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我多日来最开心的一天,我的命运从此发生了根本转变。
一到阿顺家,他们夫妻俩正忙着洗被单洗衣服,他们放下手中的活儿,为我倒茶让座。阿顺乐滋滋地说,阿慧已经在同学阿红家,马上就到。
我和阿顺正在屋外晾晒被单,只见阿慧迈着方步向我们走来。阿慧穿着一套朴素大方的外套,脖子上粉红色银丝围巾迎风飘拂,一张生动的脸蛋白里透红,宛如三月盛开的桃花,格外妩媚动人。我恨不得扑过去将心上人紧紧拥在怀里,但我没有那个胆量,毕竟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万万不可造次。我们相互打了招呼,就朝阿顺家走去。
几个月不见,在一起我们显得格外亲热,再也不象第一次见面那样拘谨尴尬。言谈中,我了解到阿慧也有不幸的过去。以前,他有一位男友,是他们大队支部书记的堂弟,而且还是支书保的媒。男友被推荐到同济大学读的大专,毕业后分配在上海某建筑单位工作。阿慧成了支书的未来堂弟媳妇后不久,她也被推荐出去读了书。当时的支书,权力可大着呢,可以说是一个地方的土皇帝,人们的命运前程完全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里。阿慧答应下这门亲事,并非出自自愿,而是想通过这块跳板尽快跳出农门,这是可想而知的,也是可以理解的。阿慧感到最不满意的是前男友的海拔比她整整矮出一个头,而且五官模糊,活生生一个老土,萎缩得一点气质都没有,让人们一看就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在前男友的胡搅蛮缠下,阿慧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与其周旋,终于摆脱了她不喜欢的人。
更为令我惊奇的是,我和阿慧都是生在春暖花开桃红柳绿的三月,前后只差一天。我们双边的父母也都分别生在正月和九月,我想这也许是我的自作多情,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在我们认识之前,嫁到我们村的阿慧的兰表姐也曾经给我母亲提起过把阿慧介绍给我,母亲却说,不忙,幺娃子与表妹的亲事还没有了结呢。我觉得那时恐怕缘分没到,还有个时间问题。爱,虽然姗姗来迟,但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吃过午饭,阿顺说,阿慧想学自行车。我想,这恐怕是阿顺的有意安排,让我们这对多情的人儿多一些接触和交流的机会,进一步加深相互的了解和印象。我二话没说,推着自行车和阿慧就朝公园广场走去。
公园广场就在阿顺家的大门外,我扶着后衣架跟在她的后面跑了一圈又一圈,累得满头大汗,精疲力尽,我没有叫过一声苦。不过,有这样的苦吃,值得。就是再苦再累我也乐意啊!阿慧人高腿长,悟性好,没多久,不要人扶,就能自己骑车了。阿慧骑在车上,窈窕多姿的身影就象一只飘飞的蝴蝶,在我的面前来回穿梭。我陶醉了……
吃过晚饭,阿慧在阿顺夫妇的陪同下,来到了我的宿舍。我将读大学时在北京买的海兰色头巾衣服毛线作为见面礼给了我的心上人。这礼品是我一点一点从伙食费里节约下来的钱买的,本来打算送给阿华作为定婚礼物的,但我舍不得,舍不得把这些口搌肚落的礼物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早上,一阵阵浓密而灰暗的大雾弥漫而起,像浓烟似的滚滚而来,爬上了河岸,爬上了树丛,淹没了山野河川和道路,能见度很低。分不清哪是天上的星星哪是马路上的车灯。我如约托上阿慧送她回学校上课。公路上,车辆稀少。阿慧揽着我的腰坐在后衣架上,我影影约约地觉得有一对柔柔软软的东西在我的背后晃荡,弄得我魂不守舍,心荡神驰。我的心儿醉了,我的心儿随着自行车在飞腾,一直飞向我们理想的未来……