的,她被打十大板,我是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谈话,才出面阻止的!这些事杜鹃既然做了就不怕承认,我记得大少爷曾经说过,人做错了事无论她是谁一定要得到应有的惩罚,那她犯了错,难道不应该受罚吗?大少爷,杜鹃从没有变过!”
他变得很为难,“难道梅儿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应得吗?杜鹃真的没有做错吗?”
“少爷……”杜鹃眼泪呼之欲出,“对不起!少爷!我明知道你喜欢她却还让她受苦,我的做法让你伤心了!杜鹃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在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杜鹃!”昭延忙将她扶起说,“其实你说的很对,是我糊涂了!”
“少爷,杜鹃一直都没变过,我的心一直都在!”她深情地看着他,眼眸里折射着柔情与万般的爱意。昭延心想着是该把一些事情告诉她了!“其实这些年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