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的房间被照的亮堂堂的,云儿和燕儿站在一旁,看着梅儿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皮已经掉了,燕儿心疼地嘀咕着,“薛家小姐真是狠心,真不拿我们下人当人看!梅儿怎么就招她惹她呢?”云儿小声地表示赞同。
昭刚心疼地说,“梅姐姐都怪我!要不是我下午把你拉出去玩儿,你就碰不到薛姐姐了!她更没有机会为难你!都是我的错!”梅儿看着他细心为自己上药,心里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谈得上责怪了,“二少爷,你不必自责,今天晚上要不是你们,梅儿早就被老爷夫人赶出门了!”
“这还得谢谢哥哥,是他发现薛姐姐不见了,然后大家一起出来找,刚到走廊处就看到薛家的几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她们一见薛大哥,慌忙将手里的东西扔掉,哥哥捡起来一看是棍子,薛大哥立马意识到薛姐姐肯定闯祸了,一把将棍子砸在她们脚下,于是个个吓得跪下,在薛大哥的逼迫下她们才老老实实交代,幸亏阻止的及时,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薛大小姐太嚣张了,这又不是她府上?应该让老爷夫人知道。”燕儿爱打抱不平。
梅儿笑着说,“要是老爷知道我跟薛家小姐打了一架,他不赶走我才怪!”
“是啊!老爷可是很严厉的!”云儿说。
“不过,幸好没事儿!看来薛大小姐还是有点良心的!”梅儿说。
昭刚一想到芙蓉披头散发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说,“梅姐姐你太厉害了,从小打到,没一个人敢动她一个指头,没想到这次却被姐姐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燕儿和云儿听了纷纷赞叹她的勇气。
此时水仙看完热闹回来,一进屋发现二少爷正在给她上药,云儿和燕儿在一旁带着,她傻呵呵地走来,一见梅儿胳膊上的伤,惊讶地大叫,“梅儿,你怎么受伤啦?”梅儿一见她回来,头就犯疼,她赶紧将袖子放下,水仙又问燕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燕儿心直口快一句话说出两个字:“都是……”就看到梅儿使的眼色,赶紧收回,笑着说,“梅儿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二少爷和我们就把她送回来了!”
“是啊!大晚上的走路没注意从楼上滚下来了,不过不要紧,上了药很快就能好!”梅儿赶忙圆谎,她可不能让水仙这个“人才”给知道,要不然,明天天还没亮,老爷和夫人都知道了!水仙心底虽善良,但是脑袋里少了一根筋,想事情非常地简单,对谁都不设防,所以梅儿不能让她知道她打架的事情,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第二天,云儿一早就给她送来补汤说是二少爷吩咐厨房为她特地熬得。还说二少爷去学堂了,让她这些天好好休养。梅儿听了感动地差点没哭出来,虽然受了委屈,但是却能得到二少爷如此细心地照料,她都觉得多挨几次打都值得。
自昨天被打之后,她的左胳膊一活动就疼,什么都干不了,心里正发愁着,三郎和昭延提着一些人参、鹿茸等名贵的补品来看她,梅儿受宠若惊,心想着今天是怎么呢?只见三郎一见面就很关心地问她好些没,梅儿笑说没事。而后三郎一脸歉意的说,“昨天实在对不起,芙蓉她从小被家人宠坏了,以至于总爱惹是生非,还请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梅儿见薛大少爷如此真诚,心里很不好意思,“大少爷这么说梅儿无地自容,我只是一个下人,昨天的事我本身也有错,如果当初肯磕头道歉的话就不会和她结下梁子,幸而大小姐大人大量没有让夫人将我赶出府去,这点恩情梅儿感激都来不及怎敢有怨言?还有这补品如此贵重,还请少爷提回去吧!”
“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不管怎样,这些补品送来了就没有提回去的礼数,你就收下吧!”三郎说着就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梅儿拦都拦不住。她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喝茶,由于左胳膊不能动,她的行动有些缓慢,一只胳膊拿着茶壶慢慢倒着,三郎坐在她的对面,出神地盯她看,越看,他发觉眼前的梅儿像极了他死去的香儿妹妹,无论是她的身形、眼神还是无意之间的动作。梅儿被盯着,感觉怪怪的,尽管三郎这样看她已经不止一次了,上次在护城河边上,他甚至想摸她的脸,她心里顿时疑惑,“为什么他每次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奇怪呢?难道我真的像他的一个故人吗?”她赶紧低着头倒水,故作没看见。“请喝茶!”梅儿说。“你胳膊怎么呢?”昭延一眼就看出她左胳膊活动不便,“是不是脱臼呢?给我看看!”梅儿吃惊地看着昭延,心想着大少爷竟是如此细心的人。
“脱臼?那你快让昭延给你接上,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三郎说。
昭延见她慢吞吞地,便主动拿过她的胳膊,慢慢扭动着。梅儿是个姑娘家,脸不禁地泛起了红晕,她偷偷地看着大少爷一眼,那一低头的认真,让她的少女的心刹那间软化了,她从未认真地观察过大少爷,刚刚就是瞥了那一眼,就让她心惊肉跳的。高贵、优雅、淡定、从容,不免,梅儿又偷偷地抬起头看他,不想正好与昭延的目光相对,他俊美的眉目让梅儿脑海一片空白,她更加不好意思,脸更加红了,“这下,有点疼,忍着点儿!”他提醒道。梅儿红着脸,说,“疼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大少爷不用担心!”咯吱一声,胳膊接上了,梅儿没有叫一声,三郎一旁看着,不禁佩服不已,他发现梅儿身上有一股别的女孩子没有的坚强与勇敢他不禁多想。“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能让她如此无所畏惧?”梅儿高兴地活动着胳膊,脸色害羞的桃红还未消失殆尽。三郎坐在她的对面,忍不住又多看她几眼,不自觉地问“你是哪儿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梅儿一听到这个问题就紧张、矛盾,心想着虽然他们对我有恩,可是现在既然决定重新开始,梅小河,梅岭、大牛,娘,这些将与我无关!我现在是梅儿。她想想,故意叹了一口气说,“我是绍兴人,家人在一场鼠疫中都死光了,我因为命大才活了下来,从去年起,就开始流浪,一直到不久前才走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